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昕嗤笑出声,“你以为她们真的是因为怕我把她们卖掉吗?其实她们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借故溜走罢了。”姚芊树无语,吴昕这人虽然长相一般,可是却能给人以踏实的感觉,当年两个小丫头还有意撮合他们两个,无奈两个人都不来电,吴昕一直默默地喜欢着凤凰,而她也喜欢着自己的师傅,因为都喜欢着比自己大很多的人,两个人也算是同病相怜。吴昕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姚芊树,“这是小娥那丫头留给你的,说是这么多年,你这洁癖变本加厉了。”姚芊树看了一眼吴昕,“你似乎也进李家大院了吧。”吴昕无奈,“我站在后面,应该不打紧吧。”小娥说的没错,这人越来越变态了。“那你就先给我拿着吧。”姚芊树理所当然的使唤着他,她刚刚在里面上蹦下跳的,总要先找个地方好好洗洗手,在换下身上的衣物。如今,时过境迁,姚芊树嫁给凌重紫的时候,只是单纯的不想叫姚家夫妇为难,那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凌重紫会琴瑟和鸣,即使到现在看来,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两个人无论是出身还是什么,根本就不是最相配的,其实,以凌重紫的身份,她能嫁给他做个小妾,都会被人说是高攀的吧。吴昕默默地给姚芊树添酒,“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姚芊树收回目光,“没什么,喝酒。”两个人选择了最好的酒楼,对坐饮酒。吴昕见了,不再说话,良久,姚芊树才歉意的笑笑,“喝酒……”吴昕认真地看着她,“你有心事?”不等姚芊树回答,他就接着开口,“你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莫非,斐王对你不好?”他今日亲自易容过来,就是想要知道姚芊树过得好不好,毕竟,别人说什么都不如眼见为实。“他对我很好。”姚芊树反驳。“那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莫非是想要早点回去,又怕这么久没见,就这么走了失礼?”吴昕再问。“你不用猜了,我就是忽然有些感慨,人生的际遇实在是难说,就算是生在帝王之家,也不可能万事遂意,也许反倒是不幸的开始。”那凌崇密有什么错?他错就错在不该缠着人家有妇之夫,可是,他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姚芊树看得出来,他不是为了平息百姓的愤怒,不是为了皇家的脸面,他……可以说是真的厌倦了红尘,或许换一种说法,他想要得到的,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他想要的了,所以他才会万念俱灰。姚芊树感觉自己三观需要正一正了,放在她在未来呆着的那个社会,那凌崇密就是个小三,虽然是高富帅,可是,无法改变他是小三的事实。小三就应该过得凄惨,过得不幸福,她怎么能同情小三呢。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了,我没事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见过凤凰没有?”姚芊树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吴昕见了,眼中闪过暖意,“这才是我认识的姚芊树,叽叽喳喳的,让人插不上话。”姚芊树笑道:“你是说我话唠吧。”两人相视一笑。吴昕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姚芊树,想了想,还是含蓄地开口,“我去了一趟北边,那边最近疯传当年被灭国的赵国公主其实还在人间。”“啊?这可真是大新闻。”姚芊树感兴趣地问道:“那公主多大了,嫁人了没有,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能传出消息来,看来不大可能是嫁做平头百姓,弄不好沦落风尘,老大嫁作商人妇……”“芊树。”吴昕听了揪然变色。姚芊树见到他愤愤然的表情,顿住话语,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怎么了?”她说错了什么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那其实也是很好的结局呢,不过,过了将近二十年,这种传说冒出来,说明那个老女人不甘就这样平凡的过一生吧。吴昕看到她茫然无知的神情,暗自叹口气。“我只是觉得芊树不该这么恶毒的诅咒,毕竟,那个公主也很可怜,出生没多久,就国破家亡。”姚芊树眨眨眼,“出生没多久就国破家亡,那就是说,其实不是老女人啊。”老女人,吴昕有些无语,“芊树,你最近的消息不灵通了啊。”姚芊树听吴昕这么说,不由得有些气馁,“哎,提起来我就伤心,我的那些小宝贝们现在都被发配城外了,我恨死凌重紫了。”以前她是信息多灵通的一个人啊,现在成了聋子了啥都不知道,“不行,我绝对不能这样下去。”姚芊树一拍桌子,虽然她已经培养出了中坚力量,可是作为领导者,她却成了聋子瞎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吴昕对姚芊树这种抽风的性格已经很习惯了,淡定地喝着酒。姚芊树瞥了一眼,撅嘴道:“喂喂喂,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反应?”“你难道不想说了么?”吴昕反问道。姚芊树肩垮了下去,“哎,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吴昕听了不解,单边眉毛往上一挑,“什么意思?”姚芊树拿起筷子照着鱼肚子夹去,“没什么,吃菜。”吴昕深深地看了姚芊树一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些言语无味?”“啊,是吗?”姚芊树抬眼看了吴昕一眼。吴昕认真地点点头,“恩,看来凤凰说的是真的。”“凤凰?她说我什么?”姚芊树很好奇。吴昕用筷子虚空点了一下姚芊树的额头,“她说你自打嫁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以前那么恣意快活了,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的样子。”姚芊树听了不服气,“我哪有?”吴昕认真的看着姚芊树,点点头,“我本来也不信的,可是今天一见之下,觉得凤凰并没有说谎。”姚芊树气呼呼地,“你别听凤凰乱说,她知道什么?”吴昕凤眼一眯,“芊树,你似乎忘了,百花楼是做什么的了。”姚芊树听了,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我自然知道,是,我这现在是没有以前自在,可是人总要长大的嘛,我哪里还能像以前那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