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拿着那封邀请函,刚刚走到前院,与迎面而来的云狂碰个正着。“王爷!”守卫匆忙向云狂行礼。“你刚刚从牡丹阁里出来?什么事?”云狂注意到守卫手里的邀请函上写着“云半夏亲启”的字样。“回王爷,门外有人说是宫里的,欲找郡主,不过,被九爷拒了。”宫里腼?接过那封邀请函,云狂的脸色微变,看也未看,便一脸威严的道:“人在哪里?带本王去见他!”宴客揍居云狂依着王府门前传信之人的指示,来到了宴客居内。只是,宴客居内空无一人,连掌柜和伙计都没有。来人说是宫里的,应当是皇甫正雄将这里清场了吧?按照传信之人所说的房间号,云狂来到了二楼,找到了房间的号码,敲了敲门之后,云狂推门进入。当他刚刚进门,便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幽香,云狂没有太过在意,便直接进了房间内。房间内的味道更浓,待闻了数秒钟之后,云狂警觉的发现了不对劲,立即回转身准备逃离。但是,此时他欲逃已经迟了,身体踉跄了两下站不稳,扶着旁边的桌子,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门,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云狂还闻到了一股酒精的味道,伴随着火焰燃烧柴火时的“啪啪”声,有烧焦味从一楼传了进来。牡丹阁中的云半夏,身体突然感觉到一阵灼热难受,好像被火灼烧着似的,可是,牡丹阁内明明很凉快,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热烫难忍的感觉。朱砂和伊心两个端了晚膳进来,云半夏拿起筷子刚想要吃,手背上突然又是一阵灼痛,她的手一下子抓不稳筷子,筷子和菜一起掉到了地上。此时,她心跳加速,浑身灼烫难受,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但是,在西北角的天际边,突然有一个红点冉冉升起,红透了半边天,伴随着一股浓浓的黑色烟雾,冲上云霄。那是……哪里着火了?守卫在牡丹阁门外踌躇了半天,不知道要不要进来,朱砂刚刚出了门,便看到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守卫。“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晚上天黑,朱砂一下子没有认出对方来。“原来是朱砂姑娘。”“是你呀,你来是想……”“郡……郡主在吗?那个,本来有人请了郡主去了宴客居,可是王爷代郡主去了,我……我是想……”云半夏耳尖的听到了朱砂与守卫的对话。她的眼睛下意识的看向着火点处。宴客居……好像就是在那个方向,还有她身上不断引发的灼痛感觉,不禁让云半夏狐疑。难道……云半夏飞快的从房内跑了出来,奔到门外,一把抓住了守卫的手。“你刚刚说什么?父王已经去了多长时间了?”守卫被云半夏突然扯住了衣领,缺氧的无法呼吸,幸朱砂适时的阻止了云半夏,那守卫才幸免于难。衣服被松开,守卫才艰难的开口:“王爷……已经去了大约有两刻钟了。”两刻钟了?那大火看起来也是刚燃起来不久的,从这里到宴客居过去,大概是需要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现在这大火刚刚燃起来,难道是……云半夏突然脸色倏变的奔出了牡丹阁。白九誊回客苑换了自己的衣服,刚回来就看到云半夏奔跑的身影。“夏妹妹这么急着是去哪里?”白九誊狐疑的问朱砂。“应该是宴客居吧!”宴客居?白九誊的瞳孔骤然收紧,打算提起内力快些拦住云半夏,可是,他才刚刚准备提升内力,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打着颤。一个月泡药浴的时间就剩几天了,现在没有办法使用更多的内力。白九誊刚刚赶到王府门外,云半夏已经在街上抢了一人的马,骑马往宴客居的方向奔驰。马的主人正追着,白九誊紧跟着抢过了另外一名行人的马,也紧紧的跟在云半夏身后。宴客居火光冲天,满目的火红色,火舌子贪婪的吞噬着整栋宴客居,让整个宴客居都包围在了火焰之中。云半夏匆匆下了马,在旁边已有几人用木桶提了水来扑水。可是,火势太猛,再加上周围被人泼了酒和油,泼水只是让火势变得更猛。看着冲天的火焰,云半夏的眼中也似燃着两把火焰,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宴居客的里面。里面没有一个人,难道……她的父王不在里面?她抓住路边的一个人。