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因为赶了一天的路,渐渐的黑了下来,但是却又未曾全部暗下来。以致当几个黑衣人出现的时候,酒千就知道有一个人并没有现身,而是隐藏了起来。那绝佳的隐藏身法还真是好到了极致,竟然连身手极品杀手的她都闻不到他的气息。黑衣人动作很快,像极了专门训练的杀手,充当别人的杀人之镰。高手对峙,绝不是刚刚煝烟二人对付那些菜鸟那种气势。三个人,煝烟加上起初并未动手的烨,跟五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竟然不分上下。而对方人多,二个人对付烨,三个人,轮流着对付煝烟,战术使用的非常纯熟,看来他们是经常进行这样的攻击。夜幕下,黑衣人手中的匕首薄如蝉翼的刃面,经过残阳折射,泛起无数红色光芒,寒意直刺人心底。两个黑衣人和烨较量着,烨使用的是长剑,亦是寒光四射,不断的反复抵挡在二人之间,招式凌乱而暗藏杀机,双目冷然的看着二人,只为寻求一个合适的机会,一招击出,便会致人性命。而旁边,两个女人毕竟体力稍弱,加上三个男人轮流攻击,她们很快的落了下风,体力不支起来。对方这次出手,显然很舍得,竟然用上如此好身手的死士。突然,其中一个黑衣人,眯起危险的眸子,看着煝不顾身后的挥舞着长鞭,攻击着他的兄弟,一抹杀意闪过眼底,握着匕首,飞身而出,直刺煝的后胸而去——眼看着匕首即将划破煝的心脏,酒千和凤璃都握紧了双拳准备随时出手。但是,有人比他们快了一步,用长剑替她撩开了那致命的一击。烨看着煝就要遭遇危险,心里涌起一股怒火,顾不得自己身侧两人的死命攻击,一剑挥开了两人,朝着煝的身后而去。此时此刻,大家都关注着煝和烨的状况,却无人看见,欲刺杀煝的黑衣人和另一个攻击烨的黑衣人双目对视了一瞬间,那一瞬,两个人的眼角眉梢,都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烨的剑气,因为救煝而完全卸去,想要再次出招,需要些许时间。本来身为剑道高手,他需要的时间不多,但是遇上了同样的高手,他的需要就成了致命伤。在他还未聚集起剑气的时候,一剑便朝他的肩膀,斜斜的劈了下去。“烨——”煝看见烨的左肩被一剑刺中,当下吓得大叫,不顾一切的胡乱挥舞着手中火红的长鞭,朝着烨的身边挤去。烟看见了烨的情况,也有些力不从心,而且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将注意力对上了她,不到一会儿,她也负伤而败。凤璃看着自己的得意属下,竟然让五个人伤了。顿时气得头顶冒烟,安抚了酒千,便飞身而出。“千儿,不要出手。”伟岸的身躯带着浓郁的威压,朝着五个黑衣人走去,纵然历经无数生死,五个人还是不由地为之一颤,主子不愧是主子,就是不一般,跟他们的主子有一比。看着凤璃王者君临般的气势,隐藏在暗处的男子邪魅的勾起了嘴角,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心中暗道:凤璃,不要让我失望哦!带着黑手套的双手,把玩着一根青色小草,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不知是何人如此看得起朕,竟派出众位顶级高手刺杀于我?”冷冽的话语响起于寂静的歧路山脚,杀气,威严,好不掩饰!黑衣人不发一言,默默的跟身旁的伙伴对视一眼,站在最中央的向前迈出了一小步,对着凤璃道。“陛下手下七个暗卫各个精兵强将,陛下自己更是深藏不露,娘娘也是文武双全,这么说,不是谦虚了吗?”“你竟然知道七暗卫的事情?你们家主子究竟是何人?”惊讶,他手下有七暗卫的事情,除了司徒雁和酒旭泽知道,还有死去的先皇先后,还有谁知道?“炽炼派给朝中大臣,煝烟双姝加上烨跟你一起出使凤啸国,炀留守寻人,还有一个,不用我再说了吧?”张狂的口气,一一指出了七个暗卫的名字以及各自身处何处。不得不说,此次的对手,强到了另一个程度了。“你们六人前来,五人出战,莫非那隐藏的第六人便是你们的主子?”那个人身在附近,他可以感受得到,但是却辨别不出他具体的藏身之处,看来对方的武功比起自己只高不低啊。“不瞒陛下,确实是家主,但是能不能见上,就看陛下的本事了,上!”快速的回答,五个人齐齐的飞身而上。手里的短匕霎时间再次寒光飞舞,萦绕在渐渐暗去的空中。既然都是短匕,那就让凤匕出出风头吧。大掌随意一挥,再次定住,手中已经拿着出鞘的凤匕,眼眸深沉,望了望五人,开始狠下杀手。