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站在荷花池边。虽然夜色暗,他几乎和夜色相浓,丹琴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相公,你回来了。”她惊喜的喊了一声,领着丫鬟急急的奔了过去。隐藏在黑色夜色中,荣恒的目光看着下面冰凉如同黑洞一般的湖水,眼里没有丝毫的耸动,直到胳膊被人挽起,一个火热的身躯贴近他怀中,他才慢慢回过神,看向旁边那满含爱意的眸子。“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屋里?”丹琴满脸的欣喜和甜蜜,紧紧挽着男人强有力的胳膊,月色下,依稀能看见她脸上薄薄的红晕。荣恒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喉咙干涩,触及那双期待的眸子,他竟然有了想逃避的冲动,他抿了抿嘴,撇开眼,望向那一望无际的黑色。“圣上让我回来取件东西,你身子不好,不用等我,好好休息。”丹琴听到他这么一说,弯弯的柳眉不满的蹙起,撅着嘴道:“你还是不能陪我吗?自从你升到了将军,连陪我的时间也没了,爹爹真是好心办坏事!”以往的荣恒听到她这么说,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搂抱在怀,轻轻安抚,可是今日,他的脑海里满是那个饱经风霜的女子,还有最后容进挑衅的那一眼,他无法忘记她的质问,她的恨,还有她的眼泪……丹琴看着他没有说话,脸色有些沉,以为他认为自己不懂事,生气了,便有些慌张,有些讨好的摇了摇他的胳膊:“相公,我刚才只是随便抱怨一下。”荣恒听着她绵软讨饶的声音,她整个人贴在他的身子上,纤细修长的手紧紧环绕住他的腰身,将头依靠在他的怀里,轻轻摩擦,丝毫不在意在场的还有两个丫鬟。他能清晰感受到怀中的柔软,却产生不了丝毫的**。片刻后,他将她拉出怀中,“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得走了。”话落,便打算转身离开。丹琴心里有些失落,看着他没有丝毫留恋,转身背对着她,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这个男人如风一般,夫妻多年,她依旧摸不清他在想什么。望着他迈开的脚步,她心里在此刻有种错觉,她会失去他,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一慌,几步上前抱住他:“相公,你别走!”背部贴上了你火热的娇躯,荣恒垂眼看向腰身上的莹白如玉的手指,想着那个女人满手的茧满身的伤,心里更加的烦躁,皱眉道:“听话,回屋里去休息,我还有事情得忙。”“相公,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什么时候能陪我?”丹琴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脆弱和恳求,她的手臂紧紧收紧,她想靠这个男人再近一点。这一幕多么像许多年前的那一幕,“荣恒,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荣恒闭上眼,他真的很想将脑海里那些令他烦躁心疼的东西抹掉,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可是今日见到那个女人后,这些东西慢慢的在心底某个角落渐渐的苏醒,如海藻一般,缠在他的心头,霸占了他的整个思绪。“丹琴,我这是公务,不能拖延,皇上还等着我过去汇报情况。”“不,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个答复,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丹琴的脾气也上来了,她讨厌他冷冰冰的样子,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吗?他应该陪着她,呵护她,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疏离,要知道她身子不好,没有多少时间出去参加那些贵妇的宴会,她唯一的世界,唯一的时间全用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她希望他可以多陪陪自己,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感受到腰身上不断收紧的手,荣恒眼底闪过一抹厌烦,如果是明卉,她绝对不会这般不识大体,当年他为了自己的理想抱负,想要去考取武状元为国效力,她听闻后,没有任何反对,还为自己筹集银两,送他赴京,而她一直在家里等着他,可是最后他却负了她。