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面庞上皆写满了固执、不屈,以及同她死磕到底的决心。()西门涟看了只是冷然一笑,“全体听令,半个时辰内将所有尸体埋下!”这是她的第一道命令!众人脸上一阵错愕,惊讶的看向她。西门涟眸色冷冷一瞥过他们的脸,“过了这个时辰,立即启程回驻地!敢有耽误时间者,军法处置!”也就是说,她给了他们埋尸体的时间,他们无论最后埋完还是没埋完,到点了就必须跟她走。不走,那就等着接受惩罚吧!她说得出,就做得到。众人无不愤然,却无一人敢在君少扬的面前和她争吵,只得忍气吞声快速地挖坑。“太阳不错,正好晒晒。”一干人等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君少扬发现西门涟投向他的目光,浅浅一笑,扬起一只袖子为挡住风,“只是风有些大,你别着凉了。”西门涟微垂下眸子,走到他背后为他输了些真气过去,感觉到他身体内真气流畅了,才收了手。“你也多注意些。”她走回他的身前,依旧是那副冷然的模样,那一双明眸却分明是温柔的。君少扬会心一笑,转过她的身体,从背后拥住她纤细的腰身,下颌轻搁在她柔软的发顶上,“这样,好多了。”西门涟心头一暖,身体因他的碰触而升起一阵酥麻感,却并不会让她觉得厌恶。他最近许是因为服药的关系,怀抱里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挥散不去,很是好闻,让她越来越眷恋他的拥抱。唇儿几不可见的微微翘起,她按住了他贴合在她腰间的手。小手贴大手,真心近真心,此刻无声胜有声。这样的画面是温馨的,却在以为西门涟是男儿身的众人眼里,这画面绝对是伤风败俗的。敢怒不敢言的众人无一不在心头唾骂,更加速了挖坑的速度。没有锄头和铲子,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即便是再累他们也不敢停下手。这里是荒郊野岭,若是尸体曝露在此必定会成为猛兽腹中食,他们的同伴已经死得够凄惨了,怎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他们拼了命的挖掘,坑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分工,挖坑的挖坑、埋人的埋人、填土的填土,尽自己的能力将尸体掩埋。……半个时辰后,草草掩埋的尸体不过上百具,一大半的还在外边,挖掘的人还在继续。“时辰已到!”西门涟从君少扬怀里退出,冷眸一扫还在忙碌的众人,“全体听令,集合!”这对于众人来说,无疑是催命的声音。他们还没有埋完!一双双眼睛皆是望向她,在看到她冷若冰霜的面孔时,到嘴边的求情的话又无声咽下。“不动吗?”西门涟眉眼瞬间冷厉,手上惊霜剑一扬!有忍不住暴怒的人嘶吼出声,“你莫要太……”唰!是鲜血飞溅的声音,众人见得她以指尖拭去剑身上鲜血的时候,那个叫嚣的人已经人头落地。瞬间,众人望向她的眼里莫不含着怒气,却没有一个人再发出叫嚣声,迅速聚拢在她的面前。西门涟将惊霜剑收回剑鞘,“我口中的军法没有别的条款,只有一条:绝对服从命令!”军法处置,那就是死!这是恫吓,赤果果的,可无一人认为她会心慈手软。在此刻他们的眼底,她就是犹如杀人恶魔一般的存在。没有一个人应声,整个地段除了猎猎的风声和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无其他。西门涟对于这一切仿若未闻,命令道,“现在,沿着脚印,往回走!”她所说的脚印,自然是金龙卫留下的。一干恨得咬牙的人,气急转身,完全没有队形可言的往前冲,七脚八手爬上那山坡,往丛林而去。西门涟一直等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拔出了惊霜剑,君少扬了然一笑,让开了身体。她扬剑,剑身带起的烈风劈开沟壑纵横的地面,划出一块四方形的墓地,剑风席卷土壤上空。她再挥剑,那些来不及被掩埋的尸体全部被卷起丢入墓地里,下一刻空中的土壤纷纷扬扬如雨迅速砸下,不一会儿就将整个墓室填平填紧。做好这一切后她收剑,对君少扬道,“回去吧!”君少扬走到她身侧,挽住她的手,“一起。”西门涟点头,随他一起往金龙卫的驻地走去。……因为昨夜西门涟布阵的原因,院子里多出了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人行走起来极不方便。君少扬和西门涟一回来就立即下令金龙卫挑土将沟壑给填平,将院子整理干净,另外让人迅速将西门涟要的药材送上来。金龙卫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就把西门涟要的药材给送上来了,西门涟仔细辨认一番点了头,“就是这些,迟些时候将这些按照我同你说的步骤熬成药汁,给他们服下便是。”君少扬点了头,拿过纸笔将路上她曾说给他的熬药步骤和成分仔细注明后交给了部下去办理此事。那人走后,君少扬遣退了所有伺候在边上的人。“和我所料的一样,那是皇陵。”西门涟终于说出了一路的思量,眉头却是紧皱,“只是我大西有记载的帝后都埋葬在皇陵,是不可能在这样的位置的,但是那毒药又该作何解释?”君少扬明白她说的是众匪身上的毒,大胆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大西的哪一位不为人知的皇族人的陵墓?”“不可能。”西门涟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他的猜测,“那皇陵布置之复杂实数罕见,一般的人没有那等物力、财力。再者大西皇族之人从出生起便是记录在玉牒上,有多少人皇陵就有多少座坟。而大西的固步自封使得没有任何公主出去和亲,所以不存在有流落在外的皇族之人。”“这毒,是皇族所有人知道,还是只有帝后知道?”君少扬若有所思的问道。西门涟一噎,抿紧了唇。她面色平静,心里却是犹如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