一身紫色锦袍在夜空中肆意飞舞着,撩起劲风无数,刮向身边缠绕着的五个人,同时,耳边也迎来了五人衣袂撩起的劲风,刮得脸颊有些发疼。手,利落的起起落落,迎着那一次一次劈斩过来的招式而上。利刃碰上利刃,激起火花无数,而对方匕首中暗藏的内力,每每也震的自己的手发麻。凤匕的寒光比起其余的利刃要纯粹耀眼的多,或许是沾了黑玄铁的光,也或许是沾了凤璃的光。毕竟是主子,凤璃一人独挑五人,缠斗了足足一个时辰,连天都变成了全黑,马车内的北堂婉雪早已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起来。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是找杀手杀他们的主人。可是,凤璃却不减半点速度,手起刀落,依旧流利,而黑衣人们一个个的却都带了些许的痕迹。或肩部被削去了一块皮,或背部被轻割了一刀,血,却一点一点不断的流淌着。暗地里,黑衣人双目阴鸷的盯着凤璃,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了。果然没让我失望!不过——那身子,动了,却不是朝着凤璃,而是朝着酒千而去。他知道,酒千怀孕了,凤璃不让她带着那些毒酒,纵然轻功绝顶,武功比起自己始终差一截,所以,他选择了对付酒千。身子敏捷的飞进车内,酒千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感知到了危险,可是身边没有药酒,车内施展轻功又不容易,武功又不如人家,她,失手被擒了。“千儿——”比起酒千,凤璃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安危算什么,所以在看到酒千被人拖出马车,朝着死亡之路飞奔的时候,他的心都抽搐了。他想要抽身,去追酒千,但是身后的五人却对他紧缠着不放,其余负伤的三个人见此情形,纷纷挣扎着起身,再次加入了战局。最后,他逼急了,静立在五人中央,双目怒视着他们,拿着匕首的手,不断的聚集起一抹淡紫色的光晕。慢慢的,慢慢的,那紫色,越发的深了,在漆黑的夜里,竟犹如一盏紫色霓虹灯般闪闪发光。“啊--龙腾凤啸--”忽然之间,凤璃右手将凤匕高举指天,小巧玲珑的凤匕满身聚起绚丽的紫色流光,在漆黑的夜里闪烁不断。一时之间,天地风云变色,另一道蓝色流光从酒千被掳去的方向疾飞而来,似乎流星划过长空般的速度与紫色流光撞在了一起,交缠着,攀附着。五个黑衣人被这情景弄得有些呆楞,这是什么武功?一时之间毫无动作,眼睁睁的看着在空中不断飞舞缠绵的龙凤匕,忽然一下,一道流光转变方向,直朝长天而去,将整个山脚照的明亮。五个人身处同一方,因为流光束过粗,他们以为只是紫色流光独自冲上天际,却不知,在酒千他们所走的这一侧,看见的,确实蓝色的流光……。第六个黑衣人,脸上蒙着的不是黑布,而是一张遮住了上半部分脸的龙鳞面具,一双妖媚的桃花眼被酒千接着流光之芒看了个一清二楚。只见他看着那天际开始慢慢旋转起来的流光束,嘴角邪魅的扯开。“想不到凤鸣国的传国信物竟还有此一招吧?龙腾凤啸,果然不同反响。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有机会跟他领教一下龙凤匕的绝招,龙飞凤舞?”前一句,是问酒千,因为她眼中的诧异明白的告诉了他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后一句,则是说得幽幽然的让人觉得有一点点的忧伤在里面。“你不是要杀我们,为何把我们往着死亡之路上赶?”经过长时间的奔走,酒千一直都是被他搂在怀中,力气丝毫未耗,而且他的力度也用的恰当得宜,并无伤害她的意思。“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还真是聪明,你们去了死亡之路,不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戏谑的眯着凤目,略有深意的看着酒千,这个人真的很奇怪。这里已经离凤璃的所在有些远了,他的轻功比起自己差不了多少。阿璃呢?竟然还在原地,两束流光变幻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焦急。“放心吧,我的目的是要你们一起,即便是死!他马上就能甩开他们,来追你了。”他的计谋,还真是好,你看这两个天生王者不还是在他手里团团转吗?哈哈!