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母女温情

今年的六月天，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热，李氏的肚子已经有七个月大了，对于一个怀有身孕的孕妇来说，这个夏天即将是极为难熬的日子。林小桥眼看着李氏每天挺着个老大的肚子，热得连食欲都没有了，整天精神都是恹恹的，似乎连话都懒得说了。可是，她却只能干瞅着，无能为力，近来李氏除了勉强吃点水果之外，因为怀着身孕，郎中嘱托过不能多吃冰凉的食物，所以即使是水果，林小桥也不敢将其冰镇之后，拿给李氏吃，因此对于水果，李氏最近也不是很感兴趣了，至于其余的饭食方面，更是吃的很少。看着李氏胃口越来越差，林小桥只能亲自下厨，为李氏做些吃的，虽然李氏照样没什么胃口，但是她总还是会看在自己闺女，一片孝心的份上，稍稍吃上几口的。若是搁在平时，林小桥的厨艺不说极好，总还是可以的，至少她能够做出好些新花样来，引发旁人的食欲。可是，李氏现在是个孕妇，而之前郎中也有交代过，孕妇是有许多忌口的东西的，例如冰凉的食物不能吃，寒性的食物不可以碰，过咸过辣的不可以吃，热量过高的食物也不能多吃。诸多忌口的条例，再加上如此酷热的天气，林小桥每天最发愁的事情，便是今天要给自己亲娘，做些什么吃食才好，既要能够引发她的食欲，又不能犯了忌口的条例，这可真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林小桥每天绞尽脑汁的想着新花样，辛辛苦苦做出食物来，还要开开心心的哄着李氏多吃一点，几乎都快要崩溃了，但她眼见着李氏原先养的有些圆润的下巴，迅速的消瘦下去，心里也十分的难受。且孕妇的体温本就比正常人偏高，李氏大着个肚子，还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热了就往屋里多放几个冰盆，那样好歹能够凉快许多，李氏的屋里，顶多也就只能放上一个冰盆，而且还是要离她远一些的位置，因此，对她来说，如此酷热的天气，只能自己生生的忍着。林小桥想到，以前李氏生下他们兄妹四个的时候，肯定也是这样艰难的熬过，四个‘十月怀胎’的日子的，她的心里便有股说不出的难受感觉，若是没有自己亲娘十月怀胎的辛苦，也就不会有他们兄妹四个新生命的诞生了。因此，即使每天呆在厨房的那一个时辰，十分的闷热，每天思考李氏的食谱，也是极为耗费脑力，但是林小桥还是坚持了下来。相较于李氏忍受的苦，她费上这么点时间和心力，又能算的了什么呢。这天，大家伙刚刚吃过了早饭，林小桥便钻到了厨房里头，方才瞧着李氏也没有吃多少的样子，她得赶紧做出点吃食来，否则饿着自己娘亲肚子里的小宝宝就不好了。路婶看见林小桥进来，便抬头笑了笑：“二小姐，又来给夫人做吃的啊。”说着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这一大家子刚吃完了早饭，她得赶紧把碗筷都收拾干净了。林小桥自顾自的在厨房忙活了起来，口里随意的应着路婶的话：“嗯，我娘今天早饭又没吃多少，这样下去身体也吃不消啊，所以我还得赶紧做出点吃食来才行。”脑子里却在思考着该做什么的吃的，昨儿个蒸了一碗菠萝蒸蛋，似乎李氏吃的还挺香的，今儿个就照样再蒸一碗吧。至于其它的，就再做一碟子山楂山药糕吧，山楂开胃，山药养身健脾胃，应该是不错的。“二小姐，真是孝顺，这女人十月怀胎总是辛苦难熬的，但是夫人有两个孝顺懂事的闺女，可是少受了不少的罪呢，至少这心里头窝心着呢！老奴当了几十年的下人了，以前也在大户人家的灶上忙活，还没见过哪个小姐，真正自己下厨做吃食的。”路婶刷着盆里的碗筷，跟林小桥说着话。林小桥正在小心翼翼的削着手里的菠萝，听到路婶的话，便笑了笑，颇为感兴趣的问道：“路婶，那你说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平日里都干些什么啊？听说她们又不能迈出家门，天天关在那深宅大院里干什么啊？”“老奴是灶上的，也不常去内院走动，还真不十分清楚，小姐们平日里的消遣呢。估摸着也就是跟大小姐似的，每天待在屋里绣绣花看看书什么的，再是无聊的时候，就让身边的丫鬟陪着说说话，耍耍乐子。”路婶笑着说道。林小桥将削好的菠萝拿水冲洗了一遍，然后切下一小块来，细细的切成菠萝丁，听着路婶的话，便说道：“那她们还不得闷死了啊，天天这样过着有什么意思啊，上街还要带个什么围帽，用层纱一挡，还能看得清什么啊，真是无趣？