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冤枉这些兄弟了,我刚才看见,他们拼命冲上前来想要护住公子,却被人拉到一旁去痛打,只怕比公子还伤的重呢。”姚都镜含笑为众人解释。“是啊是啊。”众人连忙捂着胸口瘸着腿,面部扭曲起来,心中暗暗感激姚都镜为他们解围。白银霜也蹭了过来,“宋公子……”宋玉致就算再怎么怜香惜玉,这个时候也没有了半点闲情逸致,“你先回去吧。”他要赶紧回家养伤。白银霜张张嘴,可是看到宋玉致那不耐的表情,知道再说什么,只能是自讨没趣,默默地退下。“宋公子这样是骑不了马了,不如就坐我的轿子回去。”姚都镜句句都是在为宋公子考虑。宋公子深以为然,“如此就有劳你护送了。”他把别人的好意视作理所当然。“能为宋公子效劳,这也是我的荣幸。”姚都镜没有拒绝,含笑道。宋玉致受了一天的气,这个时候才找回了平常颐指气使的感觉,矜持的点点头。姚芊树眼见着姚都镜殷勤小意,心底为那个可怜的尚书之子默哀,被凌崇秀收拾,也不过受点皮肉之伤,凌崇秀估计不会过后翻小肠,被姚都镜盯上,只能默默地祈祷他家底够殷实,要不然,满足不了姚都镜的胃口,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他是你什么人?”凌崇秀见到姚芊树似乎很关心那人,忍不住问道。“我三哥。”姚芊树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三哥?”凌崇秀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既然是三哥,为什么和她好像不认识的样子。姚芊树看了一脸茫然地凌崇秀一眼,“你一定没有听说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凌崇秀更加不理解,“要是因为你做了斐王妃,你的兄长不是更应该好好地巴结你吗?”姚芊树怒目瞪着凌崇秀,也就你们皇家的人,亲兄弟之间还需要讨好奉承,巴结你妹巴结,她都被家里人嫌弃了好不好,想到这里,姚芊树眼圈都红了。凌重紫沉着道:“享多大的荣光,就要担负多大的危险,姚家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所以,已经在我们三天回门之时,把芊树从族谱上除名了。”凌崇秀的嘴巴合不上了,光听说都拼命巴结住做官的亲戚,却没有听说这样把当了王妃的女儿往外推的。凌重紫似乎看出了凌崇秀的心思,沉着道:“虽然世人大多追逐名利,可是,却也有一些世家,立下家规,族中女子不能做妾,不能进宫。”凌崇秀还是有些不明白,“这和斐王妃被家族除名有什么关系?”凌重紫深深地看了凌崇秀一眼,很羡慕他的无知,因为对权势无欲无求,才会不理解这其中的奥妙吧。低头沉吟了一下,凌重紫才回答凌崇秀,“就拿屹立几百年的朱家为例吧,他们家族出现过三位宰相,五六位大将军,一位皇后,更有无数名儒,历经三朝而屹立不倒,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凌崇秀听了,觉得哪里不对,“不是说族中女子不能进宫?”既然不能进宫,怎么会有一位皇后?凌重紫苦笑,“你可知,娶朱家女的皇家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凌崇秀不知。凌重紫也没有指望他能回答,自问自答:“朱家闭门谢客,不问世事长达百年。”不等凌崇秀再问,凌重紫已经自动解答,“自古以来,皇权更替之时,就是尸骨遍山血流成河的时候,这世上没有永不更替的江山,却有屹立不倒的世家,你道是因为什么?就是世家以家族的利益为先,绝对不会卷入皇权争斗,世家在如何威名赫赫,面对皇权,也有他不得不妥协的时候,皇上真的召世家女进宫,难道他们还能造反不成,真的要家族中人为了一个女子抄家灭族?所以,世家一般还有一个族规,就是族中女子若有人进宫,朝廷更替三代之内,族中人不可入朝为官,没有哪个皇上愿意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贤能,更何况是一个家族。”凌重紫蹉叹。姚芊树听了出神,此时接口道:“我明白了,女子入宫,族中人若是还在朝中做官,就难免卷入皇储之争,虽然成功了,可以位极人臣,可是,要是失败了,整个家族就会被连根拔起。”凌崇秀终于彻彻底底明白了,不由得对姚家刮目相看,“原来姚家竟然有这个觉悟。”他现在算是明白姚芊树为什么心情不好了,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滋味很不好受吧,以前,他虽然没有娘亲,可是皇后还一直照顾着他,父皇还很疼爱他,后来皇后没了,皇上却更加疼他,所以,其实他还没有感觉到太孤独,而现在的姚芊树,要是凌重紫对她不好,就真的没有人理会她的死活了。凌崇秀吭哧了半天,一低头,看到手中的东西,连忙递给姚芊树,“这个是你买的东西吧,你三哥叫我交给你的。”姚芊树心一沉,不会连她送给母亲的首饰都……看了一眼,觉得包装袋子似乎不一样,她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明明是男子用的扳指,心中会意,笑着递回道凌崇秀的手中,“这个是三哥给你的。”“给我?为什么啊?”凌崇秀觉得自己脑袋不够使的了。姚芊树汗,哎,这个浏王,看着很聪明的一个人,原来人情世故一概不懂啊。想了想,姚芊树还是决定冒一下险,“这个七巧阁,其实是姚家的产业。”凌重紫深深地看了姚芊树一眼,原来,她听到上七巧阁就欢欣鼓舞,并不全是因为那里那些精美的首饰,其实细想想也是,姚芊树家里陪嫁十里红妆,只是随随便便拿出两套首饰,依着凌重紫看来,七巧阁现有的都及不上,她开心,是因为在七巧阁能碰到家人吧。凌崇秀只是不通人情世故,却很是聪明,一听姚芊树这话,明白了,“所以,这个是你三哥为了表示感谢,谢我没有在姚家的店面闹出人命吗?”“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姚家做生意,讲究的是银货两讫,从来不会跟哪个官员走的太近,即使你是王爷,也不例外,三哥这回算是破例了。”姚芊树看着他手中的扳指,缓缓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