果然,凤璃在流光束的转速达到一个速度之后,立即运起内力,将龙凤匕吸回手中,而那巨大流光束却四散开来,宛如山崩地裂般的向着五个黑衣人砸去。为了小命,五个人朝着凤啸国那条路奔去,而凤璃则快速的穿过层层流光,朝着酒千追了过去。“他来了,我该走了!”一把将酒千扔向凤璃,只留给了凤璃一个华丽丽的黑色背影。稳稳的接住酒千,顾不上思索脑中一闪而过的疑略,立马将酒千全身查看了一遍,以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千儿,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将她揉进怀中,头,埋进她的颈窝,贪婪的呼吸起她身上独一无二却又熟悉的味道。“阿璃,别担心,他没有伤害我。他只是想引我们去死亡之路。”感受着他的体温,她的心也异常的安定。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再大的困难,都能够面对。“你怎么知道?”不伤害他们,却将他们往死亡之路引领,难不成死亡之路的尽头非但不是如传说中的危险,而且还有着什么秘密吗?“我猜到的,他自己也承认了。我觉得他的身上秘密很多。”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但是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抱起酒千,踏上了死亡之路。身边,没有了他们三个人,只有他们夫妻并肩作战。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诡异的黑影重新回到了道路上,对着他们默默的念着些什么,却让人无法听清。山脚下,煝,烟,烨三人正恶狠狠的盯着五个黑衣人,双目巴不得飞出眼眶,变成一颗炸弹,将他们炸成肉泥。带龙鳞面具的黑衣人也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朝着他们走来,双目里满含笑意。“给他们吃药!”手里,拿出三颗黑色的丹药,让人分别强行的喂给了三人。三个人怕是灭口毒药,挣扎想要外吐,让他深深的皱了皱眉。“最好给我吞下去,治好你们身上的伤口,保证你们有力气和性命将那个公主给送回凤啸国去。不然,凤璃活着,也会有麻烦凤啸国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讨伐凤鸣,你们是不是想给他个机会呀?”“你把主子弄到哪里去了?”烨冷冷的语气,依旧不减,纵然要死,他也要知道主子的下落。“放心,你们主子好得很,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公主送回去,然后全身而退的回国。”“你说的轻巧,那个女人诡计多端,到了凤啸国,她一张臭嘴随意的胡说八道,凤啸国便会指责我们虐待他们的公主。还是会借机攻打凤鸣国。”一旁的铃儿气愤的瞪着他,说道。“咦,这姑娘不笨啊,本公子喜欢,你要是怕了,不如就跟着本公子走了算了。”眼色一亮,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很是可爱,戏弄起来一定好玩。一时间,他露出了玩笑嬉戏的心态。哪知铃儿听见他的话,脸顿时红了。“谁要你喜欢了?本姑娘可不笨!哼!”敢说她笨,臭男人。“哎,好歹我也是你的爱慕者啊,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干嘛在心里骂我?”哈哈,那嘟起的嘴启启合合,还真是好笑。“你,你,你——”满脸被憋得通红,铃儿举着纤细食指,指着面具人,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手,轻轻的抚上铃儿的食指,感触着那份冰冰的清凉,嘴角染上诚挚的笑,真不错。“我怎么了?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是吗?你的心里话全部写在脸上了,还怕人知道吗?”趁着铃儿发呆,没有反抗的瞬间,在众人的不可思议之中,俯下头,在那纤细的食指上来了个蝴蝶般轻轻的吻,其余几人觉得自己的眼睛花了。那个人在干嘛?他,他竟然亲了铃儿的手!而铃儿更是痴楞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纤手被人吻了,然后还看着他慢慢的抬起头,对自己裂唇一笑。