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远离纪明远

阳颜窜到厨房，拉起还在洗碗的王萍就跑：“哎呀，房里收拾得差不多了，看人家小两口你耕我织的多甜蜜，王萍我们两个就不要做电灯泡了吧。”然后，在苗凤不依的叫声中落荒而走。等到纪明远甩脱谭芳芳跑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两个已经走远的影子，依稀的，有笑声散落在风里，清脆悦耳。他忍不住一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其实还好啦，他有防备，只是鞋面上不幸沾到了一点，嗯，问题不是很大。回头看看客厅内，又看了眼厨房，他施施然地，也走了。余向海和苗凤收拾完厨房进到客厅，就看到谭芳芳抱着条高背椅深情款款地喊着：“纪明远～～”余向海&苗凤：……⊙o⊙跑出老远，王萍才问她：“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开心？”阳颜笑。她不想说她这不是开心，她很难过。但她没有解释，拉着王萍的手紧了紧：“以后我们不再参加他们的这种事了好不好？”“为什么？”王萍有些奇怪，大家玩得都挺开心的呀。阳颜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要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啊。”王萍笑：“又准备发表奋起誓言了么？”阳颜说：“是啊，我不想做‘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王萍翻了个白眼：“你已经够好了！”阳颜说：“还不够。”说着，她转过身，对着平静的迢迢江水，喊道：“阳颜，你做的还不够！”是的，还不够，她悲哀地发现，纪明远很容易就能牵引出她的情绪。在席上，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引得她不由自主地想去扑捉，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那个音乐盒里的琴音一样，叮叮咚咚，清晰地一下一下敲打在她的心上。而且，她还会忍不住，做一些奇怪的事，比如，捉弄他，看到他皱眉，看到他无奈，看到他对她的恶作剧，苦苦的微笑，她会觉得，隐隐的开心。她想，她还是不够坚决，不够坚决到在再一次直面纪明远的时候，能够坦然地，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对待他，能够告诉自己，她一点都不心动。阳颜，你要忘记他，忘记自己曾爱过他。所以，要远离，要远离早恋，要远离纪明远。发表了“不够”宣言的阳颜，回去后就疯狂地投入到了期末考试的复习当中。她彻底变成了另一个李珍妮，两人相约着一起起床，一起晚归。王萍跟了她们一段时间后就放弃了。天气太冷，正常人都受不了。王萍不明白阳颜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在她看来，她已经够好了，重点班的前十名，哪怕理综只有十六，也已经是令全校女生都足以仰望的好成绩了。而只有阳颜知道，她不得不拼尽全力，中考预料中的成绩令她十分沮丧，她总觉得，如果期末考试还是像上一世一样，继续呈着下滑的态势，那么，或者后面有很多很多事，她都没法子再控制。在她看来，所有的事，只有彻底与上一世背道而弛，她才有可能逃脱，那可怕的宿命。事实上，她最后也成功了，期末考试的成绩单下来的时候，不但她自己都惊呆了，就是老黄，他甚至都跑到各科任课老师那里，亲自校对了一遍她的试卷和分数。综合第一，分数还甩了第二名的林言一大截。语和英语依然是单科全校第一，尼妈连历史都得了个98分的高分，政治也是他们班的最高分。好在，数学和化学倒是进步了，可是物理依旧很烂！作为综合第一名的她，理综排居竟然只得了个第十二！（阳颜的综合分主要靠语、外和历史、政治在拉分，而其他人是不注重历史、政治这两门课的。本来重点班就是当重点理科班在培养的，所以虽然会计算综合排名，但重点还是理综。而且重点班的孩纸们也很自觉，基本上也都只注重理科的学习，史类的，能及格就可以，不及格也没所谓，没谁会像她那么夸张去追求高分。）这太夸张了。老黄看着这成绩在高兴之余只觉得无语，这姑娘是打算往科的路子上走么？和阳颜自己跟老黄的反应不同，高168班其他的同学对阳颜这个成绩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综合第一，阳颜在高一第一学期就考过的，所以她再考个第一出来，在大家看来，也没什么好奇怪。而且，她理综才得了个十二名呢，虽然较期中考试的时候有进步，但这种进步，没啥大明显的变化。阳颜之所以吃惊是因为，她没想自己会考个第一出来，而且是综合第一，若只算综的话，嘿嘿，她应该可以算是全校第一了。进步这么大，这是不是说明，她终于开始把自己的生活掰上另一条轨道了？成绩出来了，阳颜提到半空的心放了下来。这之后，他们又跟着高三一起补了半个月的课，这才在腊月二十四时回到了家里。其实那天，苗凤他们还说要再聚一次的，不过阳颜坚决没有再去。回到家，她过了三天十分“堕落”的日子，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她想再睡就不行了，被歇业回家的阳宋拉着开始贴对联、扫阳尘、打糍粑，和刘春燕一起做糖糕，又去了一趟十里地外的水库买鱼，忙着准备过新年的事。尽管只做了半年生意，但他们家还是赚了不少钱，虽说没有阳宋预期的那样成为万元户，但好赖，也快是万元户了。所以这个年，家里过得又丰盛又开心。唯一让阳颜郁闷的是，她哥哥果然就是个轻狂的货，手上有两钱了就喜欢随手撒。平时还好，店里拖着刘春燕也拘着他，他也没时间出去撒欢，到过年就不得了了，经常出去跟人鬼混，要不是泡舞厅，要不就是打牌，花起钱来毫不手软。同时，他还特别喜欢拉着阳颜到处走人家，连王琪他都不带，以天冷她月份又大了不好出去为由将她留在家里，除了初二他走丈人家没带着阳颜外，其他时间，都是拉着阳颜跟他一起去的。搞得王琪酸溜溜地跟刘春燕说：“妈，这两兄妹的感情好得都不像话了。”刘春燕不晓得是故意还是别的，她说：“嗯，阳颜就是让阳宋给拉拨大的，所以在阳宋看来，阳颜既是他妹，又是他女儿吧。”阳颜和阳宋后来听到，当时就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