“丹琴,你放手,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耗了,皇上那边等着,我如果去晚了,皇上会降罪的。”荣恒眼色一凛,伸手去将腰身上的小手强制的扳开。转身有些不耐,正打算开口训斥,可是触到她满脸的泪痕,心里又有些不舍,毕竟是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了,办完这件事后,皇上会允我三天假,到时我在家陪你!”丹琴原本满心的委屈,可是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乌云散去,她睁大眼睛重复问了一句:“真的,你真的有时间陪我?”在她期望的眼神下,荣恒点点头:“你好好在家,身子不好,别晚上出来吹风。”他刚才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一股冰冷,想到这些年她受乌毒的影响,身子总是冰凉的,不觉的心里有些歉意。他再次的迈开步子打算离开,可是丹琴却再次阻拦在他前面,她张开手臂挡着他前面的去路,“先等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她转头吩咐:“团扇,你去屋里给我将那个东西拿过来。”她并没有直接说什么东西,还是眼里透着欣喜神秘。不过一会儿,团扇便手捧着一个包袱过来,丹琴欣喜的上去接了过来,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崭新的宝蓝色的袍子。她将衣服摊开在他眼前,朝他身上比了比,声音带着欢快:“相公,这件衣服是我新做的,马上要变天了,你试试,不好的话我再改改。”荣恒的目光随着她的期待,落在了那宝蓝色华丽的袍子上,仅仅一会便别开眼:“不用了,我这身上的衣服挺好的。”丹琴的脸色一刹那有些僵,嘴角的笑容还没收起,她有些不知所措:“这衣服是我花了几个晚上做起的,相公,你不试试吗?”她望着他俊美的脸,结实的身躯,还有那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沉稳重的性子,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是她第一眼见到便喜欢上了,她记得当年他穿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很是俊俏,比不得现在的冰冷,给她想要的温暖,可是没想到成亲多年,他们的感情没有越来越深厚,反而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不了,我不喜欢太亮的眼色,”他不带一丝感动的转过身,脚步点地,腾空而起,很快的脱离了她的视线。她抱着衣服,心里一股凄冷,眼眶不自觉的噙满了泪水,当时她做这件袍子有多么欢喜多么期待,现在便有多么难受多么失望。“夫人,外面冷,奴婢扶你进屋休息吧。”团扇一旁小心翼翼的询问。丹琴擦了一把眼睛,然后转身离开,脚步越来越快,甚至后来跑了起来。进了屋里,瞬间一股热气扑来,可是她的心里依旧冰冷,她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把剪刀,看着她手中才初成的蓝色袍子,这个是她做给他的,她眼里闪过一抹犹豫,可是想到他的不领情,心里瞬间硬了,既然他不喜,她又何必留下?一把剪刀咔嚓了几声,原本崭新的袍子瞬间成了布条,零碎的布满在她的脚下。剪完后,她却没有丝毫的解气,心里更加的难受,她和他何苦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剪刀落地,她跌坐在地,伤心了哭了起来。夜色依旧美丽,那弯弯的月亮斜挂在天空,给满城洒下了银辉一地。厉王府,一顶小轿停在大门口,轿帘撩开,一个美丽的身影迎着夜霜走了出来。“小姐,我们终于回来了。”凉风习习中,女子搭上丫鬟搀扶的手,朝着那巍峨雄伟的王府走去。灯火通明,四方桌上满是精致的菜肴,屋里一股诱人的香味萦绕。厉璟昶,厉王妃,厉璟琛,还有慕昭各坐一个方向。以往不言苟笑的男人,此刻专心的给厉王妃夹着菜,眉眼间满是宠溺:“云罗,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一点。”慕昭满是惊讶,看着碟子上的菜肴越变越少,而厉王妃旁边的碗里已经堆成了山,她手里拿着筷子,却不知道该如何动手,这么温馨美好的场面,她可不愿意打破,看着眼前男女秀恩爱的模样,她的脸色微红,有些别扭。