说起来还是咱们这些平民家庭好啊，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约束，平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样的生活才叫自在呢，若是让我天天关在大院里没得出来，我肯定是得崩溃的。”路婶听着林小桥这样率直，又有些孩子气的话，不由得咧着嘴笑了起来：“这还是二小姐命好，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命好。要不，搁在旁的人家，老奴是怎么也没有机会，跟二小姐这样金贵的人儿说上话的。按理说，咱们府上现在也不是平民府邸了，先不说姑爷中了探花，就算是咱们府上的大少爷二少爷，那也都是秀才老爷，怎么能算是平民府邸呢！就这样的身份，要是搁在旁的人家，早就立起规矩，摆起排场来了，哪里像咱们府上的老爷夫人和小姐们，都是平易近人的，就算是跟咱们这些下人，都从不摆架子。我那当家的，就常常把老爷夫人和小姐们的恩德，挂在嘴上念叨着，说是咱们能在府上当差，也不晓得是哪路菩萨显的灵。”林小桥听着路婶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一大通，虽然知道她是有意的吹捧，说些好话，但事实也相差不多，自家人确实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的，对待府里的这些下人们，李氏向来都是抱着一丝慈悲之心的，更别说从来都摆不起架子的林二牛了。至于她们姐俩，也是充分尊重丫鬟们的人格的，不说对自己的贴丫鬟就跟姐妹似的，尤其是对待路叔路婶这样年纪大些的，更是当成半个长辈来尊敬的，从来都没有在他们面前装过腔，拿过乔的。估计，整个安平镇也找不到，比自家更会优待奴仆的人家了，不过虽然他们一家人，都从不给下人立什么规矩，但是他们都很是自觉，平日里也是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手里的事情，对待林小桥他们也是一副恭敬谨慎的态度。除此之外，主仆之间相处还多了一丝，难能可贵的‘人情味’，不似那些规矩教条严谨的府上，主子跟下人之间完全就是两个阶级的人，虽说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却是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每天鸡飞狗跳的，惹出一堆的事端来，又有什么意思呢。像是自己家里这样，不会束缚要求下人们很多，平日里也是给予他们充分的自由和尊重，林小桥反而觉得，这样的相处，更加的和谐，日子也十分的安生。接下来，林小桥跟路婶两个，又随意拣了几个话题聊着，说着说着话，这时间倒也过得挺快，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林小桥便做好了，给李氏的吃食。“路婶，你先忙着啊，我先把这吃的端去给我娘，省得她饿着肚子。”林小桥将一碗菠萝蒸蛋和一碟子山楂山药糕，都放在了托盘上，打算拿去给李氏吃吃看。路婶听了这话，便笑着爽朗的回道：“二小姐去忙吧，老奴还要把这灶上好好的收拾收拾。”林小桥听了笑笑，没再说什么，最近因为她常常会来厨房做些吃的，因此跟路婶也是越来越熟络了，两人经常会随意的说说话聊聊天。以前她总觉得路婶这人沉默寡言，几乎不怎么说话，可是经过这些天来的相处，林小桥发现，其实路婶还是挺健谈的，以前不怎么说话，可能是因为她一人在灶上忙活，也没什么人可以说话吧。“夫人真是有福气啊，还没见过哪家的小姐，真真是从头至尾亲自动手，为自己的爹娘做吃食呢！”林小桥离开厨房之后，路婶便这么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句。这话，林小桥自然是没有听到，她此时正在往李氏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林小桥都在祈祷着，希望这两样食物，能够对上李氏的胃口，让她多吃一点。几步走到李氏的房间，李氏此时正无精打采的躺在榻上，说起这床榻，以前李氏的房间并没有放置这个，还是因为这次李氏怀孕了，每天躺在**嫌闷热，所以才听了郑寡妇的建议，在这房间的窗下，安置了一个床榻。因为，榻是紧挨着窗子的，所以白天李氏可以躺在上面休息，比较通风凉快。林小溪和李氏的贴身丫鬟荷花，两个此时正陪在榻前，一个在陪着李氏说笑解闷，一个在一旁打打扇子，好让李氏稍微凉快一点。林小桥端着吃食走进房间，一进来便笑着大声说道：“娘，我今儿个可是做了好东西的，你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多吃一点啊！”