“里面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她模样似疯了般,将路人吓了一跳。旁边一名对面客栈里的人一边惊骇的看着火焰,一边喃喃自语道:“刚刚有一个人闯了进去,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恐怕是出不来了。”云半夏惊的睁大眼。“你刚刚说什么?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服?”“穿的是什么衣服倒是没看清楚,只是看到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封信!”那就是云狂无疑了。那就是说……现在云狂还在里面?难道是皇甫正雄设下的陷阱?眼看着整个栋建筑在火焰中摇摇欲坠,云半夏的心也似被火烧着了般。旁边放着一桶水,她走过去,一把将一桶水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将自己全身的衣服全部浇湿透,然后趁着门边的火不大,一下子冲进了火海。待白九誊赶到时,云半夏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她方才骑的马还在旁边立着,马儿有灵性的返回去寻自己的主人。地上一滩水,还有几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唉呀,刚才那位姑娘闯了进去,这进去的话,恐怕是出不来了。”“是呀是呀,不过,刚才的那位姑娘怎么看怎么像是北辰王府的郡主!”云半夏……进去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方,他千方百计想拦住她,不让她来这里,可是……最终还是没拦住。他一激动,直接也想冲进火海,被随后赶来的子风和阿丙二人齐齐的将他拦住。在宴客居内,到处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云半夏忍着被灼痛的感觉,在宴客居内四处找着,她一边寻找,一边焦急的喊着:“父王,父王,你在哪里?”她一脚踢开一把着火的桌子,桌子后面空空如也。一楼没有,难道……是在二楼?她耳尖的听到二楼的楼梯旁有微弱的呼吸声。她的心里燃起希望,迅速往二楼的楼梯奔去。刚来到了楼梯口,便看到了楼梯处被火灼烫了好几处,已经气息微微的云狂。他的背部、肩膀和手背处,都是被灼伤的痕迹。刚看到云狂,云半夏的眼睛便是一阵酸涩,眼泪差点掉落了下来。她强忍住眼泪,焦急的奔到云狂面前,将云狂扶了起来,一起往楼下艰难的走着。旁边的火很凶猛,云半夏已经被灰烬熏的满脸漆黑,云狂更是。“夏……夏夏……是你吗?”云狂的眼睛已经被火烫的睁不开。“是我,父王,您坚持住!”一个没忍住,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夏夏……”一边吃力的扶着云狂,云半夏一边哽咽笑着冲云狂打趣:“父王,早就说过,让你减肥,你这么重,小心我以后不认你了哦!”云半夏好不容易扶了云狂到了楼下,眼看门就在咫尺,门的上梁突然掉了下来,阻住了云半夏的去路。云半夏和云狂两个一同向后跌倒。屋梁上卡嚓一声,只见屋子的横梁也跟着掉了下来,被它砸中,必死无疑。云狂刚刚睁眼,便看到了这一幕,飞快的以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云半夏的身前,挡住了那合抱粗的梁柱。云半夏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不顾火焰的灼烫,用尽了全力去推横梁,神奇的是,着火的梁柱被她一把挪开。云狂的背已经被灼烧了一大片,一片血肉模糊。“父王,父王……”云半夏咬牙忍住悲伤,倔强的把云狂扶了起来。“夏夏,别管我了,你快逃!”云狂虚弱的在云半夏耳边呢喃。“我不,父王你不出去,我也不走。”云半夏固执的坚持:“我跟父王一样都是老顽固,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否则……我不会放弃的。”透过火焰,云半夏看到了宴客居外那混乱的人群中,正拼命挣脱开阿丙和子风的白九誊。他冲她喊着什么,但她听不见,四周到处都是火星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冲他露出安慰的微笑,只要迈出了这道门,她就安全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房子传来了更加响亮的“卡嚓”声响。