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石,你觉得咱们家是不是应该也建座大宅子?就好像胡家的房子那样的,分个好几进,七、八个小院子,那种才像是地主家呢!”浴房里水气缭绕,何桃趴在熏蒸**。床底是药箱,药箱下面支着个小炉子,用来加热药箱里的汤药,带着药味的水汽不停地散发出来,趴着的何桃浑身是汗,头发也湿了粘在脸上,浑身上下的皮肤泛着红,看起来就跟煮熟了虾没什么两样。“你之前不是说了现在还不能张扬的嘛!”,傅石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手里拿着帕子不停地擦汗。何桃嫌一个人蒸着无聊,就非让傅石也跟着一起,反正大夫说了的,这个熏蒸的药是强身健的,男女都能用。“也是。不过,建一间屋子总是可以的吧。冬枝、冬叶现在能爬很远,过几个月天冷了,冬天就不能在院子里爬了,东屋和堂屋都太小了,他们爬不开啊。我想给他们修一间很大的屋子,就算他们学会走路了也能在屋子里面跑来跑去那么大的。夏天也可以在里面玩的,太阳晒多了会变黑的,女孩子嘛白白嫩嫩的最好了。”“行,没问题,明个我就去村里走一趟筹备筹备,天冷之前准定建起来。”傅石一听是为了宝贝闺女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有,咱们应该建个地窖。你看青山人就很聪明,村里总是存了一批粮食的,万一遇到灾年的话,也不怕没吃的。咱们虽然不缺银子,就怕万一遇到接连的灾荒,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那就惨了。”“嗯,确实是的。我看,这一季稻香村那边的粮食就可以运一部分过来先存着。”,傅石也同意了这个计划。于是,大荒地傅家第二次建房计划就这么确定下来了。现在处于农闲时节,农事不多,也就是上田地晃晃看看庄稼的长势,有没有生虫之类的,其余时间嘛,男人们三、四个凑在一起,摸摸牌、喝两口浊酒,女人们拿着针线活今天去你家坐坐,明天上我家坐坐,说说家长里短的事情。傅秋月就带着走路还不稳当的容盼儿来大荒地做客了,傅石正好要去村里找人,见面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盼儿,你还记我吗?还记得妹妹们吗?”容盼儿腼腆地躲在母亲的后面,不管何桃怎么逗,她就是咬着手指头死活不肯出来。“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了,几棒子打不出焖屁的。”,傅秋月一把将盼儿抱起,放在了双胞胎旁边说道:“去,跟妹妹们玩去,娘跟婶婶说话啊。”容盼儿比较拘谨,叉着小腿站在一边不敢靠近双胞胎。双胞胎见到小姐姐却笑得特别欢,蹭蹭几下爬到她脚边,又是扯又是拉的,似乎是在邀请她一起玩。容盼儿弱弱地叫了一声“妹妹”,又扭头看了看自己娘,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抓起了一个布偶玩了起来。双胞胎咿咿呀呀闹了起来,何桃他们是听不懂的,盼儿却像是通译专家一般跟他们交流起来:“你要这个吗?啊,要吃不行的,这个不能吃的……”小家伙们玩到一起,何桃和傅秋月也在屋檐下坐了。“阿桃,你可别觉得我嘴碎,村里最近又有你的闲话了!”何桃懵了:“又有啥闲话啊?我最近可啥都没做啊!”“我也不知道是为啥,最近村里有人说,你以后都不能生了!”“啊?!传得这么快啊!”,何桃嘴巴一抽。“你真不能生啦?!”,傅秋月下巴落了地。何桃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手扶额,一手扇风,翻了个白眼说道:“当然不是啦!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啊?”“还能有谁,喜婆子传出来的呗!”“不是成奶奶说的?”,这事也就只有她知道了吧?“成奶奶可是口风最紧的了,啥话都别想从她嘴里问出来。我不知道最先是传的,反正我是听喜婆子说的。”,傅秋月说道:“我看你像是知道点啥的啊,到底是咋回事啊?”何桃就把事情跟她讲了:“……你也知道的,成奶奶是稳婆,又不是真的大夫,她自己也不确定的,让我去医馆看看。看了以后大夫说是因为寒性的东西吃多了,吃药养上一、两个月就好了。我可没想到这事居然都能传出去了,真是奇了怪了的……”成老太的嘴巴紧,何桃其实已经见识过了,张大花生孩子那件事,就算到了现在去问成老太,她也是一个字都不说的。