厉璟琛见怪不怪,他拿着筷子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到自己的父王完全是没脸没皮,母妃碗里都堆不下了,他还不停的忙碌着,再看他旁边的女人碗里啥也没有,顿时有些不愉了,决定抛开面子什么的,拿起筷子给慕昭捻菜。父子两抬手忙碌在餐桌上,原本是互不干涉谁的,可是四只筷子同时落进了一个盘里,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儿子,慕小姐碗里已经很多了,这个就留给你的母妃好了。”他另外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握住了盘子。察觉到他的意图,厉璟琛也不甘落后,伸手过去握住了另外一边,眼色黑沉,对自己的老爹行为极其不屑,更是不领情:“母妃碗里也很多了。”潜在意思是不愿意让,厉璟昶当然听得出来,顿时不满儿子在妻子面前如此落自己的面子,即使云罗吃不下,他也希望将最好的留给她选择,手下的这盘菜便是云落最喜欢的。厉王妃和慕昭各看了自己的碗里,再看看那两个男人的碗里,四目相对间,嘴角轻轻勾了勾,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拿起筷子,在两个男人针锋相对,互不想让之时,她们将筷子伸进了盘子里,捻起了虾饺,放入了另外两只碗里。两个男人看着空落落的盘子,一下没了竞争的动力,纷纷收回手力,坐了下来,但是赌气互相都不愿直视对方。厉王妃将碗里的菜放了一半在厉璟昶的碗里,然后将碗放到他跟前,嗔怪道:“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和儿子抢,不知羞。”厉璟昶一阵火热,耳根处漾起红色,他狠狠瞪了对面吃着虾饺的男人:“我是他爹,真是不孝!”还打算说什么,嘴里突然多了一个火热鲜香的东西,软软的,他的眸光触到那温柔狡黠的眸子,喉咙动了动,却是收起了怒气,动了动嘴。满口香味萦绕,比他在宫里吃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他的心里在此刻柔化的不成样子,桌下的手直接伸了过去握住了她垂在旁边的另外一只手,捏了捏,满心的满足。厉王妃美眸不可置信的放大,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里可是还有儿子昭儿,这个老不羞竟然都不看场合的,她有些挣扎,却力度不敢过大,就担心被两个孩子发现。厉璟昶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更加的得意,另外一直手也垂了下来,伸手也盖了上去,带着剥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心手背,玩的不亦乐乎。厉璟琛对父母的行为视而不见,他看着慕昭殷勤的为他夹着菜,胃口出奇的好,几乎是她夹什么,他便吃什么,吃的一干二净。这是慕昭来厉王府,除了生辰那次,这还是第一次四个人一起吃饭,这里温馨,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失落冰冷,就连一向冷冰冰的厉王爷,也在王妃面前显得就是一个得意卖乖的小孩子,这是一个欢乐的家,是她长久以来所向往的。“王爷,敏端郡主回来了。”容进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厉璟昶握住筷子的手顿了顿,和厉王妃对视了一下,又看到对面儿子冷下来的脸。慕昭的笑容也敛住,疑惑的看着几个人突然沉下去的脸。不一会儿,大门便被从外面推开,一身素白的女子从外面走了出来。当她的脸渐渐暴露在亮光中之时,慕昭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不是她之前整理娘亲画轴的时候,那个上面多的那个陌生女子吗?是个郡主,那她和厉王爷的关系是兄妹?“敏端,你回来了,吃过饭没,来,侍琴你去给郡主添双碗筷!”厉王妃站起身招呼着。“是。”侍琴连忙清理出来了一个位置。敏端郡主姣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直接由着丫鬟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上去。“侍画,你去让厨房多添几个菜。”厉王妃丝毫没在意对方的冷脸,依旧很是热忱。可是慕昭却看着不是滋味,她能看出王妃娘亲实际上并不喜欢这位敏端郡主,只是出于客气,可是她不是王爷最喜欢的女人,何必去陪着小心,只因为这个女人是她的小姑子?“不必劳烦了,”敏端清冷的声音响彻在屋子里,她美丽的眸子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落在厉璟琛身上,勾唇:“都长这么大了~”明明是一句感叹,她精致的面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乌黑的瞳仁里满是寒气,让人从心底很不舒服。