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再高一点儿,再高一点儿!”“呵呵——,呵呵——,快把线拽紧了哦!”……小姑娘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荡漾在绿水湖的湖畔,一阵儿清风吹来,便也随着慢慢飘散。又是一年春风花草香,湖畔的青草地上,远远的便能瞧见,一堆一堆的年轻儿郎少女们,正惬意的坐在一块,吟诗赏景,钓鱼嬉戏……这一日正值书院沐休,穿暖花开的季节,处处都是鸟语花香,惹得这些喜好风雅的书生学子们,也纷纷都坐不住了。于是,林小桥兄妹四人便,约着陈学文和陆浩杰,大家伙儿一起相伴踏青,来到这美丽的碧水胡畔游玩。踏着软绵绵的青草地,林小桥肆意的奔跑着,嬉笑着,手中的风筝也随着风儿,越飞越高,月白色的裙角时不时的,被吹得微微扬起。陈学文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小丫头如此天真烂漫的美丽,虽然只是一个侧面的身影,却似乎也像是一处独特的,充满着生机的风景。不一会儿,小丫头好似是有些玩累了,迈着欢快而又急促的步伐,径直朝着他这边走来。“好累啊。”林小桥疯跑了小半个时辰,也是承受不住了,便把风筝线递给了绿竹,自个儿先跑来他们的憩息地儿,坐下休息一会儿。侧目看着小丫头跑的满脸通红的样子,额头上还冒出了细细的汗水,微微打湿了点点额发,陈学文便掏出自己的手帕,替她擦了擦,动作十分轻柔且颇为自然。林小桥顺势放松自个儿,倚在了他的身上,甚是随意的使唤起陈学文来:“学文哥哥,我有点渴了。”陈学文听了这话,两手一伸,执杯倒水,再将茶杯递到小丫头的嘴边,睨道:“累了就好好坐着歇会儿,反正你也已经放了两个风筝了,就别去凑热闹了。”林小桥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有些累了,而且对于这放风筝的游戏,也不大感兴趣了。“我要吃那个。”林小桥小手指着地上,那装着核桃糕的小盒子,懒懒的开口说道。陈学文接到指令,便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喂到小丫头的嘴巴里,待她咽下糕点之后,再端起茶杯喂她喝口茶水,一切的动作,他都做的颇为熟练。而同样坐在一旁的陆浩杰,看着这对小儿女,彼此动作神色之间,如此的亲昵,并没有似一般人一样,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有伤风化’,或是常人眼里的不知羞耻。他反倒觉着,两人看着十分的和谐,所谓的‘青梅竹马’,也就不外乎此了。与他们认识了这么久,陆浩杰也渐渐的知道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从小就订了亲事的小儿女,怪不得彼此之间这样的亲密。陆浩杰心里隐着些许的羡慕,很是自觉的撇开了自己的眼神,微微的侧目。他的眼神恰好,有意无意的落到了,那抹淡粉色的身影上,乌黑柔软的头发,被风轻轻往后吹起,亭亭玉立的身姿并不是那么的跳脱,两条纤长的藕臂时不时的扯着风筝的长线。虽只是定定的看着一个背影,但陆浩杰还是能够,想象出少女面上恬静淡然的笑容,似一朵桃花那么明媚灿烂。恰在此时,林小溪转过头来,不知与她身边的红竹,说了句什么,然后便把手里的燕子风筝,递给了红竹,自己走到林小桥的身边,坐了下来。陆浩杰不知怎地,居然鬼使神差的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大小姐,喝口水吧。”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唐突,而林小溪倒是没有多做他想,自然而然的接过杯子,笑着说了声:“谢谢浩杰大哥。”“小妹怎么就不去玩了啊,你在家的时候,不是一直吵着想放风筝的吗?怎么就没兴趣了啊?”林小溪喝了大半杯茶水,对着自个儿小妹问道。林小桥懒懒的回道:“没意思,觉着没劲儿。”林小溪听着小妹理所当然的回话,笑嗔着道:“也不晓得是哪个小妮子,之前一口气买下了十个形状不同的风筝,说是要全部放上天去,才瞧着好看的。”听着自个儿姐姐的打趣,林小桥直接选择无视,干脆不予理会的转移了话题:“姐姐,咱们去看大哥二哥钓鱼吧,看看他们钓上鱼来了没有。”说完,便迅速的站起身来,去拉林小溪的手,林小溪见此忙摆手讨饶道:“不行,不行,我才刚坐下一会儿,现在是不想动弹了,小妹你就自个儿去吧。”