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很冷了,下课铃响的时候,阳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冻僵了,尤其是脚,又麻又痛的十分难受。几个人齐齐跑回宿舍倒了开水烫脚,那么滚烫的水泡进去,居然不觉得烫,反而只余下舒畅。龙姗哀嚎:“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冻成冰棍了。”张吉吉也说:“是啊。岑岭还打电话来气我,说他们不管是教室还是宿舍都有暖气,只要不出门,房里简直是四季如春啊!哪像我们这!”阳颜也默默地泡着脚,想着自己晚上还要去培训班上课就忍不住打哆嗦——南方的冬天,真是难过又难熬,尤其是在学校,没有任何保暖的设施跟设备,生生的硬挨,十分难过。连她这么意志坚定的人,都有些捱不住,想要临阵脱逃了。好在,那边也只今天晚上这两节课了,寒假马上就要来了。吃过饭,阳颜稍微休息了下正准备出门,就接到了张海亮的电话:“晚上有时间出来玩么?邓波过来了。”阳颜有些吃惊:“他们这么早就放假了?”“嗐,他们那边冻得死人,当然是要提早些放学啦,不然指不定回来的路上大雪就堵了路了。”邓波在黑龙江读书,极北之地,的确是冷得够呛。他也是和阳颜一样的悲剧,自己根本就没填那边的学校,不知道怎么回事,给调剂到那头去了。阳颜要上课,就约好了九点半后在师大门口见,到时大家一起去吃宵夜,如果晚了,张海波说“你就在这边睡呗,横竖邓波的女朋友在校外租了有房子。”阳颜是后来才晓得邓波也谈了女朋友的。他是暑假才谈的,那女孩子的家就在二中学校旁边,说起来,也是蒋沛租房子给他行的方便,让他晓得那家里有这么一个姑娘,不过当时他们在的时候,那女孩子在一中读书,她考上的是师大学院。据说笔很好,阳颜这个学期听不少人提到她,也算是闻名已久了。张海亮是和邓波一起来接的她。天气冷,两人抖抖索索地站在培训班门外,冻得脸上青青白白的,阳颜笑着打量了一下邓波,说:“你也没变什么样嘛!黑龙江那么冷厉的风,也没把你的脸吹成红桃子嘛。”说红桃子还是阳颜有意委婉了,据纪明远和她打电话时说,讲邓波跟他诉苦,黑龙江的风要把他的脸变成猴子屁股了。嘿,还真是自黑无原则。邓波也笑望了她一眼,眯着眼笑说:“弟妹你也是越变越漂亮了啊。话说老八就真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地方。”张海亮就笑着接话说:“那是,跟你们老八说,她桃花运旺着呢,就打个电话来我们宿舍,还惹了一身桃花债。”阳颜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张海亮你够了啊!”张海亮只是呵呵笑。邓波一听有八卦,怎么肯放过,坚决要求张海亮说一说。后来倒是阳颜看不过张海亮添油又加醋,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其实也不算桃花债,阳颜读高中的时候,和张海亮关系平平,两人甚至连话都没多说过两句,不意都进了大学后反倒成了朋友,虽不至于无话不谈,可两人关系明显较其他人要亲厚,说话也都随意些,阳颜又经常上师大这边来上课,于是有事没事,就电话相约凑一堆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联系得多了,因为阳颜经常往他宿舍打电话,就被张海亮宿舍一同学给惦记上了,说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很是动听,想要追求她。圣诞节的时候,还特意跟张海亮挑明了说想要追她。张海亮这个嫌事不够大的,还真打电话把她约了出来,也不跟她事先说明,吃饭坐上桌时才发现除了他们两个还多了这么一号人,弄得她挺尴尬的……本来说开了那男孩子也没死缠烂打,可以就这么过去了。偏张海亮这时候在邓波面前提出来,传到纪明远耳朵里,依他那爱吃小醋的xing子,不定得怎么缠着她要“保证”了。阳颜很头疼,说明后就不愿意在这话题上打转,一边走一边问邓波:“你女朋友呢?”“嘿,她忙得很,加了个什么学社团,搞了个原创大赛,白天晚上都在忙那比赛的事。”说着看了看手表,“嗯,接了你现在过去接她,刚好。”阳颜就说:“你可以啊,暑假那么快就搞定一个女朋友了,无声无息,出手挺准嘛。”邓波笑得摇头晃脑的:“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能是老八那速度能比的么?追了你丫差不多两年才到手,忒没本事了。”阳颜就撇了张海亮一眼,说:“听听,刺激你呢,张同学你也加油。”张海亮笑看了她一眼,说:“我又不是老八。”几人说说笑笑,眼看就到了学院门口。师大的学院修得很有几分古朴典的味道,红砖绿瓦,绿树缠绕,意趣非常。阳颜每次来师大,都很喜欢到这里面来坐坐。里面有几栋楼,这会儿灯火都亮着,但却并不喧哗吵闹,因夜来幽静,又快到目的地了,三人也便停了说笑,只往邓波女朋友所在的那栋楼找去。快踏上楼梯时,邓波突然停了下来。阳颜一时不察,还差点撞到他身上去,揉了揉鼻子退开一些,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教学楼旁边的假山石旁站了两个人,微弱的路灯光芒下,她将将能分辨出一男一女,正互拥缠绵着做交颈鸳鸯状。这么大喇喇地旁观人家约会,阳颜是做不了的,她很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扯了邓波的衣袖喊他走,却听他突然出声喊了句:“陈妙玲!”居然是他女朋友的名字。那两个人听到他的声音像见鬼一样的弹开,这一下,阳颜终于看清那两个人了。女孩子她没注意长相,倒是男生她十分熟悉。居然是郑爽,曾经的张艳艳的男朋友。这还真是……阳颜忍不住扶额,什么狗屁倒灶的人和事,都能凑到一起去啊。这一刻,她都不忍去看邓波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