李氏恹恹的坐起身来，斜靠在榻上，勉强扯了个笑容说道：“你这丫头，又不听娘的话了，这大热天的，尽跑去厨房瞎折腾，万一累着了咋办？娘也不差你那一口吃的，下回别做了啊，娘瞅着都觉得心疼。”这样的话语，林小桥每天都要听上几遍，她是一点也没放心上，嬉皮笑脸的把那托盘端着，往李氏的面前凑了凑，然后立即就收了回来，逗着李氏说道：“娘，香不香啊？有没有闻到香味啊？”李氏还没看清托盘上的东西呢，只觉得那东西就在自己的眼前晃了一下，不过还是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气的，见着自己小闺女就像耍宝似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便顺着林小桥的意思回道：“香，真香。”林小桥听了这话，笑的越发恣意了，她这样做，也是故意这么在李氏面前耍宝的，还不是想着用自己的好心情，来带动李氏，希望她能够受到自己的影响，心情稍微好些，否则她看着李氏那样无精打采的模样，也觉着难受。而且，林小桥一直都很相信一句话，那就是人在享用食物之前，若是能够保持一种愉快的心情的话，那样就算是不十分美味的东西，吃到嘴里也会变得十分好吃的。所以，每回林小桥做了吃的拿过来，都会先跟李氏说笑一番，把她的心情调整好了，才会让她享用美食。看着李氏如此的配合，林小桥颇为满意，继续说道：“那娘，你想不想吃啊？有没有馋的流口水了啊？”李氏听了林小桥的话，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搞怪了，这是把自己当个小孩哄着呢，李氏虽然心里有些好笑，但是她也晓得自己闺女这是在故意逗她开心。对于自己闺女的这一片心意，李氏十分的享受，因此，就算是自己没有胃口，李氏每回也会强撑着让自己多吃一点。“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啊，快点拿来给娘尝尝。”经过林小桥这样一番逗趣，李氏也确实精神好了一些。听到李氏这样说，林小桥才把自己今天做的吃食，端放到一旁的几上，说道：“我瞧着娘昨天吃这个菠萝蒸蛋，还吃的挺好，所以今天就又做了一碗，另外这一碟呢，是山楂山药糕，娘吃吃看，好不好吃。”“哇——，二小姐手真巧，瞧这糕点做的多好看啊，让人看着就有股想吃的**了。”荷花看着几上的糕点，由衷的赞美道。李氏看着那碟子糕点，似乎也被勾起了点食欲：“嗯，光是瞧着颜色就觉得挺好看的，本来是没什么胃口的，看了这个，还真的是一下子就有胃口了呢。”“那娘就赶紧尝尝吧，小妹还在巴巴的等着你夸奖两句呢。”听了李氏的话，林小溪也笑着说道，同时端着几上的碟子，拿到李氏的面前，方便她拿着吃。李氏也没多说，便拿起尝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的，口感糯糯的粉粉的，吃着还挺不错的，关键是李氏觉得这糕点瞧着就好看，所以还真就来了食欲，没几口就吃下了一块糕点，笑着说道：“嗯，不错，挺好吃的。”“夫人总算是找到对胃口的吃食了，二小姐的一番苦心，也算是没有白费了。”荷花看着李氏一小会儿的工夫，便吃下了两块糕点，便笑着说道。“这个什么什么糕，亮晶晶的，看着就有食欲，也难怪娘今儿个胃口开了呢？我坐在边上看着娘吃的这么香，倒也是有些馋了。”林小溪也跟着凑趣说道。李氏听了这话，便把那碟子端到自己大闺女面前，说道：“馋了就吃吧，我一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荷花，你也吃，看着你们吃得香，我也高兴。”“这可不行，这可是二小姐专门为夫人做的，是二小姐的一片孝心，我怎么能吃呢？”荷花故意这样说道。林小桥听了这话，便笑着说道：“荷花姐姐这话，就说的忒没良心了吧，我哪次做了好吃的，没有你的份啊！你们都放心的吃吧，我做的份量蛮多的，厨房还有呢。”“听见了没有啊，你就安心的吃吧。就你这丫头花样多，我闺女是那样小气的人吗？”李氏吃下了几块糕点，也来了点力气，比方才有了精神，便也笑着说了句。“谢谢夫人，谢谢二小姐，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荷花有些俏皮的说道，说完便拿了块糕点吃着。看着她们吃的香甜，尤其是李氏，今儿个看着胃口确实好了许多，这么一小会儿，便吃了三块糕点了，林小桥见此情形，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也不枉自己辛辛苦苦的，这么日夜琢磨的一番心思了。