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忆竹伫立在原地,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没事吧?”一个声音,自她身后响起。箫忆竹转身看向来人,摇了摇头,垂眸不语。“刚才离去的人是邪王?”虽未见过邪王,可直觉告诉他,那个黑衣男子,就是邪王——北宫冰蒂。来人便是在荷花池畔望月冥思的——李冥雪。他本是准备回房休息,路过此处时却听到一阵笑声,不由前来看看,却未曾想,在此的竟是邪王与雪舞。雪舞出现在此很正常,他不止一次在这亭中、看到这个倚栏望月的女子。可他不明白的是……邪王怎么会和雪舞牵扯上?一个是洁身孤僻的邪王,一个是漠然疏离的雪舞。此二人皆是难以接近之人,却偏偏彼此遇上,真不知以后会发生何种事情。箫忆竹点了点头,依旧不语。随之离开亭子,走向中庭处,就这般静静地伫立在风中,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风拂动着她的衣袂,她的裙带,她的发丝。面纱被风拂的贴在脸上,依稀露出精致的轮廓。李冥雪安静地站着,看着那望月人的侧脸。他是第一次这般认真的注视着这个女子,这是一个很漠然、很淡定、很安静、且疏离、孤独寂寞的女子。在她的身上,看似无悲无喜的双眸中,却深藏着一颗渴望温暖的心。这是一个坚强到让人心痛,柔弱到让人怜惜的女子。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何她总是不怕这夜寒风冷,每每倚在这栏杆处,静静地望着夜空,无论是月缺还是月圆,无论是星稀还是乌云蔽空,她都是这般不渐断地来此望月。其实她望的不是月,看的也不是夜空。而是在对月言愁,对空倾诉!可她到底说了什么呢?李冥雪无声一笑,恐怕无人能猜到这个女子的心思吧!不知过了多久,风中伫立望月的女子,忽然似呢喃的轻吟着什么:“怕天放,浮云遮月。但换取,玉纤横笛,一声吹裂。谁做冰壶浮世界,最怜玉斧修时节。问嫦娥,孤冷有愁无?应华发。玉液满,琼杯滑,长袖起,清歌咽。十常。**,欲磨还缺。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把从前,离恨总成欢,归时说。归时说……”李冥雪听着望月怀远的词句,看着迎风伫立的白衣女子。忽然,那白衣女子如风中柳絮般,无力地倒下。他忙上前,抱起地上的女子,轻唤了几声:“雪舞姑娘,雪舞姑娘……”昏迷中的女子,嘴里不断地轻念着:“六哥哥……六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什么?”李冥雪低下头,将耳朵贴近她,听着她在说些什么。随即离开,低头看双目紧闭,昏迷着的她,嘴却不断地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六哥哥……这个六哥哥跟雪舞是什么关系?为何让这个淡漠的女子,如此的牵念?对不起?为什么她在昏迷中也不断地对此人道着谦?六哥哥到底是她的什么人?是兄长吗?“你为什么抱着我家主子?你想找死啊?”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暴脾气的旭日。和她一起的飞凤,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就见那丫头跑上前推开了李冥雪。她抬手揉了揉额太阳穴,对这个冲动的丫头,很是无奈。“主子,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旭日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突然抬头,怒视着某人:“说,你把我家主子怎么了?”“我没有把她怎么样!”李冥雪很无奈的笑了笑,起身拂了拂衣服。这个旭日,早听闻她脾气不怎么好,没想到居然如此冲动。他不禁望向昏迷的白衣女子,如此淡漠冷静的女子,怎会教出旭日这样冲动的丫头呢?“没怎么样?那我家主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旭日依然怒目而视,恶声恶气的对着他。“这……”看着那个会随时冲上来打人的丫头。李冥雪苦笑了下,这事还真不好解释。飞凤走上前,蹲下身子,检查了下:“雪舞好像染了风寒!旭日,你怎么看着你家主子的?夜晚天这么冷,她出来,你怎么也不知道给披件披风啊?”“我哪知道她出来啊?我离开的时候,她明明坐在阁楼里弹琴来着,谁知道就送个碗哪会儿功夫,她就跑到这里吹风来了。”旭日真是服了她这个屡说不改的主子了,都跟她说了八百次了。她身体不好,晚上不要出来,天冷了小心冻病了,这千说万说,她还是没听!这不,病了。