林小桥见她确实看着有些疲累,便转身去拉起陈学文来:“学文哥哥,都坐了老半天了,该起来活动活动了,要不中午不给你饭吃哦!”陈学文听着小丫头,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没说什么,便爽快的站了起来,扯了扯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角,便牵着林小桥的小手,往湖边走去。只留下陆浩杰和林小溪两人,静静的相对而坐着……或许是因为心里,存着的那一丝丝的遐想,陆浩杰总觉着坐着有些不大自在,他平时并不是一个忸怩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却不知该如何,与他对面的少女相处。而林小溪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她素日里话就不是很多,因此只是静静的坐在地上,拣着盒子里的糕点吃。吃着吃着,她才想起坐在自个儿对面的少年,于是便随意拣了一块芸豆糕,递给陆浩杰,笑着说道:“浩杰大哥,怎么不吃糕点啊,是不喜欢吗?”陆浩杰伸手接过,忙解释的回道:“并没有,我只是觉得不怎么饿,所以便想不到吃。”林小溪听了这话,随意的笑了笑,指着一篮子各色水果,说道:“那浩杰大哥,就吃这些水果吧,反正是吃着玩玩的,这些都不是饱腹的吃食。”“大小姐自己吃吧,不用管我的,我饿了渴了,都会自己解决的!”面对林小溪的美意,陆浩杰便也笑着回了一句,同时拿着那块芸豆糕,微微的晃了晃。林小溪见此便不再多说什么,自己低头去拿些小零嘴儿吃。一阵微风吹来,恰好轻轻的吹起了,她额角几缕汗湿的碎发,陆浩杰见了,便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了一方帕子,想着替她擦一擦额上的汗水。林小溪拈了一颗盐津梅子,抬起头来恰好看到了,他伸着手臂,拿着块帕子,递到自己面前的动作,面上突然一愣。陆浩杰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好在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原本意图,假作镇定的说了句:“大小姐,你的额角有些汗水,拿着擦擦吧。”林小桥听了这话,方才释然,笑着说道:“哦,谢谢浩杰大哥,我自个儿带了手帕的。”说完,便自个儿掏出手帕来,擦了擦额头,陆浩杰有些讪讪地收回自己的帕子,两人又陷入了一片沉静。好在,两个小丫鬟很快也都玩累了,走了过来休息,有了她们唧唧喳喳不停的说话声,立马便有些热闹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林小桥几个也都拎着木桶和鱼竿,走了过来,大郎二郎两个几天收获颇丰,两人一起钓了九条不同种类,大小也不一的鱼咧。“赶快行动起来了,咱们今儿个中午就吃烤鱼当午饭了啊。”林小桥走近一些,便冲着众人开口说道。于是,大家伙儿便各自忙活了起来,大郎和二郎去打水洗鱼,陆浩杰和陈学文两个生火,绿竹和红竹两人去捡些干树枝或是干草用来燃火之用,而林小溪姐妹两则爬上马车里面,去把她们从家里带来的一些调味料,都拿下来待用。半个时辰之后,熊熊的火堆上面,架着四条细细的木棍,每条木棍上面都穿着三两条鱼,鱼儿被烤的“兹兹——”作响,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焦香。林小桥时不时的翻动着鱼身,在鱼面上一一的撒上了,细碎的干红椒沫子,所有的烤鱼便都完成了。大家伙都迫不及待的,拎起一条烤鱼,香喷喷的吃着,鱼儿烤的外焦里嫩,那股子鲜香微辣的味道,充斥着每个人的口腔,也刺激着所有的味觉……吃完了烤鱼,再稍稍的收拾了一番,林小桥一行人便都,坐上马车打道回府了。一次春日的踏青游乐,便结束在了大家伙儿的悸动,愉快,放松之中……即使是多年以后,他们再回忆起当年的那份乐趣,那份情愫,依然是觉得回味无穷。回到家里,林小桥姐妹俩刚下了马车,平管家却走了过来,对着林小桥禀道:“两位小姐回来啦!二小姐,镇上有人过来了。”“谁?是谁来的?”林小桥一听这话,便是一喜,她知道是镇上铺子的人来了,就是不晓得这回来的是顺子,还是满子。平管家回道:“是顺掌柜的。”林小桥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接着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啊,来了有多久了?”