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衣公子

第五章白衣公子慕昭将慕小五带回云锦园，亲自给她上好药。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斜射进屋里，将整个云锦园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慕昭轻抿一口茶，细细审视了这位五妹，突然发现这位五妹的眉眼倒是有些熟悉。“大小姐，谢谢你帮了我，我，我现在该回去了。”慕小五垂着头看着地面，局促不安的捏着裙角。“大小姐？”慕昭每天皱了一下，虽然她对这个妹妹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她能称呼慕良莹、慕良叶那样的人为姐姐，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你在怪我刚才多管闲事？”慕昭眸子微垂，看着杯中那漂浮的淡绿色的茶叶，漫不经心道。“不，不是，大小姐，我没有怪你，”慕小五有些惊慌的抬起头，语气有些急，眸中带着泪：“我是感激你的，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为小五出头，就连小五的母亲都不敢……”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些哽咽，从慕昭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那柔弱的手因为紧握成拳而微微泛白颤抖。五姨娘白如雪是春晖楼的艺妓，当年她抱着婴儿找上门之时，慕昭隐隐约约记得母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再后来，她长大后，父母看似夫妻，实际上早就貌合神离。想到娘亲，慕昭心里一怔，抬起眼细细打量着秦小五，果然……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你是侯府五小姐，是我的妹妹，以后叫我大姐姐就行。”慕昭平缓的开口，心中已经有了了然。宋氏这些年对其他姨娘算得上表面友好，对五姨娘却是明里暗里都过分的苛刻，想必针对的其实是白如雪肖似母亲的那张脸。“大姐姐，可，可以吗？”慕小五身子有些激动，眸中有着害怕，还有小小的喜悦。慕昭站起身，走到慕小五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那红肿的脸庞，眸光柔和：“可以，当然可以。”宋氏讨厌的，她便喜欢，她要宋芝兰日日夜夜都活在恐惧的阴影里。午膳以后，慕昭送走了慕小五，回到园子里，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看得出心情极好。“真是一个虚伪狠毒的丫头——”讥讽的声音猛然在空旷的院落中响起，紧接着一个白衣男子闪身出现在了慕昭面前。慕昭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蹙着眉，审视着眼前突然冒出的男子，第一眼她眸中闪现出惊艳，但只是短暂的，很快她便恢复清醒，警觉起来：“你是谁？”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的记忆中都没有这号男子，从对方的眼睛中，她可以看出他对她的厌烦不喜。那一闪而过的惊艳自然是没有逃过眼前男子的双眼，他心里有了一丝赞赏，可是触及刚才的所见所闻，瞬间好感消失殆尽，只剩下浓浓的厌恶。“真没想到安阳侯府的大小姐竟这般心计深沉，连自己的妹妹都算计，当真好手段！”白衣男子轻哼一声，带着不屑一顾。慕昭将面前男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一紧，难道刚才那件事被他全部看到了？她警惕着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箭双雕，当真好计谋，刚才走的那个傻丫头恐怕还将你当好姐姐了。”“公子既然全部看见了，要是心疼我五妹，我想凭公子的能力，刚才完全可以站出来英雄救美，何必等到事后找人算账！”“你这是指责我？”白衣男子蹙了下眉头，随即嘲讽笑道：“我要是真站出来，你那小算盘可就落空了。”“刚才慕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慕小五毕竟是我妹妹，公子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现在侯府掌家的是二姨娘，慕二小姐的母亲，我如果贸然出去，抓不到把柄，也会给她们落下故意找麻烦的口实。”慕昭眸光坦荡，没有丝毫的躲闪，直视对面的男子。其实最主要的是慕小五性子太软弱，如果不把她逼上绝路，她又怎么会向她靠拢？安阳侯爷，自亡妻去后，再也没有续弦，府中所有事物由二姨娘掌管。这件事在东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品大员的后院妾侍掌家倒是东临头一遭，可是这位侯爷在亡妻去世多年，不曾再纳其他女人，这份真心却算是少见的。两人对视片刻，他从她眼里看到的是无所畏惧，那乌黑的眸子出奇的透亮，彷如黑曜石一般，让人一眼望进去说不出的舒服。木萧眸光闪了闪，“她们几个是你的妹妹，以和为贵，你做姐姐的应该体谅和谦让一下，”慕昭目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脑海中浮现前世的所作所为，那时她将宋氏当成亲身母亲，对慕良莹极尽纵容谦让，可是换来的却是她们的虚情假意。善良温婉的母亲被大火烧死，可爱乖巧的女儿被活活溺死，就连她也惨死在慕良莹和方晴柔的手上。想到前世的愚蠢，她扯了扯嘴角，笑容里透着一股子冰冷：“慕二小姐和慕四小姐在欺负五妹的时候，公子怎么不出现阻止，明明是姐妹，可是连下人也不如，公子只看到了五妹脸上的伤，可是她身上还有多处的伤疤，那是你没有看见的，在这个侯府，谁也不能依靠，只能依靠自己，我没有母亲，父亲不管我，我想活着，只能依靠自己！”木萧身子一怔，浓墨的眉峰微拧，沉默片刻后，他沉声道：“是我的不是。”慕昭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她知道刚才的失态成功了，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相信她了。“五妹这件事我处理上面可能有些过分了，但是我是打心里为她好的，我护她一时，也护不了她一世。”慕昭倔强的别开眼，掩饰自己眸中的情绪。木萧心里多了一丝异样，想到今天来的目的，他拿出一块玉佩递了出去：“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这个你拿着！”慕昭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就多了一块冰冷的玉佩，还没来得及询问原因，空落落的园子里，已经就她一个人。“真是个怪人！”慕昭摇摇头，回到了屋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今天的这一次意外将彻底改变她往后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