云半夏心里浮起了不好的预感。她看到门外白九誊更加疯狂的挣扎,立即感觉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看门就在咫尺,整个宴客居在瞬间塌了下去,将云半夏和云狂两个一下子吞噬了去。白九誊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了云霄:“云、半、夏!不!”眼看着云半夏和云狂两个都被火焰吞噬,整整将近半刻钟的时间也没有从火堆中爬了出来,旁边两个路人神秘的对视了一眼,悄悄的离开了人群。华城一家客栈的二楼。两名在宴客居附近观察情况的侍卫,迅速转过两条街来到二楼的一间客房中,冲客房中的人汇报宴客居的情况。在听到云半夏和云狂两个都陷入了火海中没有出来后,呼伦烨的那张娃娃脸上露出不符合脸型的阴险和悲伤。“云半夏啊云半夏,与你斗了这么久,你总算输给我了,今天你葬身火海,也是报应,可是……以后恐怕再也遇不到你这样的对手了。”呼伦烨可惜连连的自言自语着。“呼伦大公子,这是在可惜吗?”一道预料之外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呼伦烨的身后。呼伦烨的随从首先看到了她,一双眼见鬼般惊恐的瞠大。“鬼……鬼呀!”那随从跑向门外的时候,小心碰到了旁边桌子上的花瓶,花瓶掉在地上,一下子被摔碎,由于跑的太急,随从不小心滑倒,脖子恰好落在了花瓶的碎片上,碎片扎入了随从的颈项上,血流入注般,迅速将地面染了一片血红,随从趴在血泊中……双腿抽搐了两下之后,再也没有动一下。四周的侍卫见状,一个个全向云半夏这边包围而来。云半夏突然从身后拿出了一坛酒,高高的扬起,在呼伦烨旁边的地上,一下子摔碎。一坛酒被打碎,里面的酒迅速漫延了整个地面。此时的云半夏,披头散发,脸被火熏的漆黑,身上也到处是污渍,她双眼腥红如血,看起来如狱里的魔鬼一般。她的手里拿着一根火折子。她突然笑了,笑声似魔咒,四周的人因她的笑声,一动不敢动的站在原地。吹起火折子,她将火折子扔在地上。此时,四周的人方反应过来,迅速从门窗逃走,可是,四周门窗紧闭,无人可以逃出去。被泼了一身酒的呼伦烨,那火焰一下子冲到他的身上。云半夏笑的森冷如厉鬼。“呼伦烨,这是你的报应,我父王受过什么痛苦,我要你百倍偿还。”“你这个疯子,难道你不怕死吗?”呼伦烨一边逃走,一边冲云半夏骂,可是,客房的房子就这么大,火势迅速漫延,他根本无路可逃。“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还会再怕?”站在火焰中的云半夏,一点儿也不受火焰的侵扰,火苗刚冲到她身前便奇迹般的折了出去。在客房中,惨叫声不绝于耳,渐渐的,惨叫声消失。当屋内所有的物什被焚烧干净,云半夏身上仍毫发无伤,她缓缓的打开房门,然后再轻轻的阖上。奇异的是,门外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被烧着,客栈内的客人们,甚至没有发现在客栈中曾经发生过火灾,五彩的鸟儿一直旋盘在云半夏头顶。走出客栈的门,云半夏匆匆返回北辰王府。刚刚进了云狂的房门,便听到里面梁大夫沉痛的声音。“我……尽力了,王爷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听了这话的云半夏,心狠狠的抽痛,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趴跪在云狂的床边。云狂虚弱的眼睛睁不开,手指缓缓的动了动。“在,在,我在,父王,您坚持住,您一定会没事的。”云半夏声泪俱下的劝慰着。“傻孩子……别哭!”云狂的手吃力的抬起,抹去云半夏脸上的泪珠。“我没有哭,我只是眼睛被沙子迷了!”她倔强的吸了吸鼻子。云狂的眼睛看向云半夏身后的白九誊。“九誊!”白九誊立即半跪在床边,握住云狂抬起的另一只手。“王爷!”“九誊,我……支撑不住了,夏夏……你们两个……能满足父王临终前的一个心愿吗?”云半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父王,您说,不管是什么心愿,我都答应您。”他微笑的看着两人,缓缓的将两人的手掌放在一块儿。“我的心愿,就是……可以……看到……你们成亲!”云半夏抬起泪眼,连连点头答应!“好,我跟白大哥马上就成亲。”白九誊握紧云半夏的手。“好,我也答应。”——————————咳咳,俺素亲ma的说,现在让他俩的关系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