“小姐们走了没多久,他就来了,等了有一会儿了。我瞧着小姐少爷们,出门的时候,都是挺高兴的,而且顺掌柜也说是,没什么紧急的事情,所以老奴就没去打扰小姐们的雅兴。”平管家边走,便解释着说道。林小桥听了也没什么,今儿个也确实是难得,大家一起出去游玩,若是无事就被搅了,她肯定是会觉得扫兴的,不得不说这平管家,是真的很会看主子脸色做事的。“姐姐,你先回屋吧,我去见一下顺子。”林小桥跟自个儿姐姐说道。林小溪点了点头,便带着红竹先行走了,林小桥跟着平管家去见了顺子。顺子原是在躺着睡午觉的,听到自个儿东家小姐回来了,便赶紧从**爬了起来,林小桥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麻利的收拾好自己个儿了。“顺子哥哥,好久不见,看着越发的沉稳了咧!”林小桥进屋之后,便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带着一身的风尘还未来得及洗去,小伙子却已经不似当年,那样的青涩,才短短数月不见,面上便真的带着一种管理者的感觉,于是她便笑着开口说道。顺子听着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道:“二小姐就别打趣我了,我是个啥子德性,二小姐还不晓得嘛!”林小桥听了‘噗嗤’一笑,说道:“你也别谦虚了,上回满子哥过来的时候,我也觉着他有些变化的,你们俩做了几个月的掌柜,真的就不同了咧。”听了这话,顺子也没再说什么,他从自个儿的行李中拿出了账本,然后递到林小桥的面前,说道:“二小姐,您请过目一下吧,这两个月的营业额都记在这账本上了。”林小桥接过账本,翻开瞧了瞧,铺子生意一直都挺稳定的,自她走后,也没有发现下跌的现象,看来自个儿看中的,这两个人确实是没有选错。林小桥合上账本,说道:“你们两个做的都很好,真的不错,继续保持下去,到了年底给你俩发奖金。”顺子听了这话,也是一脸的乐呵,赶紧回道:“谢谢二小姐的夸奖。”接着他便又站了起来,从自个儿怀里掏出两张纸来,递给了林小桥。林小桥接过看了一眼,面上的惊讶是显而易见的,她拿着那两张契纸,皱着眉头问道:“顺子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顺子恭恭敬敬的,站在林小桥的面前,低着头,两条手臂自然的垂着,认真的说道:“二小姐,我跟满子两个也是,经过了一番慎重的考虑之后,才决定这么做的。您是我们的东家,还是我们的师傅,要不是您费心的栽培我们,我们是怎么也不可能,有如今这样的日子的。指不定就是每天,找点苦工的活儿干干,连养家糊口都是问题,更别说是读书认字,当上大掌柜了。我们心甘情愿的,想要报答您,写了这卖身契,以后咱们也能踏踏实实的,替您做事儿,您呢,也可以放心的把事情,交给我们,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吗?”林小桥静静的听着这番话,她看着顺子脸上的真诚,内心一丝复杂的情绪,便涌了上来。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担心过,一个凝聚了他们一家人心血的铺子,就这样交给了别人,林小桥说是完全的放心,那肯定是假的。所以,她临走之前,才会决定留下路叔,让他时不时的去铺子里,视察视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动。其实,那就是一种没有完全信任的表现,毕竟顺子和满子两人,都跟她非亲非故的,且两人虽然现在看着品行都不错,但是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充满了**,所以林小桥并不能保证,他们两个以后就会是,对她绝对的百分百衷心。可是,她没有想到顺子和满子两人,居然自个儿拿了主意,签下了一纸卖身的契书,这无疑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儿。从今以后,有了这两张契纸,林小桥至少可以,放心大胆的,重用他们两个了。她并不知道顺子和满子两个,当时自个儿写下这份契书之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和想法,但是林小桥觉得,至少他们此时还是十分真诚的。于是,她略作了一番思量之后,便没有一丝矫情的,收下了这两份卖身的契书,同时也是一脸真诚的,对着顺子说道:“既然你们两个表明了立场,那我也就不多做推托,这就收下了啊!”