那一瞬间,铃儿觉得自己的目光似乎穿过了他的面具,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戏谑却带着几丝认真,没有半点轻薄的意思。“下次见面,我非要跟凤璃讨了你不可!”一记惊雷尚未平息,他将头瞬移至铃儿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然后,再次偷香成功。不等铃儿反应过来,做出举动,身子便向着远处飞去。“小美女,期待下次见面了。”妖孽的笑容配上那潇洒的身形,一瞬间吸引了铃儿的注意力。待到六个人全部都没了身影,她才回过神,却看见煝烟烨三人正看着自己,一脸好奇的模样。脸,再次红了起来,娇嗔的瞪了他们几眼,拿过了酒千准备的药箱,替他们包扎起伤口来。接下来,他们没有任何头绪,只得依照面具人的指示,带上北堂婉雪朝着凤啸国而去。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一路上,北堂婉雪变得老实了许多,再也不挑刺,每天安分的待在马车里,睡饱了吃,吃饱了睡——而此时的凤璃和酒千却已经走了老半天了,莫说人影,就是鬼影子,也没碰见一个。一路葱葱郁郁的森林密布,越往前行,道路越狭隘,他们现在走的已经不是大路,而是穿梭在山林之中。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这些森林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林内毒虫飞鸟无数,让两人的前行起来倍加困难。“千儿,是不是饿了?我们休息一下吧?”看着怀中疲倦不堪的酒千,凤璃的心就难受,才保证说不要让她受苦,却又将她拉入了困境之中。他的本事,还是不够强大,总是让人牵着鼻子在走。那个黑衣人,让他们步入死亡之路,究竟意欲何为?走了一天一夜了,他们却还没有碰见半点不寻常的事情。“阿璃,找块空地,休息吧。”一路上,都是他抱着自己在走,他自己没有喊累,却还顾忌着她的状况,让她的心在这幽暗潮湿的古老森林里倍感温暖。找了一棵较大的古树,看见它的根部凸起,足够酒千倚坐,凤璃便疾奔过去,将酒千放到了上面。然后,脱下自己的衣衫,为酒千穿上。这里寒气阵阵,纵然是夏天,依旧幽寒无比,连他都感觉到了阵阵寒气侵体。“阿璃,我这里有火折子,你去找几枝干柴来,咱们生个火,将就一晚上,明天继续走吧。”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火折子,笑眯眯的看着凤璃。没想到有了上次遇险的前车之鉴,她学来的经验竟然再一次救了他们一命。凤璃欣喜,总算不用让酒千冷一晚上了,于是很快的在周围找了些干枯的树枝,在离酒千脚下不远处架了起来,然后点燃火,烧了起来。火有了,温暖解决了,但是肚子呢,他一个人都已经觉得肚子空空,饿极了。那千儿怀中还有一个,她应该更饿了吧。车内的干粮小吃,因为事出突然,一样也没能拿走。思及此,凤璃站起了身子。“千儿,你在这里不要乱走动,我去取就回来。”“嗯。”她知道,他是要去替她猎食。看着他朝着黑暗之中走去,那背影在她的眼里慢慢的变得高大伟岸了起来,他已经彻底的变了,变得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不再是那个轻易就想放弃生命的凤璃,也不再是那个落寞孤寂的凤璃,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而这一切,却也都是她的福气。功夫好,轻功佳,就是好。凤璃很快的便打回了几只野鸡。过了一会儿,酒千便看见他提着那些被拔了毛去了内脏的野鸡从离去的地方归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也觉得满足,他的双腿好了,不再像上次一样,一切需要酒千来照顾,反而可以照顾她。拿起一根木棍,将野鸡穿上,准备放在火上烤,却发现身旁的酒千正在拉扯着自己的袖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纸包。“这是什么?”拿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光这么炽,能好吃吗?当然是调料咯。”“你身上什么时候放了这么多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你不会还放了什么我不让你带的东西吧?”