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软榻太舒服,也许是心里莫名的轻松,苏小羽睡得很沉,西云被带走,隔间的门开了又关,竟没感觉到分毫,依旧沉沉地睡着。白净的小脸褪去一切表情,只剩下熟睡的恬静,浓密的睫毛遮一些光亮,留下两片淡淡的阴影,小巧的鼻子因呼吸,鼻翼缓缓地动着,优美的下颚陷入皮毛里,宛如出生的婴儿,乖巧可爱。白藜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只在袖口有一圈红边,墨发由白玉冠高高束起,衬得他身形修长,文质彬彬,那气质,增减半分都会破坏原有的美好,面若白玉,剑眉修长,长长的睫毛因他垂眸看着苏小羽而在他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半遮了他琥珀色的眸子,但也不难看出里面溢满了温柔,像细碎的目光,柔软得不可思议,薄唇勾起,那笑,仿佛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并不闪耀,却暖暖的直透人心。缓缓在她身边坐下,就这她躺下的姿势,偏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她。从来不知道,他也会每天都想着一个人,自从那天分开,今日的计划就已经成型,羽阁的人在找紫叶草,必定是她需要,那紫叶草对练武之人来说,虽是极佳的补品,但也算不得极品,不过她要,那他就给她,这紫叶草要拍卖的消息,是他让白术散播出去的。名义上是苏青远的二女儿,实际上却是十多年前一个美丽女子带进将军府的,八年前,她的母亲不知所踪,她,也失去了消息,三年后回来,明面上是苏家无能的庶女,被众人欺负,但暗中却建立了羽阁,命西云,银面,柳月,乘风为四大管事。至于她失踪的那三年,他也查不到半分,不过没关系,等小东西自己愿意说,他自然就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苏小羽微微嘟起粉唇,水润光泽,如那甘甜的果子,有人采撷,白藜眼色一暗,心悸不已,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决定不再为难自己,缓缓俯下身去,亲亲吻上了那张小嘴,力道轻柔,仿佛在亲吻着什么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即便是简单的唇碰唇,他亦觉得心满意足。“啪!”白藜抬头,挑眉看着已经坐直了身子的苏小羽,伸手摸了摸泛疼的左脸,暗自吐了一口气,他对小东西没防备心就算了,她还真下得了手。“玉佩还我。”苏小羽语气却很冷淡,看着他的目光也全是疏离,但背在身后的手,却微微地握紧。“我说不给,你能拿我怎么样?”白藜挑眉,笑眯眯地看着她,脸上是一副无赖的神情。苏小羽气得咬牙,大眼一眯,神色一凛,抬手伸出两指,以指为剑,注满内力,直接架在了他细长的脖子上。“你打不过我。”白藜眼里划过惊讶,小东西明知道打不过他,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举动?“我知道。”苏小羽轻哼,不必时时刻刻提醒她现在很弱,但按在他颈项处的手指却未收回。这倒稀奇了,明知故犯?白藜眼里全是兴味,他还真期待她接下来想干的事情。“那你说说,想怎么对付我?”那求教的样子,如果不是时候不对,她还真想笑给他看看。“我不想对付你。”苏小羽慵懒地笑着,凑上前了一些,笑眯眯地看着他,大眼弯弯,煞是可爱。“嗯?”白藜也邪气一笑,凑近了一些,毫不忌惮脖子上那威胁人性命的手指,手还不安分地伸向了苏小羽的脸。不过,这一次,苏小羽没能如他的愿,身子往后一仰,避开了他的大手,而她的手指,也迅速地由白藜脖子,移到自己的脖子上。“你干什么。”白藜目光一寒,半空中的手握成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生死蛊,我死你也得死,我打不过你,可我能要你的命。”苏小羽笑意不减,手上发力,白皙的脖子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色泽,异常醒目。那一瞬间,白藜的眼睛似乎被那道血迹刺痛,浓浓的戾气倾泻,苏小羽几乎不知道他是怎么动手的,下一刻,人已经到了他的怀里,双手被锁住,脖子上的伤口也被人捂住。“你……”“闭嘴。”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苏小羽心中一凉,抬眼看了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眼,虽未有什么动作,但那宛如皇者的气质,她险些也抵不过,这,才是真正的他,莫名的,便这样想了。不过,被他这么一吼,心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委屈,受伤的是她,他生什么气,生气就算了,吼他干什么?脖子一凉,苏小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别动。”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但给她上药的动作,却是轻柔的。“动了呢?”心里堵得慌,苏小羽回头,瞪着白藜,隐隐有着小女儿的娇气,大大的眼里,泛着莫名的光亮。“以后别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理会她的问话,白藜淡淡的语气里是不容违抗的强势,动手把她抱正来,以免她扭头的动作再让伤口出血。“我不会死的,不必担心你的性命。”苏小羽收敛了那奇怪的心情,微微垂眸,淡淡地说道,心里有着莫名的失落。突然感觉腰上的手一紧,勒得她有些发疼,秀气的眉头皱了皱,却知道现在若反抗,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抿了抿唇,不发一言。“你以为,我在担心这个。”白藜微眯着眼,眼里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苏小羽心慌。苏小羽微微错开目光,保持沉默。“说!”白藜不准她逃避,伸手把她的脸扭了回来,浅色的眼眸变得深邃,紧锁住她的眼睛,似要将她看得明明白白。苏小羽心里本就不平静,每一次见到这男人,总是很难稳住心神,又听他那摆明了是命令的语调,心里一恼,出口的话也大多没经过大脑。“对,是个人都会怕死,你为什么不会,若无生死蛊,我死了,你怕是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苏小羽推开他,站了起来,脸上是盈盈的笑意,话里却是满满的讽刺。白藜缓缓输出一口气,脸上的寒意褪去,那种邪肆妖孽又回到了他身上,朝后一躺,单手支着脑袋,姿态撩人。“不是想要玉佩么?在我身上,自己找。”薄唇邪气一勾,泛起凉薄的笑意,眸色比以往更浅,一瞬不瞬地看着苏小羽笑盈盈的脸,少了之前的温柔或冰冷,虽是在笑,实则冷漠。心里有些不舒服,苏小羽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缓缓松开,面上再无半点波澜,不急不缓地走到床边,半俯下身,伸手在白藜身上摸索着,什么也没找着,微微眯眼,手一转,将他的腰带扯了下来,丝滑的衣袍,立刻滑落,露出他精致的锁骨与牛乳一般光滑又不失力量之美的胸膛。略微失神,苏小羽准备扒了他衣裳,但迈开的腿被床挡了一下,身体不稳,朝前跌去,正巧按在了白藜的身上,发带也突然掉落,如瀑长发散落在他身上,白藜的手也为了扶住她,刚好握住了她的肩。白玉屋内,一片暧昧。“小,小羽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