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重峰看了看左右,挥挥手叫众人退下。“大人久离京都,消息难免闭塞。”知府心想,你不也是久离京都,不过他这点心机还是有的,只抬眼看了凌重峰一眼。“本王其实也不愿意相信,这种龌龊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皇家。”凌重峰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其头。知府听了,胸中一紧,“王爷的意思……”凌重峰定定地看着知府,“刚刚那个大夫说的话,你难道忘了?”浏王和斐王妃……知府张大的嘴巴能塞个鸡蛋。凌重紫沉重地点点头,“知府大人应该听闻,前些时候在不远处的悬崖,有神秘人出现,逼的一男一女跳崖吧。”知府脸色一僵,这事珉王都知道。珉王故意装作没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刚刚知府那表情代表着什么,他又如何不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斐王也在。”凌重峰叹气。斐王……也在?知府发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种皇家丑闻,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那个斐王妃,出身低贱,不守妇道,仗着斐王的宠爱,不把皇家制度放在眼中,浏王去斐王府养病的时候,她百般勾引,浏王久病,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被她迷惑的神魂颠倒,先皇及其宠爱浏王,不肯相信他会做出那样倒行逆施的事情来,所以把告密的本王贬去边疆。”“那斐王不甘心自己带绿帽子,所以就想方设法的把浏王和斐王妃给逼出京城,直到前面悬崖,才痛下杀手。”珉王看着知府的脸色变紫,觉得很满意,自打斐王妃姚芊树嫁给斐王之后,斐王就顺利的如有神助,连他都有点相信,是不是两个煞气很重的人就会扭转乾坤?负负得正?珉王认为,男人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可是以他对斐王的了解,他对这个斐王妃还是很在意的。“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凌重峰眼中闪烁着见到猎物的光芒。假如斐王妃姚芊树亲眼见到浏王死在她眼前,而杀浏王的是她的相公,斐王妃会怎么做呢?他很想知道。“爹,爹。”大牛的声音离得老远就能听见。“又怎么了?”中年男子皱眉,走了出去。姚芊树始终守候在凌崇秀的身边,他的脸色现在已经不能用吓人来形容了,相反的,竟然比姚芊树见过的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美,他双眼迷离,两颊晕红,看着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姑娘。”中年女子端了开水进来,一转眼看到凌崇秀的相貌,不由得一愣,虽然她早前见过,可是现在的凌崇秀和早些时候相比,就好像一副名师的画被拙劣的画师临摹了一般,一个人怎么可以相差这么大,“他该不会是羽化成仙了吧。”中年女子结结巴巴地道。姚芊树刚刚心中就有不好的想法,凌崇秀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听了中年女子的话,心里一沉,“崇秀。”姚芊树疲倦的道。凌崇秀睁开眼睛,迷蒙的看着姚芊树,好半天才聚拢了眼神,伸手摸了摸姚芊树的面庞,姚芊树下意识的想要躲开,生生的制止住自己的动作,任由凌崇秀摸着。“我要死了。”凌崇秀淡淡地说着。就好像是再说今天天气不错。姚芊树捂住他的唇,眼中充满了无助,她不是无所不能的,眼见着凌崇秀的生命流逝,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叫她面临着崩溃。“什么声音?”姚芊树皱眉,就算是她在上位者的眼里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王妃,没有王妃该有的气势气度气魄,一年多的斐王妃却不是白做的,这一皱眉,中年女子不由得向后缩了缩。“我……我去看看。”中年女子也听见外面传来婴儿的哭声,她不想留下来面对姚芊树,借故走了出去。姚芊树拿起干净的棉布,扔进热水盆里,清洗了一下,凌崇秀见了,无力的道:“烫。”姚芊树茫然不觉,也没有听到他那声若蚊蝇的动静,拧干了给凌崇秀搽脸。“不行,绝对不行。”外面,中年女子的声音骤然拔高。姚芊树皱皱眉,担忧地看着凌崇秀,假如有的选择,她自然希望给凌崇秀找一个环境清幽的地方养病,可是眼下,她没有办法给凌崇秀更好一点的条件,想想姚芊树就觉得心酸,都是她连累了他。大牛气冲冲地冲了进来,怀中婴儿啼哭着,他冲进来见到姚芊树和凌崇秀,这才想起自己的房间让给他们了,想要退出去,中年女子已经追了进来。“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还没娶媳妇,好端端的忽然又多出个孩子,谁还会嫁给你。”她是他娘,还能害他不成。大牛瓮声瓮气地道:“那怎么办?难道扔回去叫她饿死或者被野兽吃了。”婴儿啼哭着,似乎在哭啼自己的命运。姚芊树忍不住伸出手去,“我抱抱吧。”她到底是刚生完孩子不就,对小生命自然而然就会生出舐犊之情,只是因为心中时时刻刻担忧着凌崇秀时时刻刻以凌崇秀为先,才会觉得有些小烦躁。中年女子见到姚芊树接过去,眼神闪了一闪,“我去盛些稀饭过来给她喝吧。”刚刚给凌崇秀熬得粥,小孩子喝了也不打紧。或许是因为姚芊树身上还有着一股奶味,婴儿拱了拱她,哭的声音小了。等大婶拿过粥来,姚芊树一勺一勺的喂着,那孩子就不哭了。大婶见了,小心翼翼地道:“这个孩子和姑娘还是挺有缘的啊。”姚芊树一愣。凌崇秀听了,轻咳了一声,“芊树,抱过来我看看。”现在凌崇秀说什么是什么,姚芊树绝对不会跟着他对着干的,听他这么说,把孩子抱到他跟前,微微侧着身子,给凌崇秀看了一眼。凌崇秀问了一声,“男孩女孩。”大牛道:“是女孩。”这边就是这样,因为女孩是赔钱货,所以,经常被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