厉璟琛没有理会,直接撇过头,放下了筷子,站起身道:“我吃饱了。”抬脚打算离开,慕昭有些不知所措,也跟着站起身,却听到后面:“这些年了,你依旧不讨人喜欢,不知道我这位嫂嫂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看见姑姑竟然连声问候都没有。”“敏端,如果你是回来找事的,这里不欢迎你,大门在那里,给我出去,如果你是来找亲人的,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妻子,还有儿子。”厉王爷阴沉的声音带着不悦,眸光郑重严肃。“我尊重他们,也得他们尊重我才行,就拿我这个好侄儿,我进门这么久了,才一坐下,他便要离开,不是存心落我的面子吗?”敏端声音有些尖锐,眸光落到厉王妃身上:“嫂嫂倒是热情,倒是不知道这心意是真是假?”厉王妃的身子一僵,脸色明显的不快,她也是出于礼貌,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也不操劳了,直接坐了下来。厉璟琛的脚步顿了顿,僵硬的后背透露出他的异常,慕昭见他转身,黑沉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冰霜,却还是开口:“姑姑。”敏端郡主仿佛没听见,接过丫鬟的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口,没有任何回应的打算。慕昭看见厉璟琛额头上青筋暴起,可还是依旧紧握成拳,克制着自己。“琛儿,你也坐下吧。”厉王妃极其不喜这个小姑子,从她跟着厉璟昶的第一天,也不知怎么惹到这位小姑子了,她见面都给自己冷脸,后来由于她不能生,厉璟昶从旁支过了一个儿子养在她膝下,可不知道是不是恨屋及乌,连带的璟琛也被她所排斥。慕昭伸手过去拉了拉厉璟琛的手,对上他冰冷深邃的眸子,她朝着他摇摇头,拉着他一起回到位置上。敏端郡主看着两个人的小互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抬高声音道:“这位是?”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细细的打量着慕昭,当她熟悉的五官和那个女人的影像重合之时,她心里震了下,手里的茶水漾开了几丝波纹,但是只是短暂的,她立刻恢复了自然,目光落在她的好哥哥还有所谓的嫂嫂身上,似笑非笑:“哥哥真是好胸襟,妹妹我自愧不如!”还不待慕昭细细品味这句话,便听到厉王爷一掌劈在桌上,冷声警告:“任敏端,如果你还是这样阴阳怪气,就给我滚出王府!”敏端郡主脸上划过一抹难堪,愣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位好哥哥竟然才相见便赶她走!厉王妃拉过厉王爷生气的手,心疼的握住,看了敏端郡主一眼,安抚眼前的男人道:“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这火爆,敏端才回来,慕昭她不认识也是当然的。”她依旧柔声笑道,对着那个丝毫不给她好脸色的女人,指着介绍道:“这个是安阳侯府的大小姐慕昭。”她转头对着慕昭介绍:“这个是王爷的妹妹敏端郡主,昭儿,你就和琛儿一样喊她姑姑就行。”慕昭不想厉王妃难做,即使不喜欢这个女人,还是认真的喊了一声:“姑姑。”敏端郡主依旧不予理会,原本温馨的屋子,因为她的到来,喜色渐渐散去,遗下的只有冰冷和矛盾。诗琴和侍画将碗筷,还有新加的几碟菜摆放着桌上,然后退在了一旁。“敏端,你才回,肯定饿了,这几样是你喜欢吃的,趁热吃一点。”厉王妃还是耐着性子,只是脸上不复刚才的温柔。亮如白昼的屋子里,敏端郡主眸光落在那新上的菜肴上,再看看哥哥那冰冷的脸,缓缓站起身:“不必了,天色这么晚了,我先回房间休息去,绿娥,你去厨房弄些饭菜去我房里。”她转身离开,却在即将踏出大门之际,转过身,目光落在厉王妃身上:“我的屋子这些年可一直有人打扫?”厉王妃点点头,她才安心的转过身迎着冷清的夜色离去。刚才的温馨幸福仿佛只是梦一场,厉王妃命人收拾碗筷,看着对面寒气笼罩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琛儿你送昭儿先回去。”厉璟琛点点头,领着慕昭离开。收拾好后,丫鬟全部退下,大门被关上。厉王妃服侍厉璟昶脱了衣服,两人上了**,依偎的躺在一起。原本愉悦的心情,在看到任敏端后,一下落进了低谷,可是她是相公的妹妹,她再不喜欢,也不能撕破脸。厉璟昶侧了个身,将身边的女人整个搂进怀里,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面,瓮声瓮气道:“我外面有一座宅子,刚好空着,明天让她搬到那去。”