“闺女，你也吃啊。”李氏自己吃的香，也没忘记招呼林小桥。林小桥看着碟子里的糕点，颜色搭配适合，上层红色，下层白色，这两种颜色搭着还挺好看的，心形的形状也很好看，确实看着挺勾人食欲的。她自己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做好便端过来了，还真是自己都没尝尝味道呢，于是，林小桥便也拿起一块吃着。味道确实不错，今儿个这山楂山药糕，林小桥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光是材料的选择和搭配上，就着实费了一番脑力，还有颜色的搭配，糕点的形状，这些都是林小桥费了心思的。就拿这糕点的形状来说吧，林小桥每天做的糕点，形状都是不一样的，自打李氏胃口不好的那天起，林小桥便让铁匠师傅，打出了一套形状不一的模具出来。然后，她每天做糕点的时候，都会换一种模具，这样糕点的形状就可以不一样了，林小桥觉得，若是每天看着同一种形状的点心，肯定没什么太大的食欲。相反，若是每天看着不同形状的点心，即使是味道差不多，那至少会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新鲜感，也更加能够勾起人的食欲。“娘，这个菠萝蒸蛋，你也试试看，我是完全照着昨天的方法蒸的，味道应该还可以吧。”林小桥瞧着自己亲娘，已经吃了好几块糕点了，便端起几上的菠萝蒸蛋，让她尝尝看。李氏笑着接过，吃了起来，见林小桥看着她，便笑着点了点头：“挺好吃的。”这下子，林小桥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了，只要李氏胃口好，就算是她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林小桥最怕的是，她辛辛苦苦的花了心思做出吃食来，却还是不能引发李氏的食欲，就好像前两天，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做出来的蜜豆卷糕和双薯糖水，李氏就只吃了三两口，便吃不下了。当时，林小桥别提有多沮丧了，但是好在她自己想得开，知道李氏并非是不喜欢自己做的吃食，而是确实没有胃口，所以才好受了一些。眼见着碟子里的山楂山药糕，就已经见底了，林小桥便打算去厨房，再拿一些过来：“我再去拿点这糕点过来，看着娘喜欢吃，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你就别忙活了，咱们都吃好了，我估计娘吃下这么多，也可以了，不用再去拿了。”林小溪笑着阻止道。恰好此时，李氏也把手里的一碗蒸蛋吃完了，听了她们姐俩的话，便点头说道：“嗯，娘已经吃饱了。”既然李氏这样说了，林小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荷花说道：“荷花姐姐如果想吃，就自己去厨房拿，我还留了许多呢。”“行了，知道了！小妹别忙活了，还是赶紧去洗个澡吧，瞧你那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湿了。这些碗碟，我们会自己收拾的。”林小溪看着自己小妹，浑身都出了汗，便撵她去洗个澡。李氏听了这话，也跟着说道：“你姐姐说的是，瞧你刚才在厨房忙的这一身汗，下午就别再亲自去厨房做吃的了啊。娘现在胃口好多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肯定可以多吃一点的，你就别再费那个神了啊。”林小桥听了这话，立即笑着应了，不过下午做不做的，那就是她自己说了算了，若是现在不把李氏说的话应承下来，林小桥知道，她这个啰嗦的娘，肯定还有的絮叨呢。李氏看着自己小闺女脸上那神色，便晓得这丫头没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儿，她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的身子，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从前那样穷苦的条件都熬过来了，怎么现在条件好了，反而身子就受不住了呢。瞧着小闺女那没什么肉的小脸蛋，这段时间，自己没有食欲，没有精神，吃不好也睡不好，弄得孩子都跟在后头受罪，每天费心费力的捣鼓吃的，就为了让自己能够多吃几口。想到这些，李氏差点又有股想流泪的冲动了，不过在两个闺女面前，她还是生生的憋了回去，没让眼泪流下来，同时心里也在想着，今儿个午饭一定要强逼着自己多吃点，李氏实在是不想再看着自己的两个闺女，跟着她受累了。