说完之后,林小桥便有意的盯着,顺子的神情瞅了会儿,见他真的是没有露出一丝的惊讶或是虚伪,反而却是一脸的放松,她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不过,二小姐,我跟满子都想再跟您讨个恩典。”顺子有些犹豫的说道。林小桥听了这话,拿着契书的手便是一顿,笑着问道:“什么恩典不恩典的啊,有什么困难或是难处,就好好的提,别婆婆妈妈的了。难不成顺子哥,是想娶媳妇了,却还没攒够媳妇本儿?”“二小姐,说啥呢?”顺子听着林小桥的打趣,便一脸的扭捏,委屈的说道。“好好好,你说吧,我不说了成不。”林小桥见他真是有些急了的样子,便不再打趣。顺子突然双膝跪着,语气严肃的说道:“二小姐,我跟满子想求您一个恩典,以后咱两成家以后,孩子和媳妇,能不能不算是下人?”林小桥一听这话,急了,立马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拉起来,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把你们当成下人了啊?不说是我,就算是我爹,我娘,或是我哥哥姐姐,他们有谁拿你当过下人了,你说这话,不是……”顺子听了这话,赶紧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二小姐,还有老爷夫人,少爷们都对我很好。我这么说,就是,就是——”顺子虽然是当了几个月的掌柜,但是在林小桥这个师傅面前,却还是会着急紧张到,说不清楚话来,他努力的搜索着,自个儿脑子里的词,却还是想不到该怎么说下去。林小桥见他着急的样子,赶紧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瞧你那笨嘴拙舌的样子,以前的课都白给你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这两张契书我会好好收着,那也只是我们彼此之间,互相信任的一个保证。以后你俩只要不想干了,不想跟着我了,我就把这还给你们,更别说是会让你的儿孙子女们,也跟着卖身了。若是你俩一直本本分分的,跟着我做事,除了每年的工钱奖金之外,等你们老了,我还是会另外再给你们,一大笔养老钱的。”顺子听了这番话,忙又跪着给林小桥,磕了几个响头,一脸感激的说道:“谢谢二小姐,我们一定会好好跟着你做事的。”这架势,拦都拦不住的,林小桥都十分的担心,她人这么小,就被别人跪着拜,到底能不能受得住。“行了,你赶紧起来吧,真不知道今儿个是抽了什么疯。”林小桥赶紧示意绿竹,去把他拉起来。磕完了头,顺子便站了起来,林小桥看着他拍打着膝盖上的尘土,问道:“最近铺子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儿啊?”“没有,一切都挺正常的。”顺子抬起头来,笑着回道。“那镇上有没有啥子新鲜的事儿啊?”正事已经谈完,林小桥便随意的聊起了闲话。“二小姐,我又不是那些专门打听八卦的妇人,哪里知道镇上有没有啥子新鲜的事儿啊?”顺子掸好了裤子上的灰,便找了张凳子坐下。林小桥听了这话,便瞪了他一眼:“铺子里面每天人来人往的,你难道就听不到什么八卦啊?”顺子被林小桥一瞪,便不自觉的缩了下脖子,嘀咕着说道:“我现在又不是跑堂的了,哪里还会听到人家聊的闲话啊。”“没有就算了吧,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你也是难得来省城,就别急着回去了,到处去转转玩玩。”林小桥听了他的嘀咕,也没再说什么,便随口嘱咐了两句。顺子点了点头应了,随即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林小桥说道:“二小姐,我想起来了,有件事儿要跟你说一下。”林小桥刚想起身离开,听了这话,便接着坐下来,问道:“什么事儿啊?”“是有关您亲人的事情,好像是您那个大伯母……”顺子一五一十的把他听到的,都说了出来。原来是刘氏,沉寂了两年,又开始闹腾了起来,听说是在到处奔走着,给她的宝贝闺女林娇找婆家呢。这个刘氏虽说是傻了一回,但是这折腾起来的劲儿,一点儿也不亚于从前咧,据说是把镇上乡下的媒婆,都已经找了个遍,就是想给闺女找个有钱的婆家,现在安平镇上的媒婆,没有哪个是不知道刘氏这个人的。久而久之,镇上大多数的人,都知道近来有个女人,像是着了魔似的,到处找媒婆要把自个儿闺女,‘卖’出去的事情。林小桥特别能够理解刘氏的这番行为,毕竟当年她生出林娇这个闺女的时候,就是打着以后能够,傍个金龟婿的如意算盘的。