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到太后宫殿时,西门涟见君少扬还是黑着一张脸,不由得越发高兴,更拿这事逗着他。平日里他们口头上争执,多是吃亏,今儿难得这绝好机会,不好好调侃他真对不起自己。君少扬怎会猜不透她的想法?却不应她的话,一双本就黝黑的眸子此刻更是幽黑得宛若无边无际的苍穹,之中有危险的光芒暗藏,在蠢蠢欲动。她没注意到他眸中的光芒,还不怕死的在老虎嘴边使劲儿拔毛,拔得那叫一欢快。直到他将她领到一处侧殿,紧闭上门,高大的身躯紧紧将她抵压在门上,而殿内没有任何人的气息时她这才后知后觉觉得不对劲,还未等她有动作,他灼热的气息便是铺天盖地朝她压下来,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迫得她整个后背几乎陷进了殿门。“唔……”她喉头深处溢出低喃,一股子凉意起,下一刻腰身一紧,**般的欢愉如暴风雨瞬间席卷她所剩不多的理智全部席卷。如游龙潜海,海浪溅起万千,再于高空重重跌落,洒落一地耀眼的晶莹,声响绝妙。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里,唯她娇吟的声音最美。脚步声、呼唤声、谈话声……等等都被抛诸于脑后,将这一场旖旎情事渲染到极致。暴风骤雨般的击打化为如春风细雨般的滋润时,西门涟报复般的一口咬在他汗津津的胸膛,“说好的去见皇祖母的呢?”君少扬吃痛,眉眼间笑意越发浓烈,紧黏着她的身子,低声道,“约莫还要半个时辰才到女眷们展示才艺的时辰,此去金銮殿要不了多长时间,我都算好了时辰,哪怕是过了这个点儿,皇祖母也会等我们的。”“不要脸!”西门涟低斥一声,这人算计都算计到她头上了。“呵呵。”君少扬愉快的笑,将头靠在她的颈项,和她做一对交颈鸳鸯,“谁让你这小嘴,总爱说我不爱听的话?”西门涟想起先前事,自觉理亏,却死鸭子嘴硬般哼哼,“我只是想想,又没付诸于行动。”君少扬豁然抬头,咬牙切齿,“你还敢想?”“怎么就不能想了?”西门涟快乐的笑,生气吧快生气吧气死你!君少扬凤眸危险地眯起,“你今夜是不想出这个门了?”“额……”这下轮到西门涟傻眼,下一刻他小幅度的动作变得极大,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当她整个人被他抱到太后宫里,看到太后和红鸾姑姑那明显有些过度兴奋的脸色时,她第一反应吧便是鸵鸟般埋进君少扬的胸膛里,怎么都不肯抬起来。真应了那句——不作就不会死。她壮胆拔虎须的结果是他更凶狠的‘要’她,承欢到最后时她连站都站不稳,一路都是他抱着她。丢死人了!饶是她这般脸皮厚的,也觉得郁闷到了家。太后是过来人一看这情形便知他们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知她这是脸皮薄,倒是没再调侃她什么,只道一句,“那边有前些日子司制司为你们备的夏裳,哀家本想等你们大婚时差人送去的,既然现在有需要你们便去换上吧!”“谢过皇祖母。”西门涟小小的声音夹杂在君少扬清亮的声音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太后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红鸾,你去引路吧!”红鸾姑姑应一声,从太后后边儿走出来,向他们道一声,“王爷、王妃,且随奴婢来。”约莫小半刻钟的时辰后,换好了衣裳的二人随红鸾姑姑一起走出来,太后仔细看一眼,笑道,“当真是男俊女俏,有此父母,以后哀家的重孙儿必定是人中龙凤。”“必定是。”君少扬迅速接话到,脸上的笑意止不住。西门涟羞红了脸,往君少扬身后一站,揪着他的袖子闭口不言。太后和君少扬笑成一团,就连沉稳持重的红鸾姑姑也是悄掩唇笑。好一会子后,太后才道,“时候不早了,再不走,皇帝该派人过来催咯。”于是,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往金銮殿而去。此时的金銮殿一片热闹,喜气洋洋,有歌者伴随琴声歌唱,歌声清亮而空灵,宛若百灵鸟放声高歌,不但是百官听得入迷,就连皇帝也听得喜笑颜开,待那歌者一曲毕,皇帝抚掌大笑,“好!”文武百官也叫好,笑声一片。也在这时,外边的公公通报,“太后娘娘驾到!”乐歇,皇帝亲从龙座上走下来迎接太后。“今儿是皇帝生辰,行礼便免了吧!”太后笑容慈和。“母后请上座。”皇帝高兴,迎了太后上座,下边儿文武大臣和已经入座的女眷们立即下拜,直到太后落座唤平身才起来。“对了,母后,少扬不是说去迎你了么?”皇帝左看右看没见着君少扬,低声问道。“在后面。”太后也压低了声音回道。“一个人?”皇帝顿急,坐立难安。“你在担心什么?”太后一皱眉,直觉得这边儿有她不知道的猫腻。“呵呵,没……没什么。”皇帝干笑两声,担心小洛儿会不会给祝寿辞的事他绝对不会说的。太后眼瞅着皇帝目光闪闪烁烁,便知道定是他有事瞒着她,若在往日她必定逼着他回答了,可今儿是他生辰,难得他高兴,自己……她幽幽轻叹一声,坐正了身子。皇帝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看向福贵公公,“下一个是什么节目?”早把节目单背得滚瓜烂熟的福贵公公想也未想便答道,“回皇上的话,下一个节目是工部尚书董大人嫡女董小姐表演的飞天舞蹈。”“差不多了,开始吧!”皇帝道。福贵公公应一声,将皇帝的口谕给传达了下去。也在这时,外边公公传道,“厉王爷、君小姐到!”祝寿辞有着落了!皇帝高兴不已,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宣!”文武百官和女眷们闻言皆往外望去,他们倒不是好奇君少扬长什么样,而是好奇这所谓的‘君小姐’是何人。‘君’是帝王姓,虽然皇帝并未明令百姓用‘君’这个姓氏,但是文武百官和百姓们为了避讳皇家,很少有人会以此为姓氏。