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连忙爬起身,飞快退了出去。苏漓心中一动,这几个人行事虽然粗鲁了一点,但是似乎并没有伤她之意。不由得仔细打量面前这个黑衣面具人。他身形略高,头发束在脑后,整张脸藏在面具之后,唯有一双眼睛,傲气凌然,略带利光。情绪却让人无从窥探一二。他缓缓走近,脚步声很轻。苏漓心头一沉,这人武功不弱。黑衣面具人居高临下,紧紧垂视着她,一言不发。苏漓微微昂起头,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肯先退避。半晌,那黑衣面具人无声一笑,站到一旁。他身后的人立刻清楚地出现在苏漓眼前。他身着一身灰袍,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唇上一撇短须,年纪在三十左右,气质冷硬。他赞赏道:“郡主身陷险境没有半点怯意,的确非寻常女子。难怪晟国皇帝对你如此看重。”苏漓挑眉,不慌不忙地回道:“原来阁下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晟国律法,绑架朝廷命官可是要掉脑袋的?”她虽是回答灰衣人的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黑衣面具人。灰衣人一笑,不答反问道:“看样子……郡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苏漓微微一笑道:“阁下大费周章,又甘冒杀头之罪将我绑来,岂会轻易将我杀了?在没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之前,我暂时还是很安全的。”黑衣面具人眼光一闪,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兴趣。灰衣人笑道:“明曦郡主临危不惧,不输男子,着实令在下佩服。我等有一事想请教郡主,所以不得已而为之。望郡主见谅。”“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漓冷冷撇他一眼,沉声道。黑衣面具人在暗室中坐了,轻轻一挥手。灰衣人立即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展开,“这指环,在哪里?”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沉了几分。苏漓心头一震,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情绪,只见那图上,一对白玉指环,精致典雅,画风十分细腻,连指环内壁上刻的神秘花型,都描绘得细致入微。正是母妃留给她最重要的一件贴身之物,后来又被东方泽夺走的那只白玉指环。只是为什么,她手中只有一个,而这图上却是一对?黑衣面具人依旧没有出声,眼光却十分专注,紧紧地盯着她的表情。对方费了这么大劲,就只是为了问这指环的下落?苏漓心中疑惑渐生,对于过往,容惜今从不多谈,每每黎苏问起,总是刻意回避,身上似乎隐藏了很多秘密。这其中的端倪,黎苏也不清楚。如今这指环是母妃留给她最珍贵的念想,就算她知道个中端倪,也不可能会交给他。苏漓仔细地看了一阵,淡淡道:“很漂亮的一对指环。”黑衣人面具人脸色一沉,突然冷笑一声。灰衣人面色一凛,立刻追问道:“郡主是聪明人,又何必装傻?这指环到底在哪里?”“又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在哪里?”苏漓不屑地瞪他一眼。灰衣人急了,正待再上前逼问,黑衣面具人突然伸手阻止了他。灰衣人只得退一步,神色分明焦躁一分。黑衣面具人缓缓上前,蹲下身,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阴沉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却没开口。隔着那面具,青春阳刚的男子气息,仍然丝丝缕缕地吹拂在她脸上,这举动着实有些暧昧,如果没有这层障碍,只怕他已经亲上了她脸。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苏漓眼光一冷,头用力一挣,从他掌中脱了出来,一时之间,却忘了身后精钢特制的墙壁,黑衣面具人眼光一凛,飞快地伸手,适时地在关键一刹,稳稳地垫住她后脑。