何桃想起了那天跟成老太同来的林夏,就问道:“你说这事会不是林夏传出去的啊?”“倒是真有可能!”,傅秋月一拍掌说道:“你知道她为啥回娘家住了这么久还不回去么?就是因为她怀上孩子。”“我就说呢,之前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大对劲。”,何桃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说道:“啥人呐这是,自己过得不好,就巴不得别人也跟她一样啊!我得找她去!”“哎呀,阿桃,你冷静点!”,傅秋月抓住何桃劝她:“你现在去也找不到她了,她昨个刚被婆家人接回去了,听说还闹了不小的动静。不然的话,谁会知道她怀不上孩子的事情啊!”何桃坐回凳子上,灌了一口红枣汤,才愤愤地说道:“便宜她了!”那件事她本来就理亏,因为自己贪吃、贪凉整出了事,她还对着傅石又是打又是骂的,想起来都害臊得不行。傅石估计也看出来她的窘迫,就说了她那一句“以后千万别再贪吃”,之后就再也没提起这个事。不仅如此,还每天都早起得早早的为她煎药,让她睡到自然醒,让她好好养着,早日康复。何桃既感动又羞愧得不行,“不孕事件”是她最不愿起提起来的事情,现在居然被传遍全村了,这不是一遍又一遍地揭她伤疤嘛!“有本事她以后就别回娘家,不然我一定去上门去问问她到底安的啥心!”“只要不是真的就好,你也不用理她的,她现在日子估计也不好过的。”,傅秋月就把她自己听来的事情跟何桃讲了:“听说林夏一开始闹着不肯回去,他男人劝了好一会儿也不听,他男人就火了,说如果她不跟他回去的话,那他就当场写休书,大家断个干干净净。还说了,反正是林夏怀不上娃,他新娶的小妾都有了五个月的身子了。林大叔他们一听说他男人这么说,都急坏了。你想啊,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休回来的话,林夏就算长得再漂亮也是嫁不出去了的。林大叔林大婶一起劝,劝了好久,林夏才服了软,跟她男人回去了的。”何桃真是佩服村里的长舌妇们,八卦的内容详细得就跟是身在现场、亲眼所见一样。“我才不管她过得好不好呢,自己过得不好就可以胡说八道了吗?做人这么缺德,说不定怀不上娃娃就是报应!”,何桃闷闷地说。亏得林夏还是原主的闺蜜呢,尽干些仇人才做的事儿!傅秋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点了何桃一下问道:“那你是咋回事?你要是没及时去看的话,真得了宫寒的话,你的又是啥报应?贪吃的报应吗?”“哎哟,你就别提这个了嘛!我都要臊死了……”傅石到了牛肚村,找到了徐师傅,跟他把屋子的要求说了,也没啥好说的,总结起来就一个要求——大!两人商量好了开工的时间,又说清楚了要用的材料,傅石便转回了榕树村。他走到村东头的时候,正看到几个男人在躲在树底下摸牌。正对着他坐着的男人是之前去大荒地帮过忙的。傅石就走了上去,正打算问问他到时候要不要去帮工,他刚迈开步子那男人旁边的人就抬起了头,居然是何有栋!傅石停了脚步。回来以后一直在忙,忙得他都快忘了正事了,还没给媳妇报仇呢!傅石想了想,走到了旁边的小道上,等在何有栋回家的必经之路。这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摸牌的人也散了场,何有栋赢了几个钱,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乐悠悠地往家去,小道走到尽头要拐弯的时候,等了许久的傅石旁边跳了出来,他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被傅石从后面制住了。傅石一个手刀砍在何有栋的脖子上,何有栋就软绵绵地滑了下去人事不省,傅石拿捏着力道踹了他几脚,又在他脸上结结实实地扇了有十来个巴掌,直扇得他脸上掌印密布,整个都肿起来了才住了手。榕树村最近新鲜事多,傅石媳妇不能生啦——目前不知真假,林夏要被婆家休啦——男人已经说了要写休书了,何有栋撞客啦——大白天被鬼打了,大荒地又要修房子啦!最后一条消息迅速盖过了前面三条,毕竟只有这条消息有经济价值,修房子就要请人帮工,闲着的男人们来了劲,一个个都往大荒地去了。这一回再没人说什么闲话、忌讳之类的,尤其是在傅石说了工钱是每天五十、但是不包饭以后,一个个纷纷表示想要来干活。于是,大荒地又一次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