能用这个姓氏的,多是皇子、公主、郡主或亲王,倒是没听说他同哪位公主或郡主走得近的事儿啊!女眷们则是想到了至今未出席的西门涟,不由得暗暗猜想莫非是她?席上的司马瑜朝君无痕的方向望上一眼,见后者面孔阴冷得如鬼魅,眸色微动,很快便将目光移开了去。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毕绿瑁将司马瑜的动作看得很清楚,唇角笑弧微勾,很快便挪开目光,望向外边儿。众所瞩目中,君少扬携西门涟款款走入殿内。因为佳人再侧之由,他眉宇之间敛去了霸道,总是上扬着讽刺一切的唇角如今正噙着淡淡的笑容,那一股子围绕在其周身的暴戾之气也化为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他的五官是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秀美,也带着不沾凡尘烟火的脱俗,就那样含着笑站在殿堂,真如九天谪仙落于凡尘,悲悯众生,让失神的人几乎要上前顶礼膜拜。他身侧的西门涟气质则是与他截然相反,若说他是九天落于凡尘的谪仙,她便是从深海出来为祸人间的绝美妖精。她着与他长袍同色的黑纱长裙,外罩上一层半透明的黑色薄纱,随着脚步的移动,柔美至极的身体曲线和那一身冰肌玉骨若隐若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而她的容颜,更是精美到了极致。长发仅以一支白玉簪斜斜簪起,麒麟护额下一双黛色娥眉恰到好处的呈起承之势,眼角上挑起,水色眸子里媚意流转,却因为本身气质的清冷、高贵而不显轻浮,而是另给人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印象,一步步上前,姿态优雅所及之处似步步生莲。这两个人平素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绝对众所瞩目的焦点,可现在同时出现却不会出现任何一个人将另外一个人的光芒压下去的迹象。反而他们站在一起会让人觉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宛若日与月天生契合,相映生辉。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得痴了。天地间,似乎所有色彩都失去了本身的瑰丽色彩,唯有这一抹黑,遗世独立。“儿臣(民女)拜见父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君少扬和西门涟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清亮悦耳,一个低柔婉转,糅合到一起,奇特的好听。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将目光悄移开了去。皇帝哈哈大笑出声,“好好,平身平身。”“谢父皇(皇上)。”君少扬和西门涟同时平身。“赐座。”皇帝道一声,福贵公公下去亲将人给领到了位子上去。“还好吗?”毕夫人见她换了衣裳,待她落座后才有此问。“麻烦不大。”这一路毕夫人对她多有照顾,西门涟不想骗她,故而四两拨千斤道。“哦。”毕夫人是个识趣的,见她安然无恙也并未继续多问下去,此时董小姐已经开始在殿内表演舞蹈,她便将注意力投了过去。西门涟抬手,取案桌上的点心盘子,来之前就未多吃什么,先前又经过那两场激烈情事,她早就饿了。将整个盘子挪到面前,她单手肘支在桌子上掌心撑住左颊,右手拈起点心来吃。她坐的位置极是醒目,这动作自然瞒不过有心暗暗关注她的人,而又有另外一些人暗暗关注着关注她的那些人,于是渐渐的殿内多数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反而是忽略了董小姐正卖力表演的舞蹈。而这些目光中,又有几道格外格外炽热。西门涟不用看只凭着那方向便是知道是哪些人,早在刚进殿的时候她便是已经将殿内所有人的面孔和坐的位置尽纳入眼底了。于是便只看向君少扬的方向,朝他一个眨眼。面色淡定实则心底近暴走各种讨厌人用觊觎的目光看西门涟的君少扬自落座就挂在唇边清冷的笑意终于多出一丝暖意,也朝她眨眨眼,二人眼神汇到一处,相视而笑,情意于此间流转,此时无声胜有声,似乎周遭一切都化作背景。真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这无声的亲密看在他人眼里是极其刺眼的,太子更是捏紧了手上酒杯,一双阴沉的眸子里凶芒几乎掩不住。毕绿瑁则是目露深思之色,总觉得这女子眼熟,却又似想不起在哪见过,便仔细想着。司马瑜目中有疑惑,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升起,从第一眼看见那妖娆无双的女子起他差点失态要站起身来。可仔细看了,却又发现她与他的‘她’虽然面孔相似,但是身量和体型以及外在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短短不过一年的时间,人怎会有这般脱胎换骨的变化?或许,只是个相似的人罢了。他将酒杯轻放下,长眉下睫毛轻颤:是也好,不是也罢,待他助宗门得了这北越天下,还怕这女子不归于他?得了权势,就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他扬眉,彼时下面乐器声已停,原来是董小姐已经结束舞蹈谢过恩德退下,公公正报着下一场的节目。他笑,忽地看向西门涟的方向,心里有些期待:她,今夜也会表演吗?------题外话------木有写完,光吃夜宵去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