她抬手抓了抓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说着:“怎么办啊?姐姐现在又不在,主子却突然病了,这下可怎么办啊?”“哎,行了!听我说,你现在快去找落霞回来,我先去找个大夫回来顶着。”飞凤转身对伫立在一边的,白衣长衫的李冥雪,说道:“冥雪,你把雪舞送回雪阁,好好看着她。”“他?飞凤,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让他抱我家主子回雪阁,我家主子不亏大了?你还让他看着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的清誉不全毁了?”旭日不同意道。“雪舞是会在意什么礼法清誉的人吗?”飞凤都快被这丫头气疯了。是哦!主子确实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人。可问题是……她防备似地看了李冥雪一眼。“行了!你再啰嗦下去,你家主子就该没命了。”飞凤恐吓她道。旭日嘟了嘟嘴,很不情愿的点了下头:“好吧!我去找姐姐。”她把昏迷的女子交给了飞凤,起身离开,在走过李冥雪身边之时,她停顿下了脚步,抬头冷看着他:“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若敢对我家主子有一丝冒犯,你就死定了。哼!”说完便扭头就走了。飞凤对这丫头颇为无奈,转而对身边人说:“你别在意,这丫头就这样,你先送雪舞回去,我去找个大夫回来给她瞧瞧。”李冥雪点了下头,来到雪舞身边蹲下,将她抱起,看了眼急忙离开了的飞凤,低头看了看依旧昏迷的人,轻叹了声气,抱着她往雪阁方向走去。玉苑亭中看到回来的某人后,夏侯影忙上前问道:“小蒂,你又去干嘛了?上次在霓裳院你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这次怎么喝着酒喝着酒,你又给突然不见了?你刚才到底去哪里了?”“夏侯影,你管我去哪呢!本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告诉你,你又能奈本王如何?”北宫冰蒂不理会某个对他大嚷的人,径自走入亭中坐下。夏侯影随即跟上他,落座后不满道:“好心没好报!你这种人,活该没人关心你。”“那本王谢谢你的关心了,可惜本王不需要。”北宫冰蒂端起茶杯,气死人的说道。夏侯影气结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决定不再理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人。忽然间,他似乎闻到了什么,他转身靠近他,拉起他的袖子,闻了闻。“夏侯影。”北宫冰蒂怒道。这个该死的家伙,突然发什么疯?他刚准备喝口茶水,他这一拉倒好,茶水全洒他衣服上了。他放下茶杯,起身擦着哪些茶渍,咬牙切齿的瞪了夏侯影一眼。夏侯影不为所动的看着他,眉头皱起,奇怪问道:“小蒂,你身上怎么有竹香气啊?依这竹香气浓度而辩——您定是去了很大的竹林、才会沾染上这么重的竹香气。可是不对啊!这涅盘城就一个竹林啊?你难到是去了城外凤凰山上的那片竹林?你大晚上不睡觉,去哪里做什么?寻宝啊?”北宫冰蒂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谁说本王去了竹林了?”“你没去竹林,那你身上的竹香气哪来的?”夏侯影似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看向他。“夏侯影,你是不是闲的发慌了?要是这样的话……”北宫冰蒂不怀好意的一笑,吩咐道:“世然,明天给夏侯影找十位美人送给他。”说完,便起身拂袖而去了。“是,主子。”身后的许世然领命道。“哎,小蒂,我不要美人,我就想知道你身上的竹香气是怎么来的——”夏侯影追出去嚷道。许世然摇扇淡笑道:“忘尘,你想知道主子身上的竹香,是怎么来的吗?”“难道你知道?”环胸抱剑的君忘尘,倚靠在亭柱上,侧首冷冷的看着他。许世然点了点头:“是!若我猜得不错,主子应是去见了——酒公子。”“酒公子?”君忘尘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是!酒公子此人独爱竹叶青酒,据所派去的人查到,他身上有种独特的竹香气。”许世然说完,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叹了声气。“就算主子去见了他,那又怎样?”君忘尘很是不明白,就因为这点儿小事,也能值得让这个一向淡然悠哉的人皱眉?许世然无奈的笑看着他:“忘尘,我以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呵呵!或许是根本难以想象,主子竟会喜欢……”他不由得又叹了声气。