当然，这些想法，林小桥此时也是不知道的，她正为着李氏今儿个胃口不错高兴着呢，于是，林小桥便笑意吟吟的说道：“那我先去洗澡了啊，等我洗完了澡，再过来陪着娘说说话。”“不用了，你洗了澡之后，该干嘛干嘛，别来找我了，咱们娘两哪里就有那么多的话说了啊！还有你，小溪，也都别窝在我这屋里了，我这里又不能多放冰盆，不如你们自己的屋里凉快，你们都回自己屋里去吧！”李氏听了林小桥的话，便笑着嗔怪的说道。这屋里温度挺高的，又只放了一个冰盆，李氏知道在这里待着，不够凉快，所以便开口撵着林小桥姐妹俩出去，她自己一个人受罪就行了，省得拖着两个闺女，也在这里找罪受。可是，这两闺女却不听她的话，见她撵人了，也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娘可别想着撵我，我就喜欢在娘的身边待着，哪里也不想去，反正我也不是那怕热的体质，娘的屋子刚刚好，不冷也不热的。”林小溪一开口，便打算赖在这里不走。而林小桥则是嬉皮笑脸的说道：“娘是真的要撵我走啊，难道就不想听我的故事了，昨天才说到哪儿了啊，好像是‘白蛇幻化成原形，许仙受惊吓丢命’了吧。”因为，李氏心情不佳，每天都没什么精神，所以林小桥为了替她解闷，便把前世她十分喜欢的那部‘新白娘子传奇’的电视剧，当成故事来，每天讲给李氏听。这故事原就精彩，所以林小桥才讲了两天，李氏便被故事里的情节给吸引住了，每天听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的。不过，林小桥每天都不会讲多，只讲一点，不会让李氏一下子就把故事听完了，勾着李氏的兴趣，这样，李氏每天听故事的那段时间，就都特别的有精神。当然喜欢这个故事的，也不光是李氏一个，林小溪和荷花，还有绿竹那小妮子，也特别的喜欢听这个故事，就连郑寡妇听了几回之后，也总是念念不忘的，每天到了林小桥讲故事的点，就跑过来凑趣听故事。因此，林小桥的话一落，林小溪便第一个不依，对着李氏撒娇道：“娘，这可不行啊，咱们昨天才刚听到精彩之处呢，今儿个怎么能停下来呢。我还特别想知道，那许仙到底是不是就这样死了呢？”李氏见此情形，便对着林小桥笑骂了一句：“瞧你干的好事，都把咱的胃口吊着，干啥就不能一下子讲完了呢，省得我们天天惦记着？”林小桥笑了笑，说道：“这故事我也是从一本书上看来的，然后再加上自己的改编，哪里就有这么容易讲了啊？娘总是得容我点时间，自己整理整理思绪喽。”这番说辞，林小桥现在已经说得很顺溜了，反正李氏几个，已经不止一次要求，她一次性要故事全部讲完了。果然，李氏听了这话，便似往常似的，耷拉着脸，说道：“行，行，行，娘不逼你了啊！你快去洗澡换身衣裳吧，待会儿就过来将故事给娘听啊。”“成，我动作快点啊，争取早些让娘听到故事。”林小桥爽快的应了一声，便出去洗澡去了。李氏看着小闺女蹦跳着离开的背影，心里其实颇为感动，想想自己这回怀了身孕，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是比前几回都难受许多，时不时的出状况，尤其是到了夏天，不光是没有胃口，腰酸腿抽筋，另外，整个人就跟被抽了气力似的，提不起一点劲儿。自己男人说来也是个好的了，她每天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都会好脾气的陪着自己，可是这男人毕竟就是男人，虽然脾气好性子好，但心思却不够细腻，而且还整天喜欢去田里捣鼓，所以，多数时间也是不能陪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又都在省城念书，自打正月里离家之后，都还没有回来过一回，李氏有时候想儿子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掉眼泪。好在自己有两个懂事孝顺的闺女，大闺女贴心绵柔，知道她不舒服，就整天过来陪着，说话解闷。小闺女也是古怪精灵，总是想尽一切办法的，逗她开心，还费劲心思每天讲故事给她听，不仅如此，大热的天，每天还亲自下厨，变着花样做吃的，还要哄她多吃。李氏觉得，若是没有两个闺女贴心的陪伴，这日子定是不知有多么的难熬呢，也由此，李氏得出了一个结论，丈夫儿子什么的都是靠不住的，只有闺女是最贴心的。想到这些，李氏便抚着自己已经很大的肚子，不由自主的想着，若是这一胎也是个闺女，那就好了……－－－－－－题外话－－－－－－下一章，学文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