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他们的绯闻

复习进行到相对有些紧张的时候，阳颜还是很记挂着家里，也不写信了，隔两天就打个电话回去，好在得到的结果都是阳宋已经恢复过来了，店里虽说紧张了些，但不是全周转不过来。阳宋很拼命，没日没夜的干活，甚至还跟着刘春燕一起学裁剪，像是鼓足了气要把那损失的一万块尽快补回来。阳颜听罢，嘱咐他们在家要注意身体，这才彻底放下了心。她的日子就这么平平地过去，有一天，她打完电话回到教室，做作业做到一半，忽然就听到谭芳芳叫了一声，她回过头去，看到谭弯腰捂着腿痛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小葡拿她熊壮的背，生生将谭芳芳的桌子顶开了，桌子移位的过程中，碰到了后者的膝盖。谭芳芳腿痛一缓，立时爆起，两个女生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打了起来，拳打脚踢，手撕头撞，场面很是，呃，那个混乱不堪。没有人敢去拉她们，因为第一个试图去分开她们的女生，被张小葡大屁股一顶，撞到了桌子脚，疼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班上还有缺德的男生在边上使劲起哄，就连罗俊生，也兴致勃勃地坐在位置上，看到紧张处，跟人一起鼓掌。阳颜没好气地拍了他的手臂一下。罗俊生回头问她：“怎么啦？”阳颜白他一眼：“看女同学打架很好玩吗？还起哄！你们男生那么牛高马大，怎么就不见谁去拉扯一下。”她有些莫名的恼，就连纪明远在她们两个初一开始就远远地躲开了，那家伙，就是个怕惹麻烦的货！最后，还是班长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喊了几个男生，把那两女生隔开了。谭芳芳还在骂：“死肥猪，肥死你！”张小葡气得又跳了起来，但凡肥的人，就不乐意人家说她死肥。两人嘴上又斗了好一番，戏才落下幕来。阳颜真觉得谭芳芳没脑子，她不是很喜欢纪明远吗？现在闹这一出，要人家怎么看她？晚上到宿舍，谭芳芳还说：“我就是讨厌张小葡，讨厌她就骂她，怎么了？自己脑子上的肉全长身上了，笨得要死了还不兴人家说？”大家都没应她这话。张小葡在外面“呯”地把门踢开，门扇一样大的身体往那一站，连谭芳芳都不敢把那话再重复一遍。阳颜当时就觉得，白天的谭芳芳还是挺有勇气的，要知道，张小葡可是比她两个还要大，那大胳膊一轮，估计压也能压死她。后来阳颜听人讲了那两只吵架的经过，其实也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张小葡有个题做不出，想让谭芳芳给她解一下。谭芳芳傲气，态度估计就不好吧，张小葡就恼了，说她：“你也就只对纪明远好，但我看人家可不稀罕你呢。”谭芳芳那段时间，在纪明远那没少碰钉子，闻言就炸了，两人三言两语吵了起来。罗俊生也是知道了经过，回到位置上就问阳颜：“你当初跟谭芳芳换位置，是不是就知道她对那谁有那想法啊。”阳颜说：“不知道。”罗俊生不相信，不过他也没在这上面纠缠，只感叹说谭芳芳真是挺猛的，还跟人打架。阳颜哼一声：“跟人打架很稀奇吗？说得你们男生好像没打过架一样。”罗俊生说：“男生打架是不稀奇，但你们女生打架，很常见吗？”阳颜呛他：“女生也是人。”罗俊生就奇怪了：“反应这么大，你跟人打过？”阳颜冷了脸，她的确跟人打过，上一世最后的两年里，基本上，她是用了自己的生命在反抗的。不过，她不愿意提，只冷冷地问了句：“我打过又怎样？”结果罗俊生答：“嗯，你要也跟人打架的话，我会帮你打啊。”阳颜本来有些气的，闻言倒有些啼笑皆非：“不分青红皂白？”罗俊生反问她：“要分吗？”阳颜就不说话了，心里却挺感激，难得这一世，有人如此相信她，也愿意护着她，哪怕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其实那时候，她真没觉得罗俊生说的那话有什么意思，他讲得太坦诚了，坦诚得没法让她产生什么暧昧的想法，而只感受他对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那种赤诚，任何不洁的联想，都会觉得是种亵渎跟对他的侮辱。相处这么久，阳颜自觉对罗俊生已有了些了解，他的内心世界是如此细腻又如此孤独，以至于你只要给他一点点善意，他必以他百倍的真与诚来回聩你。但是，很多人不这样觉得。阳颜第一次听到关于她和罗俊生的传言，是在老黄宣布学校要理分科之后，她交了申请上去。张艳艳听到消息就来问她：“你真要去读科？”二中是个非常典型的重理轻的中学，由它科班的设置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年级七个班，居然只设一个科班！名额有限，而分到168班里的名额就更有限了，只有四个。所以，老黄从班长那里拿到自己班上申请人的名单时，眼眶都差点瞪出来了，一共申请了七个人，居然他最没想过的罗俊生和阳颜会位列其中。老黄都不晓得该怎么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感觉，或者有类似于被背叛的愤怒吧？他十分看重的两个理科生苗子，居然想要双双“叛逃”到别的班上去，尤其是，他们两个的成绩都还不差！不过当时老黄也只觉得是这些孩子不懂事，他点拨点拨劝说劝说也就好了。他真没有想过，就这么一件简单的小事，因为很多很多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给弄复杂到难以收场的地步。那会儿，阳颜也觉得这仅仅只是一次十分简单的理分科，她要离开读了两年的班级，是有舍不得，但为了各自的前途这也没什么。她不再是那个单纯到什么都不晓得的小女生，同学情也好，男女情也好，很重要，但重要不过她自己的人生。可是张艳艳却问她：“你和罗俊生一起报的名？”阳颜摇头：“当然不是。”事实上，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罗俊生也报了科班。她去跟班长说的时候，罗俊生是知道的，他当时只问了她一句：“为什么要读科啊？”阳颜就把自己的优劣势大概分析了一下，说什么她英语和语还行，但数理化都太差，尤其是物理，这样下去，怕读了理科就是个死。科毕竟好一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多，只要人勤快些，肯记一些，攻克历史政治，总比物理要简单得多。罗俊生听后，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去了，阳颜也就没再理他。谁知道他也去报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