第十九章 林家晚餐

林家人口较多，于是吃饭都是分开两桌儿来吃，老少男人们一桌，周氏领着媳妇和女孩子们一桌。还未踏入堂屋，就听到里头乱哄哄的，看着端来的饭菜，大家都纷纷坐好准备开饭了。林小桥也挨着姐姐林小溪坐好。晚上的饭菜和中午的其实是大同小异。两张桌子上的饭菜都是一样的，都各摆着一大盆稀粥，一大盆土豆丝，一大盆炖白菜，一大盆凉拌野菜，外加一大碗咸菜丝儿。等菜都上齐了，李氏先走到男人那一桌给他们每人都盛好一碗稀粥，他们就开饭了。女人这边，则是由赵氏在周氏的监督下，也给她们每人一一盛好饭，当然首先第一碗肯定是要给周氏了。而且林小桥瞧的分明，赵氏给周氏的那一碗儿是使劲儿的捞了捞盆底然后才端给她的。林小桥心底腹诽，哎，古代的女人没有地位啊，做林家媳妇的女人更加没有地位啊！粥都盛好后，周氏说了声：“开饭！”大家就各自拿起碗喝了起来，可能是今晚的野菜儿算是加菜吧，林小桥喝了口粥抬起头来还没伸筷子呢，那盆子凉拌野菜已经被消灭掉了一半儿，其它的菜倒是还有好多儿。看着她们如此夸张的吃饭速度，林小桥也赶快夹了一筷子，味道还真是不错，不愧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啊，口感清清爽爽的。她正想夹上第二筷子哩，坐在对面的林娇却突然站起来打掉她的筷子，气势汹汹的说道：“喂，臭丫头，不准跟我们抢，二婶不是给你开小灶了吗？你还坐在这里吃啥子咧，走开啦我的女神！”说完就把那么一大盆野菜护到她的面前，自个儿吃的津津有味的。林小桥看了看桌上的大人一眼，周氏跟刘氏正气定神闲儿的吃饭夹菜，赵氏有点忿忿却并也未开口说什么，李氏则是眼光有些不赞同的样子但也没说什么。而其余的小孩子包括自己的姐姐林小溪都是一副不会与其争的模样儿，都各自吃各自的。只有三房那个略小些的好像名叫林小草的，睁着自个儿无辜的大眼睛，咬着筷子头儿，看着赵氏稚嫩的说道：“娘，我也要吃野菜儿咧。”赵氏就勾着身子到林娇面前，夹了两大筷子野菜儿分别放到她两个女儿林小花和林小草的碗里。林娇撅了撅她的小嘴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那盆子又往自个人面前移了移。这厢林小草几口就吃完了，就她的姐姐林小花就把她自个儿碗里的也夹给了她的妹妹吃，还体贴的帮她擦擦嘴角儿，两姐妹关系很是亲密要好的样子。林小桥看着林小花的温柔的动作，也想到了自个儿姐姐林小溪，看着她默默的喝粥，好像从头到尾也没尝到那野菜什么味儿。于是站起身，也学着赵氏的样子分别夹了一筷子野菜儿放到林小溪和自个儿的碗里。可是还没等她坐下，那厢林娇就把筷子一扔，瞪着双眼指着她骂道：“你个贱丫头，谁让你来夹我的菜儿的，你私底下都吃了好些细粮了咧，现在还来跟我抢野菜，你滚啊，别在这桌上吃饭儿。”说着还想拿起筷子来打她。林小桥是见识过林娇的蛮横无理的，但并不代表她会纵容她。看她拿筷子打人很是顺手的样子，看来之前欺负她的事儿没少做。还有，赵氏夹菜，她不敢说啥子，自个儿夹菜她就耍横，柿子真捡软的捏啊！这一桌子大人，周氏跟刘氏就由着林娇发疯呢，看来在这个家她真的是任人踩踏的啊。林小桥不想被人任意践踏着，周氏打她骂她，她无法反抗，这是礼教的约束，但这个小丫头片子，她是不会纵容的。想到她的爹娘都是受气包子，她可不想再做受气包了。于是林小桥也学着林娇筷子一扔：“我吃的你的啊，这野菜是我和我姐挖的，我娘做的咧，就算我全吃了你能说个啥子。”说着就把那盆子野菜儿端到桌子中间。林娇没想到林小桥居然会反抗她，桌上的众人也都有些微微的诧异，以前这样的情况儿也不是没有，但林娇从来都没有吃过亏，林小桥总是受欺负的份儿。周氏其实也是看不惯林娇的行为的，她这大孙女平时金贵着哩。全家上上下下就林娇一人穿的是细棉布衣服，刘氏还经常私下买些点心吃食儿给她，她不是没有意见。但无奈大儿媳娘家富裕又一直护着，再加上想到以后分家她肯定是要跟着大儿子一家过的，所以她也不敢太得罪刘氏。再则林娇本人也长得白白净净的，在这乡下的女娃子里当属独一份儿的，周氏也指着她将来嫁个好人家连带着自个儿沾点光，所以平时多是纵容着她。周氏向来觉得她是家里女眷中的老大，家里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应该先紧着她，但林娇却是事事压她一头儿，老大媳妇也没管管。今儿个肯定是不能再放任着她闹下去了，要管管的。更何况今儿上午她才在林老爷子那里吃了挂落，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老爷子面前闹腾起来的咧。那厢林娇看着林小桥的动作很是愤怒，“哼”了一声就想扑上去打她，教训教训这个臭丫头。林小桥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她也想着这次好好教训一下林娇。但此时周氏却把碗重重的一搁，骂道：“闹啥子啊，能不能消停些，不想吃饭的都滚蛋！娇儿，看看你那样儿像个啥话儿，给我好好坐下吃饭。小桥丫头，也别磨叽了！”听到周氏发怒，林娇忿忿的收手继续吃饭，林小桥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改变改变自个儿往日好欺负的形象的，但周氏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也就罢了，闹下去也确实不好。因此林小桥也乖乖的坐好吃饭，当然那盆子野菜她也再没客气什么，一多半儿都进了她们两姐妹的肚子，吃的林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林小桥也尝了尝那些白菜土豆儿，她真心觉得好难吃，林小桥认为这主要是没放什么油的缘故吧。而男人那桌似乎丝毫都没有受到这边的影响，个个都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很快，对于林小桥来说在林家吃的第一顿正式的晚饭就结束了，虽然有这么一段小插曲，但总体来说还算是“和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