“你是说主子喜欢上酒公子了?”因为过于震惊,以致君忘尘的声调都变了。许世然收起扇子,叹息道:“我早该想到了!从初次他伤了主子,主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大好开始——以及后来主子绘制他的画像,和近来主子常往霓裳院跑的情况来看,主子八成是对这个酒公子动心了。”“什么?小蒂喜欢男人?”去而复返的夏侯影,听到这些话,惊讶的出了声。他们同时望向声源,便看到惊的不得了的某人。瞪着眼,张着嘴,看来是吓得不轻。霓裳院雪阁内李冥雪将昏迷的人,轻柔的放在**,拉起被子为她盖好。然后直起身来,打量了下这里的摆设。很简单的摆设。进屋的正厅是个白色雕花圆桌,边上是四个同色雕花圆凳。正厅的左边是面水珠帘,帘后案几上,是张七弦古琴。靠墙处是一排白色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和文房四宝。这个书架有点儿怪,书架的着地之处,竟是几个带门和抽屉的柜子,上面架上放书,下面柜中藏物,也只有这个奇怪的女子做得出来。右边是雪舞休息的地方,白色圆洞门雕花隔断后,是一面珍珠帘,不远处是一面刺绣品的屏风,薄如蝉翼的轻纱上,绣着银色与青色搭配的竹子。这种绣法很奇特,看着会给人一种竹林迷雾的感觉,那些翠竹仿佛在雾里若隐若现。屏风后有一张让人可以小憩的软榻,窗下是一张白色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个白色雕花镶金边的镜奁,上面还有一块丝帕,一朵簪花,和一把象牙雕花梳子。白色雕花窗上悬挂这一根竹箫,蓝色的床帐,配上薄如蝉翼的白纱。离床不远处的靠墙处,是一个白色雕花衣柜,整个阁楼,皆是以白色为主,有种特别的风格。他绕过软榻,走到软榻后的一面墙壁处,上面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只见青山绿水间,茅舍篱笆院前开满了金色的**,而那个女子便在**间飞舞。整个画面,给人清远绝尘,悠然闲适的感觉。上面是两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不由得回头看向**昏迷的女子。落款是——望妹如愿。雪舞一直喊着的六哥哥,会不会就是这赠画之人?画中的女子清逸悠然,而现今的雪舞却是无悲无喜,眼神虽然依旧淡然,可却已是疏离的漠然了!那双眸中根本毫无温度,更没有女儿家的柔情似水,有的只是对世事的无所谓!是什么让她变成了今日的雪舞?对此,李冥雪感到很是好奇。“六哥哥……六哥哥……”**的女子眉头紧皱,梦呓着念着某个人。李冥雪忙走到她身边,俯身手背贴向女子的额头,低喃道!:“怎么会这么烫……”他走向旁边盆架前,湿了湿毛巾,拧干后走到床前坐下,叠好放在她额头上。收回手之时……却被**昏迷的人抓住了手。“大夫这边请,冥雪……”领着大夫而来的飞凤,看到二人的情形……惊愣的怔在了当场。李冥雪看到飞凤,有些慌忙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飞凤,她烧的很严重,我只是……”说到这里,他顿了住,笑了笑。清者自清,似乎没必要太解释。飞凤不解的看着他,随后无奈一笑。这个人啊!总是这样地无所谓,被误解了,也不多做解释。“大夫既然来了,那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李冥雪拱手后,笑了笑,离开了阁楼。飞凤看着离开的那抹飘逸的身影,无奈一笑。这人总是如此高深莫测,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侧身请道:“大夫,先帮她看看吧!”那老大夫点了下头,走到床前,把药箱放下,取出脉诊,将她的手放在上面,伸手为她诊起脉来。过了好久,飞凤有些担心的问:“大夫,雪舞她……”“这面纱要不得,会妨碍她呼吸散热的。”那大夫伸手欲揭掉那面纱,却在此时……三根利针破风而来,他快速躲闪,躲过两枚利针,最后一根利针,却刺在了他的手臂上。随之而来一阵粉如桃花般的迷雾,他连连旋转离开那团迷雾。雾散后,一个粉衣少女坐在床边,低垂着眸子,手搭在**人的手腕上,静静地诊着脉。随后出现三个女子,青衣戴面纱的女子,冷冷开口问道:“如何?”“是风寒引起的发烧,吃两副药就没事了!”粉衣女子将**人的手放回被中,为她掖了掖被子。被忽略的老大夫,看着那粉衣女子,惊道:“你是天音阁的生死簿长?”他看了看手臂处的银白、墨黑两色的一根针,这是哪人专用的阴阳针。粉衣女子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看着**躺着的人,静静地说着:“阴阳针,阳者使人生,阴者致人死。”那老大夫的视线落在了、**昏迷的人身上,问道:“雪舞是天音阁的什么人?”