只听见轻微一声响,苏漓的头磕在了他的手掌之上,没有疼痛,只有异样的感觉。苏漓瞪大了眼,只觉那面具内的眼眸,突然间有那么一点点调皮的神色一闪。明明是针锋相对的两人,却又生出一点难以言喻的亲密的关怀。黑衣面具人缓缓抽手,起身。这指环似乎对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眼下,指环又在东方泽那里,她心底忽地一动,或许……可以借这机会找出所有谜底?她微低了眼,立时计上心来。苏漓淡淡开口道:“这指环,我只见过一只。”黑衣面具人眼光忽地一亮,瞪着她眼光喜色难掩。“我方才看着有点眼熟,一时不能确定。不过,我突然想起来,这指环在镇宁王那里,见过一次。”“是他……”灰衣人微微失色,黑衣面具人闪过一丝厉光,他连忙噤了口。黑衣面具人微微挥手,灰衣人当即掏出一张白绢来,递到苏漓眼前。是东方泽给她的,杀手的遗物!苏漓心一沉,这白绢方才她明明揣进怀里,定是路上不小心滑了出来,才被他们发现。正在疑虑,灰衣人冷冷又道:“此物又如何得来?”苏漓淡笑道:“巧得很,这东西也是镇宁王给我的。”灰衣人显然有些不信,盯着她又道:“镇宁王又如何得来?”苏漓略一低头,沉思片刻。说道:“镇宁王说此物是杀明玉郡主的杀手之物,他无意间得到,本官特向他讨来,查案之用。”见他仍在迟疑,苏漓又道:“你想要指环,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想跟我讲条件?”灰衣人似乎笑了笑,斜睨着苏漓。“这指环对你一定很重要,如果条件互利,为何不能谈?”灰衣人还想斥责,黑衣面具人却举起手制止了他,示意他近身。灰衣人走到他面前,他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语音几乎轻不可闻。灰衣面色微变,却凝重应了一声“是”。“我家主子说了,你能帮我们拿到指环,我们自然能答应你一个条件。”苏漓大喜,笑道:“好。我帮你拿指环,你告诉我这白绢上符号的意义,如何?”黑衣面具人目光一沉,灰衣人的神色显然惊异了一分,不由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认得这符号?”苏漓微微一笑,“指环上的纹饰与这符号根本就是同一种文字,你们既然在找指环,认得这文字有什么奇怪。”灰衣人面色一暗,这女子原来只是在试探,岂料自己没沉住气,着了她的道!当下懊恼一分,忍不住朝黑衣面具人看去,果然,主子已经非常不快。沉着眼挥了挥手。灰衣连忙振作一分,咬牙盯着苏漓道:“好,你帮我们拿到指环,我告诉你符号的意义。现在……如何去接近镇宁王?”苏漓眸光一闪,道:“拿纸笔来,我约他相会,商讨黎苏之案,他定会前来赴约。”纸笔很快送到,灰衣人解开了她身上缚住的绳索。苏漓揉了揉手腕,略一沉思,执笔飞快地写了一行字,拿起那张信笺递给他,道:“马上送去镇宁王府。时间拖得越久,对你们就越不利。”她如今的身份非比寻常,失踪一晚已经是不寻常,若不尽快回府必定会引起朝廷注意。黑衣面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处变不惊,还会找适当的时机,尽力为自己谋取利益。灰衣人低头仔细看了看信笺,只有短短一行字:“吾前日请教之事,未有解惑,彻夜难眠。望明日申时,澜沧江一会。苏漓字。”很平常的一句话,他迟疑一下,小心折了起来,放进信封。随即唤了人来,叮嘱连夜送去镇宁王府。黑衣面具人没再多说一句话,大步踏出门去。脚刚出了门口,却又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的眼神那样熟悉,仿佛能看到面具后那张年轻邪魅的脸,令苏漓的心,怦然一跳。门缓缓关上了。苏漓靠着墙慢慢地坐下,决定养精蓄锐,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只要东方泽没有出乎她意料之外,这场仗还是胜券在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开了,进来一个下人,手中端了饭菜与茶点。小心翼翼放在苏漓身边,垂首道:“这是主人为您准备的,还请慢用。”不知为什么,这人说话的语速很慢,感觉有些奇怪,苏漓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只见平淡无奇的脸上,满是恭敬,那一双眼目光热切,毫不相称地紧紧盯着她。苏漓心头一跳,眼中飞快掠过一丝笑意,却只是淡淡道:“哦,知道了。”