厉王妃握住他的手,对上男子专注的目光,摇摇头:“不必了,敏端她难得回来,你是她唯一的哥哥,理应好好照顾她,我没事的,只是有些担心琛儿。”想到儿子今日骤然黑沉的脸,如果不是顾忌他们两个,不会轻易妥协,她一方面欣慰琛儿懂得为他们考虑,可是一方面她不希望看见儿子受如此的委屈,她是希望可以和任敏端搞好关系的,可是任敏端对她根本是骨子里就讨厌了,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不能讨好她分毫。“都怪我,如果我可以为你生个孩子……”厉王妃声音带着自责,一只手紧紧捂住腹部,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和昶哥日日**,却得不到任何消息,之前昶哥顾忌到她身子虚,他们在一起都是采取了措施,没有让她有怀孕的可能,后来她身子好了,她可以感受到身边这个男人是多么想要属于她和他的孩子,可是这肚子不争气,一直都没有消息,会不会永远都没有消息?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紧缩,害怕如潮水般朝她淹了过来。“我们有琛儿,他就是我们的孩子,别多想,她脾气向来不好,对任何人都如此,你不必在意。”厉璟昶伸手过去握住她放在腹部的手,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暗流涌动。厉王妃眸光中含着紧张不安,月光下她看着男主粗犷的轮廓,他将琛儿教育的如此好,如果她再给他生了女儿,那该多好!夜色弥漫,月光给大地笼罩着一层静谧。回廊上,慕昭跟着厉璟琛后面,慢慢的踱步,她静静的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孤寂凄冷。突然他的脚步骤停,转过身,慕昭还没扬起笑容,便听到他寂冷的声音:“到了,你先休息,我明天送你回去。”话落,便转身从她跟前走过。“厉璟琛!”慕昭条件反射的握住他的手,眸光含着关心的看着眼前轮廓分明的男人。厉璟琛身子一怔,眸光落在两个交握的手上,对上她波光粼粼的眼,心里闪过一抹悸动。浑厚动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镀上了一层虚幻:“有事?”慕昭看着他闪动如星辰的眼,意识到刚才的所作所为,心里一惊,连忙放开了手,有些无措:“你要不要进去坐坐?”厉璟琛看着她慌张不安的模样,还有她紧紧的捏着裙摆,眸光乱瞟,就是不敢直视自己,心里一扫刚才的阴霾,觉得有些好笑。他伸手将她额头上的发丝往后捋了捋,看着她光洁的额头,还有细长浓黑的睫毛如小扇子般扑闪着,心里顿时柔软起来,“你关心我?”慕昭能听得出他声音的期待,倒也没否认,直接点点头,她是真的担心他,今晚那个敏端郡主,她觉得不是简单的人,能让他如此的隐忍。厉璟琛看着她毫不遮掩的关心,心里有几分的欢喜,握住她的手:“我没事,天色太晚,就不进去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送你回府。”这次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一扫刚才的清冷,看得出心情好了些,慕昭看着他微挑的眉,知道他不想她继续问,可是她心里没来由的生气,不悦的甩开他的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厉璟琛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那悬挂在夜空孤寂的圆月,抿了抿嘴,还是跟着走了进去。“不是说不进来的吗?怎么又跟着来了?”慕昭嘴角勾了勾,眼里闪过一抹讥诮。厉璟琛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也不反驳辩解,直接坐了下来:“你想知道任敏端的事情?”“想知道,但是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慕昭鼓着腮帮子别过头。厉璟琛苦笑,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了她跟前:“她是我父王的师妹,当时随着我父王征战,立下战功,那个男人封了她一个郡主。”那个男人是谁,慕昭当然能猜得到,她渐渐转过头,望向对面的男人。“她喜欢厉王爷?”这是慕昭唯一能猜测的,厉王妃对她如此好,她却不领情,还仇视厉璟琛,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心悦着厉王爷,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而且那个女人一大把年纪了,虽然模样好,看着没有那么老,但是实际年龄摆在那里,她却依然梳着未婚的发髻,难不成是因为厉王爷娶了王妃,她打算终身不嫁,等待厉王爷回头?