他又看了看另外的三个女子,如果他没猜错,这三个人便是天音阁的其他三位护法。“就凭你也配知道她是谁?你个老东西。”旭日心里那是一个火冒三丈啊!该死的老色鬼,竟敢打她家主子的注意,找死吧。旁边绿衣戴面纱的女子,鄙夷道:“有点常识好不好?听他的声音像老人吗?”旭日突然瞪大眼看着那个披着老人皮的家伙:“原来是个小色鬼?”“喂,你这个小丫头,在乱说什么。”这个死丫头,小小年纪,口气到不小。旭日火大道:“你……”“跟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说着,晨露便拔剑击向那人。对,绿衣女子便是晨露。那人看势头不好,从窗口跳了出去,飞身下了阁楼。旭日看着晨露追了出去,随后也飞身追了出去。三人在楼下飞上飞下,大打出手。旭日和晨露招招致命的攻向那人,那人则是险险躲过,根本没有机会出招。“哎!你们公平点儿行不行?二对一,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被逼得无还手之力的人,笑说着。晨露心里感到很奇怪,这人怎么没点临危的恐慌啊?还有空嬉皮笑脸?“对你这种无耻之徒,讲个屁江湖道义。杀了你之后,给你烧纸钱时候,我再好好给你讲道义。”旭日的九节鞭如电般攻向他。“你这丫头也太没人性了。”那人有点崩溃,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冷血、没人性的女子?晨露拦下又要啰唆的某人的话:“你别那么多废话好不好?废了他再说。”旭日不再跟某人废话,而是鞭鞭如电的击向那人。那人彻底崩溃了!世上冷血的女子何止一个啊?这俩女子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那人气息有些紊乱,针上的毒因为他动真气的原因,蔓延得异常快,再不脱身,他真要做风流鬼了!他一个旋身,接下人皮。面具,掷了出去,迅速飞身离开,身影一闪而逝。欲追的二人,被落霞拦开口住:“别追了,你们追不上他的。”二人收回兵器,跃上阁楼。旭日进了房间就走向飞凤,斥责道:“我说飞凤,你怎么回事?让你请大夫,你居然找来了这么个东西?”“我……”飞凤也知道这是她的失误,可这旭日说话也不用这么直接吧?“夕雾,你可知他是什么人?”落霞抬头看着她,问道。“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玉面狼。”夕雾冷冷说完。“什么?采花贼?”飞凤惊呼出口。“我说飞凤,你怎么可以找个采花贼来给主子看病啊?你想害死主子啊?”旭日大吼着某人。“我怎么知道他是采花贼啊!”想她飞凤英明一世,却因为一个采花贼,被这丫头斥责。“你是在哪里找的他?”落霞问道。“路上遇到的!”飞凤想了想道:“我去请大夫,路上便遇到了她,因为担心雪舞的身体,所以便急忙请他回来了!”“看来他早就藏身在霓裳院了!所以才能在你去请大夫之时、快速得到消息,假扮起了大夫。”落霞分析的说着。“什么?他早就在霓裳院了?”飞凤惊道。她怎么没发现有什么怪异的人呢?霓裳院留客皆有登记录,她不记得有什么可疑的人啊?“从来无人知晓他的真名。他既然是有目的而来,自然也不会用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名号。所以,你不知道,也不足为怪!”落霞笑了下:“而且,此人轻功极好,就算发现了他,也难以擒住他。”“那现在怎么办?”晨露突然开口问道。落霞看向夕雾,似是在问她的意思。“下,追杀令。”夕雾冷冷开口:“天涯海角,势诛此人。”凡惹天音阁者,必死。“是!”晨露旭日低头领命,随后离开。“依旧由你照顾主子,旭日跟随我回天音阁。”看着楼下离去的二人,夕雾冷冷安排道。“好!”落霞豪无异议的应了声。夕雾握剑离开,未回头的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旭日依旧管理钱财,她不会有危险。”“谢谢!”落霞对那离去的背影,默默地道了声谢。主子说的对,夕雾虽冷漠,却很细心,知道他人所需、所想。“真的对不起!我……”飞凤对此很是歉意。“不关你的事!以他的易容手法,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看出破绽。”说着,落霞便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给主子熬药,你在此照顾她吧!”看着离去的人,飞凤叹了口气,走到床前,取下了她额头上的湿巾,走到盆架前,在水里湿了湿,拧干后,走回到床边坐下,将湿巾重新敷在昏迷不醒的人额头上,随手揭下了她的面纱,将面纱放到了她的枕边。雪舞是美丽的,她一直都知道,可当看到这张脸时……她依然不由赞叹,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