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仆人,却没去动那丰盛可口的饭菜。那仆人点了点头,缓缓抓住了她的手臂。苏漓轻轻摇头,轻声道:“我另有计划,你隐藏好身份,若有意外,再出手不迟。”仆人略一颌首,示意明白。收拾了东西,躬身退出。这一夜很快便过去,没有人再来骚扰苏漓,身处险境,她居然也能安稳睡了个觉。直到翌日上午,那门才“哐啷”一声又开,进来的却不是黑衣面具人,而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他垂眸沉声道:“苏小姐,请。”语声虽是淡淡,态度却明显比昨日恭敬有礼许多,显然是昨日黑衣面具人忽然爆发的怒气,有了效力。苏漓淡淡扫了一眼,平静的起身,不见半点慌乱之意,走到他面前,闭眼。黑衣人心底略略一惊,也不多话,取出一条黑色布巾,将她双眼蒙了起来,手上力道恰到好处。随即领着苏漓小心地走出了这神秘的地方。苏漓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被那人扶上了一辆马车,刚坐稳车便启程,车里很静,入耳只有疾驰的马蹄声。她暗自屏息,仔细地分辨车内的气息,对面有一道似有若无的清浅呼吸。心下登时了然,这车上除了自己,应该还有一个人,而他一路始终没有开口,多半就是昨天那个黑衣面具人。这下才略略宽心。她撒下这天罗地网,主角不到,如何能演完这出戏?大约一个时辰后,车外隐约有奔腾不息的水声遥遥传来。澜沧江,到了。苏漓蒙着双眼被带着下了车,一脚踏上松软的土地,有湿软的青草花香,窜入鼻间,已经到了岸边。拖着她向前走了一阵,那人一把扯下她眼上的黑布,盛夏日头猛烈,刺眼的光线顿时晃得她睁不开眼,半晌,才缓缓张了开来。果然是他,黑衣面具人。他仍是一言不发,示意苏漓坐在身畔的石台上。这石台是岸边唯一一处可以坐的地方,右侧十丈之远便是滔滔江水,身后是一片密林,长满了郁郁葱葱,芳香四溢的花草。这里看起来似乎与昨日并没什么不同,不知为何,苏漓心底却忽然生出警惕,她刚动了下身子,黑衣面具人闪电般伸手,正点中她穴道,苏漓身子顿时僵住。随行赶车的两名黑衣人,与他对视一眼,立即拔身而起,直跃上林间大树,藏身茂密的枝叶中,黑衣面具人则敏捷地跳入苏漓身后的花丛。一柄雪亮剑尖,寒意迫人,正抵住苏漓后背心,她面色无波,不惊不惧。心里却没有忽视那阵不安,她身子不能动,只得微微转动眼光,谨慎观察目所能及的情况。澜沧江畔,景致依旧美得如画,绿草如茵,一如往日。巡视一遍,她正收回目光,却忽然发现自己身前几步之遥的青草地,有些异样。只见方圆数尺的一块草皮,比周围土地微微向下塌陷寸许,草根间隐约还有泥土翻动过的痕迹。苏漓心头一沉,这里……有个陷阱!这陷阱设置得隐秘暗晦,若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约定的时间很快便到,远远地,传来马蹄声响,身后黑衣人立即有所反应,将那剑尖又动了动,警示苏漓打起精神。不消片刻,东方泽玉树临风的身影出现在苏漓的视线里,一见她已经等在那里,不禁讶然笑道:“想不到苏苏比本王到得还早些,你信上说彻夜未眠,不知是何事让你如此着急?”苏漓连忙笑道:“王爷贵人事忙,若不是事出有因,苏漓也不敢劳王爷大驾。”她脸上虽然笑着,却对他紧紧皱眉,眼光不住地朝前面那块草皮瞟。“苏苏有事,本王岂敢不来?”东方泽眼光微微一动,仍旧笑意盈盈,脚下步伐却丝毫未见迟缓,他此刻看上去心情十分愉悦,满面春风。苏漓直觉告诉自己,他心思细密,深沉难测,必定不会上当,可眼看着他越走越近,就快要到陷阱边缘,一颗心却控制不住地紧张。东方泽见她没回话,正要开口,草丛中,一块小石子突然飞速往陷阱正中的位置快速滚去,只听“哗啦”地一声,尘土飞扬,泥土青草的香气顿时四溢,那平整的草地竟然轰然塌陷,露出一个十几尺深的地洞来!东方泽立时脸色一变,顿时停下脚步。苏漓身后浓密的花草从,簌簌摇晃,两下分开,黑衣面具人跳了出来,一把将苏漓狠狠扣在身前,执起手中利剑。东方泽沉声喝道:“什么人?”远处守候着的贴身侍卫盛秦盛箫,听到动静,迅速向这边奔来,一见苏漓被挟,纷纷亮出兵刃。那黑衣面具人手臂猛然一紧,苏漓纤细的脖颈,登时被他勒得喘不上气,白皙的脸颊通红,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东方泽脸色阴沉,紧紧盯着黑衣人的动作,挥了挥手,盛秦盛箫两人只得退后,守在几丈之外。“你挟制郡主,设下陷阱伏击本王,胆子可当真是不小!”黑衣面具人略路松开手臂,示意苏漓说话。苏漓咳了几下,喘平了气道:“他,他想要王爷身上那枚白玉指环。”