林娇长得白白净净,浓眉大眼的,也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皮相,今年过年的时候,林小桥远远的瞅了一眼,虽然穿的是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但是面容长得还是不错的,身材也是亭亭玉立的。十三岁的年纪,比自个儿姐姐林小溪,还大了好几个月,也是到了该找婆家的时候了,但是刘氏这样没原则,没底线的瞎张罗,就不怕跌了自个儿闺女的身价吗?不过,这也是符合刘氏的性子,未达目的不顾手段,现在大房一家子都贫穷了,她还不得更加抓紧机会,把自个儿闺女嫁到个有钱人家去,这样才能带离他们脱贫致富啊。不仅如此,她以后也能重新,在周氏面前挺直腰杆说话,找回从前的骄傲。林小桥自问,可以把刘氏的心理,猜得透透的,对于刘氏的所作所为,她也不想做任何的干预,只要别跟自个儿一家人,扯上关系便成。可是,刘氏在招人给自个儿闺女说亲的时候,却是总打着他们一家子的旗号的,而且据说,刘氏不仅总是跟人家炫耀,林娇是林二牛的侄女,是大郎二郎的堂妹。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道,以后林娇嫁人的时候,林二牛这个做二叔的,一定会给自个儿侄女,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的。还有大郎二郎这两个做堂哥的,也是一定不会忘了自个儿妹子,以后做了官也会照顾林娇的。林小桥听到这些,就无比的气愤,合着现在自个儿一家发达了,她就打着自家人的名义,出去招摇撞骗了。以前的那些账,都还没有算清,这刘氏倒是又耍起小聪明来了,真是太可恶了。听顺子的意思,现在镇上好多人家都知道,林氏竹筒饭铺子的老板的侄女,最近正在四处找人说亲,想嫁个有钱人家。“我听到了这个风声,便找了个机会,问了下路叔,后来路叔还跟我说,他前几天回村里宅子的时候,听到你们村的人都在说,那个林娇压根儿就不想嫁人,知道她娘四处替她找婆家的事情,还上吊自杀了咧!人都吊上去了,只不过,后来被她哥哥发现的早,才及时救了下来。你那个大伯母知道之后,又是一顿哭天抢地的,直说她闺女魔怔了!还找了啥子不入流的道姑婆子,来给她闺女施法来着,但是施法也不灵,她闺女还是要死要活的,逼着你大伯母,不要给她找婆家咧!这件事儿,闹得你们整个村子都是知道的,现在村里的乡亲们,都在等着看你,大伯母一家的笑话咧!”顺子接着把他知道的说了出来。林小桥听完了这整件事儿之后,除了气愤之外,也有些疑惑,这林娇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对她娘给她找婆家的事情,反应如此的强烈,甚至都用到以死相逼了呢!按理说,这不应该啊,虽说林娇不如刘氏势力,但是她作为一个闺阁女儿家的,到了这个年纪,怎么会不想给自个儿,找个好婆家呢?林小桥忽然想起了,前两年刘氏出事的那一次,林娇被那些恶汉子们拖走之后的事情,那时候她就觉得,林娇回来之后很是不对劲,而且性子也变了许多。虽然与人说话相处,态度总是冷漠的,但是却一点儿也不像从前那样,骄横跋扈,现在仔细想想,会不会是?林小桥赶紧打断了,自个儿的一番胡思乱想,跑去李氏屋里,把刘氏近来总是,打着他们一家子的旗号,招摇撞骗的事情,跟李氏说了一下。李氏听完之后,脸上特别愤怒的神情,差点儿吓到了林小桥,虽然她知道李氏可能会生气,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如此的生气。“你懂个啥子啊,若是她拿着别的事情招摇撞骗的,也就算了,我是不会跟她计较的。但是这女儿家的亲事,怎么能也这样乱来呢。你们姐妹两跟林娇,那是堂姐妹的关系,若是林娇的亲事被人说三道四的,以后你们姐妹两个,说亲的时候也会低人一等的。你倒是无所谓了,已经有了门好亲事,娘也不用担心了。但是你姐姐这还没开始说亲呢,林娇的名声毁了,你姐姐的名声,也会跟着受到影响的。”李氏忿忿不平的说道。林小桥听了这番话,似乎明白了一些,她们跟林娇是一门同宗的堂姐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在这样注重宗族的社会里,林娇的名声要是毁了,她们姐妹两也是一定要受到牵连的。林小桥看着气愤难平的母亲,好好的对其安抚了一番之后,便去找了顺子,让他回去以后,嘱咐一下路叔,让他时不时的,注意着老宅那边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