想到这里,慕昭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觉得为厉王妃担忧了起来。厉璟琛握住杯沿的手紧了紧,愣是没想到她会往这层面的想,不过想想,这个可能倒也是说得通。他摇摇头:“她喜欢的人不是父王,她和父王一直都是兄妹之情,这个你可以放心。”任敏端是个心狠的,如果她喜欢厉璟昶,那母妃这些年恐怕会很难过,根本没有可能过的这般清净。慕昭听他这么一说,担忧的心顿时放下,可是还是有些怀疑:“那她为何不喜厉王妃,还有……”她眸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剩下的话语却没有说了。厉璟琛眸光暗了一下,看着那漂浮在茶面上的几片嫩叶,脑海中闪现过去的种种。“那你喜欢我吗?”厉璟琛收回思绪,绽放一抹笑容,在烛光中闪着火焰的光芒。慕昭有些哑然,没想到他会直接转了话题,有些不满:“你还没回答我……”“她讨厌我,我也不喜欢她,至于缘由,对于一个对自己不重要的人,没必要去追寻。”厉璟琛挑了挑眉,毫不在意,放下茶杯,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送你回去。”当大地陷入沉睡,黑色如幕布一般遮掩了最后一丝亮光。殷擎天揉了揉疲惫的额头,眼里蔓延着一股戾气,忍不住心里的怒气,直接将奏折撕成了两半,“真是岂有此理,胆敢威胁朕,真当朕是纸老虎,荣恒,你现在立刻去调兵,朕要御驾亲征,朕要灭了西戎。”东临建国初始,招安了周围的大小部落,其中以西戎最大,殷始组当年为了修生养息,对这些采取利诱为主,威逼为辅,议和后,派了东临的使者带着技术种子知识,去帮助这些部落,西戎更是趁着这次机会发展经济,和左右小国互通,派人到东临学习,这些年国力强盛,渐渐已经不服从东临的管制。“皇上,请三思而行,西戎骚扰我们西部,北部有回羽一族,其他几个部落也在蠢蠢欲动,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发动战争,恐怕会四面受敌。”荣恒脸色凝重,很不赞成,这些部落虽然曾经臣服于东临,但是现在不同于往日,他们渐渐强大,盲目的发动战争肯定是不行的,得从长计议,而且这个时候厉王府是忠是奸,还不确定,这样的情况下,万万不能大意。“就让他们猖狂,不把我东临泱泱大国放在眼里?”殷擎天心里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那些蛮子当真是忘记,当年要不是东临出力,他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虽然兵权此刻掌握在圣上手里,但是那些将领士兵多是听命于厉王爷和世子的,真如皇上怀疑,厉世子真的是前天子的遗孤,恐怕这一去,后果不堪设想。”荣恒沉声分析,“皇上如果御驾亲征,那世子就有机可乘了。”殷擎天心里一惊,想到那黑暗中冰冷的眼,心里很是愤怒,咬牙切齿:“那依爱卿的话,朕该如何是好?”“和亲!”荣恒脸色严肃,拱手禀明:“唯有和亲,让他们见到圣上的诚意,短时间里可以起到安抚作用,至于以后我们可以慢慢打算,逐一击破。”自古以来,和亲便是帝王安抚周边的手段,殷擎天这个想法不是没有,但是他只有一个女儿,而且现在那个女儿人不人鬼不鬼,送过去恐怕会让西戎人更加的仇恨。殷擎天脸上露出为难,有些迟疑,“安平那个模样,送过去怕是起不到任何作用。”身份地位固然是重要,但是没有男人不喜欢美人的,如果是以前的安平还好,现在的她……“东临最不缺的是美人,公主却只有一个,我们可以送一个公主,同时选十名美人送过去作为侍妾。”金碧庄严的皇宫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哭喊:“我的儿啊,皇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为我们的女儿做主……”殷擎天眉色一皱,冷声询问:“何事喧哗?”张德海俯身回复:“回皇上,是贤妃。”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殷擎天一直宿在养心殿里,没有让任何嫔妃侍寝,此刻听着张德海将最近发生的后宫事情说了一遍,立刻眼里涌起怒火:“让她给朕滚进来。”贤妃一得到允许,立刻闯了进来,跪在了地上,眼眶通红,“皇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她拿着帕子擦着眼睛,眼里充斥着仇恨,丝毫没有注意到殷皇阴婺的脸色。“皇上,那个慕昭好大的胆子,她明知道蕊儿有孕,将她推在地上,结果孩子没有了,而且御医说蕊儿以后都不能再有孕了。”