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从一旁搬过来一张炕桌,放在凌崇秀的面前。凌崇秀饱蘸墨汁,认真的在纸上画着印记,一旁写下崇秀偶作几个字。对他来讲,那就是他偶尔涂鸦。刘大夫见了,心头猛跳,这下可真的玩大了,他能承受的起后果吗?凌崇秀吃力的写完,姚芊树拿着吹了吹,墨迹干了,她递给刘大夫,低声下气,“拜托刘大夫了。”“芊树。”凌崇秀皱眉,她是堂堂的斐王妃,就算是皇上想要她的命,也改不了她是斐王妃的事实,她有必要对着一个山野村夫如此低声下气的吗?姚芊树对着他可怜兮兮的笑了一下,凌崇秀心中的气就都化作虚无了。“刘大夫,这两样东西至关重要,请你务必要交到本地最大的官员面前。”姚芊树郑重其事地道。要是乡长里长的,他们也不懂的重要性,在耽误了事情。“刘某记下,有知府不交给县官,有三品就不交给四品。”刘大夫郑重其事地道。姚芊树满意地点点头,倒是个明白人。她开始的时候还挺犯愁,要是请大牛或者他的父母去见官,会不会把他们吓住,有了刘大夫就好了,有胆识有魄力,有头脑。“浏王的病情你也知道的,耽误不得,刘大夫若是能在浏王爷活着的时候,请来官员和别的大夫,前程贵不可言。”姚芊树看了一眼凌崇秀,实在不忍心,可是却不得不开口,“还望浏王写下个免死的字,若是官员们不能及时赶到,和大夫和大牛等没有干系,他们已经尽力,只是你命该如此,还望皇上能厚待你的恩人。”这话要叫皇上听到,立马就会变脸,这不是诅咒凌崇秀吗?当然,姚芊树和凌崇秀他们不知道皇上已经死了,这句话再也听不到了。“好,我写。”凌崇秀自然不会在意。挥毫洒墨,其实他握着笔的时候,手一直在抖,可是他明白,姚芊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去除刘大夫的后顾之忧,这个刘大夫一看就是心思慎密的,不送信,他也就是和以前一样,过着日子,送信去,可能给飞黄腾达,也可能遭遇灭顶之灾,他不得不斟酌一番,比较一番,姚芊树叫他写的这个,或许什么用都没有,可是却能安抚人心。刘大夫接过去,扫了一眼,脸上的神情果然轻松了一些。“事不迟疑,刘某这就走。”刘大夫珍重地把这些东西放好,转身从药箱里面拿出一个药丸,“这个药丸,还请浏王服下,在我回来之前,可以保你性命无碍。”这可是他家祖传秘方,炼制相当不易。姚芊树听了,心中一酸,他的意思是,其实凌崇秀的命真的是以天数计算的了吧。伸手接过药丸,姚芊树轻声道谢,递给了凌崇秀。刘大夫赶紧吩咐,“大牛,去端碗热水来。”这要是在宫中,凌崇秀吃的药,要经过各种检测的,此时却连犹豫都没有犹豫,接过来就吞下。他就是要表明一种态度,我很信任你。刘大夫见了,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他虽然身在穷乡僻壤,可是却喜欢听书,那些个说书先生经常说皇宫里面的主子们怎么阴险狡诈,主人公又是怎样的睿智,怎样化险为夷,这个浏王竟然如此信任他,他心中升起知遇之恩,也许,他就是自己的伯乐,自己就是他的千里马。要是他能进宫,一定要倾尽全力为浏王爷治好他的病。刘大夫见浏王吃了药丸,心中有数,背起药箱,“如此我就不耽误了,等我的消息吧。”刘大夫匆匆而去,大婶在后面追着喊着他,“哎,刘大夫,你还没有看药呢,你要不要啊,不要我们卖到药铺去啊。”刘大夫挥挥手,头也没回,“等我回来再看。”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在凌崇秀活着的时候,把他交到别人的手中。大牛一直愣愣地听着他们说话,他们说的是什么?为什么他听不懂的样子?“刘大夫看不好你的病吗?要去官府找人给你看?”大牛皱眉问道。姚芊树揉揉太阳穴,这就是她不用大牛的原因。大夫是个好职业,尤其是有些本领的,大牛这样的,接触的大官也就是里长,远远的看过县官开道,连县官的面子都没见到。刘大夫就不一样了,事实上他真的见过知府,帮着治过小病,或许知府也已经不记得他了,好在他跟知府的管家还是很熟的,因为传一封信,惹出祸事应该不至于,顶多就说他偏听偏信。“刘大夫……”管家听闻有人找,出来就见到刘大夫在门前转。刘大夫抬眼见到管事额出来,连忙拉了他往角落里面走,“徐管事,我今有件事情要求你,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知府大人?”管家有些纳闷,“引荐,你又不是不认识知府,怎么这么说?”刘大夫苦笑,“兹事体大,管家在旁边,还能为我美言几句。”管家听了,脸色凝重,“不知能否方便说一下,到底是什么事?”刘大夫左右看看,凑近徐管家,“你我交好,这件事我也不瞒你,我遇到一个贵人,弄好了,可以飞黄腾达,弄不好可能要掉脑袋,不是我不跟你细说,实在是性命攸关。”说完,刘大夫连连作揖。管家见到他这个样子,心中疑惑,不过,对刘大夫他还算是了解,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你跟我来吧。”管家不多废话,人活在世上,谁不生个病,而且刘大夫有意结交他,一般的小病小痛,都不管他要钱,他想要什么,管家心里明白,不就是想要借着他搭上知府的路子。反正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他觉得也没什么。“知府大人的心情如何?”刘大夫小心翼翼的问道。管家漫不经心的答道:“知府正在会客,那人来头似乎不小的样子。”刘大夫听了,愁云满面,连连作揖,“徐大哥,你能不能先帮我通报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