看到他迫切渴望的眼光,东方泽心底生疑,这指环不过是黎苏的贴身之物,为何会令对方如此紧张,还冒险挟制了苏漓来威胁?他心念微动,从怀中取出那枚指环,拿在手中问道:“你要的是这个?”玉质白皙细腻,雕工精致典雅,静静的躺在他手心,黑衣面具人定睛一瞧,双眼立即放光,恨不得一步上前就要将指环夺过来!不过他很快醒悟,这指环明明是一对!他低低道:“还有一只呢?”东方泽眼光微微一冷,沉声道:“这指环本王只有这一枚,你放了郡主,我就给你!”一只指环就想换人?黑衣面具人冷笑,锋利剑刃横在苏漓纤细的脖颈上,寒意森森,已陷入肌肤几分。东方泽唇边牵起一丝冷笑,眼底戾气顿生,他缓缓道:“你若敢伤她一根头发,本王定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他语声轻柔,那股令人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立时叫人从心底生出寒意。感觉到他一瞬间散发的杀气,黑衣人心头一窒,飞快定住心绪,看他在意苏漓的程度,完全不似说谎,这指环意义非同一般,能找回一个已算不易,心思一转,当下点了点头。东方泽心头微微一松,沉声道:“指环交你,如何保证她的安全?”黑衣人沉吟一下,低声道:“扔。”“不行!郡主安全不容有失!”东方泽断然拒绝,随后又道:“二十步为限,等她走到十步,我丢指环。”静了一瞬,黑衣人应道:“好!”东方泽眼光微沉,五指蓦然收紧,缓缓垂手,指环握在掌中。黑衣人啪地一声,先解了苏漓的穴道,她僵硬了多时的身子顿觉一松。“苏苏过来,”东方泽屏息道,平静无波的语气中,隐隐露出些微的紧张。苏漓定了定神,数着步子向东方泽走去。她走得不快,也不算慢,可就这十步距离的光景,却将众人情绪扯得彷如一根紧绷欲断的弦黑衣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东方泽的举动。随着苏漓第十步落下,东方泽手臂飞快一扬,只见白光一闪,那指环恰好掉入了前面的陷阱里!黑衣人顿时一惊,怒火窜上心头,暗骂东方泽狡诈,随即飞身一跃,便跳入了那陷阱去找,与此同时,树上两名藏匿许久的黑衣人纵身跳下,长剑一挥直向东方泽杀来!东方泽连头也没抬,仿佛早就知道树上藏了人,他冷笑一声,身形急如闪电,直跃到苏漓身边,紧紧揽住她的纤腰,随即袍袖一挥,浑厚的内力犹如惊涛骇浪,瞬间直拍向那两人。两名黑衣人心头大惊,想不到镇宁王东方泽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那一掌的力量,仿佛千钧重石头迎面直压,叫他们无法喘息!盛秦盛箫在东方泽动手一瞬,飞身而至,即刻持剑与那两人杀在一处。东方泽抱着苏漓,速度分毫不减,犹如离弦之箭,瞬间向后弹射开去,足足有数丈之遥。她的脸颊,刚好被东方泽紧紧拥在温暖胸膛,隔着衣衫,只觉得他心跳又急又快,仿佛重锤,每一下都清晰地打在着她**的神经上。永远波澜不惊,深沉难测的东方泽,原来也会有如此紧张的一刻……苏漓心跳微微一顿,他是……真的在意她的安危吗?黑面具人找不到指环,心头怒极,跃出陷阱。苏漓心头一惊,立即叫道:“抓住那带面具的人,别让他跑了!”东方泽冷笑道:“一个也跑不了!”他手臂一挥,四周立即有大批的侍卫如潮水般快速涌上来,手执弩箭,将激战一处的几人团团包围。苏漓顿时想起,望月湖那次被沉门偷袭,也正如今日一般,她没有看错他,东方泽,果然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东方泽一声令下,立即又有数名侍卫加入到激战之中,力求在最短时间将三名黑衣人制服。场中登时杀得烟尘四起,那三人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一时间恐怕难以脱逃,不由心头急怒,手下攻势愈发凌厉。两名黑衣人的武功本就稍逊于黑衣面具人,被后来加入的侍卫杀得开始手忙脚乱,不出一刻便被击毙。苏漓看得真切,急得大叫一声:“留一个活口!”盛秦盛箫配合无间,雪亮剑光密不透风,将黑衣面具人团团裹住。三人缠斗不休,终于,黑衣面具人被盛秦一剑刺中小腿,他腿上一痛,身子便矮了下去,单膝跪地,飞快地用剑撑地,待他反应过来,颈前已经有两柄明晃晃的剑,被寒气森森的杀意抵住,刺骨般冰凉。盛秦眼疾手快,为防对方寻死,飞快将他穴道点住,一掌打掉他的面具,露出真容来。苏漓走近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为何是他?!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