贤妃越说越气愤,她唯一的女儿,先是因慕昭失去的清白,然后被慕昭毁了容,现在又伤了身子,以后没有做母亲的可能了,对于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相当于她一辈子就完了。“那个孽种,死了也好。”殷擎天狠声道,他此刻真的恨不得肃清后宫,这些女人没一个给他省事的。“皇上,那个孩子虽然是那样来的,蕊儿也是不喜的,可是御医说了,如果这个孩子不要,以后她就没有再孕的可能,蕊儿还年轻,这一辈子刚刚开始,她也是不想的,可是现在那个慕昭竟然狠心毁了她最后一条生路。”贤妃眼里蔓延着滔天的恨意,如果慕昭在她眼前,她真恨不得直接将这个可恶的女人碎尸万段,她真是个扫把星,蕊儿每次碰到她总是没好事。“贤妃,朕这段时间没有去后宫,不代表着朕什么都不知道,慕昭之前被抓进大牢,她哪有时间来宫里去害安平,你们娘两少出些幺蛾子,朕没那个闲心去当你们的报复工具。”若说殷擎天以往还顾忌着贤妃,顾忌着她之前的付出,可是安平这个好女儿将他最后一丝情也给磨灭了,他现在真恨不得将这两个不安分的女人给逐出宫去,他得好好考虑一下荣恒这个提议。贤妃当然知道慕昭在牢里,也知道女儿是故意去找麻烦的,可是她这个话打死也不敢说,女儿现在那般凄惨的躺在**,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为她报仇,即使是女儿自己跌倒的,也是和慕昭脱不了干系。“皇上,蕊儿听说慕昭下了牢,便想去看看她,没想到慕昭这个女孩心思毒,狠心想置蕊儿于死地,”贤妃抹了抹眼睛,柔弱的声音里蕴含着满满的仇恨,“现在孩子没了,女儿痛苦的躺在**,臣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皇上,你是她的父皇,你可得为她做主!”荣恒轻轻叹了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高贵大方的贤妃如此颠倒黑白,那日他虽然是后进去的,但是看慕昭和安平公主两人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是慕昭动手的,看那跌到的方向,应该是自己摔的,而且普通人都没那么傻,都被下进大牢了,怎么还会再有犯事之心?尤其对方还是个公主,再讨厌对方,也不可能明着来。“这慕昭仗着有厉王爷撑腰,真的是不把皇上你放在眼里,皇上,你可得好好处置这个女人!”贤妃眼里浓浓的恨意,今日她不扳倒慕昭誓不罢休。“来人,去把那日跟着安平公主的两个丫鬟带上来!”殷擎天眼里露出厌烦,冷声吩咐。贤妃拿着帕子擦拭眼角的手顿住,眼里露出一丝不可置信,随后是浓浓的不安:“皇上,你宣她们做什么?”不是应该直接派人捉拿慕昭吗?当两个丫鬟被推到在地,俯身瑟瑟发抖之时,贤妃心里咯噔一下,还来不及做什么,殷皇冰冷的声音道:“你们说说,当日是公主自己摔倒的,还是慕昭推她的?记住,实话实说,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他的声音冰冷,带着狠戾的威胁,两个丫鬟早已经下的腿脚酸软,恨不得直接死过去。“回皇上,是公主自己摔倒的,不关慕大小姐的事情。”两个丫鬟齐齐出声,没有看贤妃威胁的眼神。当事情被全部翻出,殷皇脸色真的黑的不能再黑的,这个就是他的好女儿,他堂堂的天子,怎么会生出如此狠毒愚笨的女儿?“皇上,不要听这两个贱婢的,她们肯定是被慕昭,不,是被厉王爷收买了,她们的话不值得信的……”贤妃伸手狠狠的捶打着两人,眼里露出愤恨:“该死的贱婢,蕊儿可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竟然吃里扒外!”两个丫鬟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不能反抗,这是在一旁的荣恒看不下去,直接站出来:“回皇上,臣可以作证,这两个丫鬟说的是真的,慕昭当时并没有做什么,是公主自己摔倒的,至于公主为什么去大牢,尤其是去看一个恨之入骨的人,这恐怕说不过去,其中的缘由,相信贤妃娘娘自己心里明白。”他垂着头说了出来,黑色的袍子一如他的人一样,冰冷。“荣将军,慕昭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污蔑我的女儿!”贤妃眸光闪了闪,眼里慌张一片,可是依旧不认罪。“够了,来人,将贤妃送回昭和殿,闭门思过。”殷擎天吩咐。立刻进来几个士兵将贤妃拖了出去。当殿里安静下来,殷擎天看着殿中站着的男人:“就按你说的做,和亲,那十名女子由你去选,同时你和风澜说,让他尽快收集厉璟琛造反的证据!”攮外必先安内,厉璟琛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