该死的,她的身上还真是无底洞啊,要什么,就能掏出来什么。这些都无所谓,他最怕的就是她带着那些轻易就能致人命的毒酒,万一一个不小心自己吸上了,就麻烦大了。“哎呀,要是带了的话,我们也不用在这里了。说起来还都怪你,不让我带酒。”要是有酒的话,那个面具人哪有机会掳走她?不被她反擒就算是幸运的了。“我也是为你好啊,你怀里还有一个孩子,不方便嘛。”搂着她,双手绕过她的身子,拿着穿着野鸡的木棍,勤快的翻转着。慢慢的,鸡肉味,越来越浓,酒千的肚子也叫唤的越加响亮。“咕噜——”窘困的低下头,脸颊红了个通透,他们两个现在真像是恶鬼投胎一般,猛盯着快好的肌肉吞口水。“千儿,饿了吧,来,吃个鸡腿。”不顾油腻,徒手就替酒千扯下了一块鸡肉,喂到了她的嘴边。酒千歪过头,想要自己接过来,慢慢吃,凤璃却不干了。“让为夫伺候一下娘子吧,以前都是娘子伺候为夫,现在为夫好了,该好好伺候一下娘子了。”说完,继续讲鸡肉撕得碎一些,刚好够酒千那小嘴一口吞进去。见他眼神真挚,态度坚决,酒千不好意思再推迟,于是干脆放开了一切,狂吃了起来。“阿璃,你不要总是喂我,自己也要吃啊。”“嗯,你先吃。”答应着,那手却依旧不断的朝她的嘴伸来,两个人就这么慢慢的吃了一会儿。待两人都饱了,凤璃才往火堆上多加了些比较粗的木材,然后将酒千抱了起来,自己盘坐在树藤上,依偎着,睡了起来。一天一夜的赶路,两个人都疲累至极,这一晚,两个人直接睡到了天明,第二天醒来,酒千整个人完全被凤璃包裹在怀中,没受到半点风寒。反而是凤璃,因为火最终熄灭了,有一小段时间,被风吹了,有些受凉。“阿璃,你没事吧,瞧你鼻头都红了。”吸了吸鼻子,抱着酒千继续走,鼻息之间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依旧要努力前进,早日将千儿带到一个安全温暖的地方去。不知道为什么。越往里面走,他的心里有一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森林的尽头,定然是一片仙境,不会是外面的人传言那样。一种亲切感也油然而生,却不知道来自何处。“千儿,我有感觉,我们很快就能脱险了。”话为落音,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两个人猛然的朝着前方扑去。眼看着酒千就要被自己压在身下,而且前方是一个斜坡,凤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急忙的拉过了酒千,将自己和她的位置在半空中来了大旋转,让酒千倒在了自己的怀中。随即,更大的问题出现了。他们两个人是要相互滚动的,酒千总有被压在下面的时候,孩子,孩子!他只有一瞬间的思考时间,毫不犹豫,猛然一个用力。本来横在地上的身子,瞬间换成了竖着。由于坡度较大,两个人一上一下的站立着的向下滑了起来。也许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凤璃抛去了刚刚那一瞬间的紧张,朝着斜坡望了下去。一时之间,想要吐血,这个坡,还真是个坡啊,他们估计要滑一会儿了。望着那足足好几丈长的斜坡,凤璃只能认命的抱紧了,尽力的不要让他们的姿势发生变化,不然这么滚下去,别说孩子,就是大人,都得没了半条命。而酒千呢,被凤璃保护得很好,头,埋在凤璃的胸口,看不见他们所处的环境。只知道两个人是在下落,却不知道她其实是压着凤璃在下滑,她以为他们是在自由落体运动呢。经过好长一段的滑动,凤璃看着大地终于近在眼前了,却忘记了注意他们落脚之地的情形。毫不意外的就落了下去。“啊——”脚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听得出来,是出自一个苍老的老头。凤璃和酒千刚刚站稳脚,正要去看看,谁这么衰,竟然被他们踩到了,就听见脚下传来一个老头子气急败坏的怒吼。“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踩老夫的脚?哎哟,我的脚丫子,恐怕是碎了。”捂着脚,并没有抬起头,径自脱着鞋子,准备先查看一下自己那倒霉的脚丫子。在酒千和凤璃的方向,就只能看见老头子有一头凌乱不堪的白发,没有任何束缚的随意长在头上。好似一蓬杂草般,茂密而浓厚。脚上,穿着一双破的不能再破的烂布鞋,脚丫子,其实不用脱鞋,就已经可以看见了。“老人家,您的脚没事吧?”凤璃见着老人家的模样似乎挺可怜的,于是降低了声音,弯下了腰,不顾背后传来的剧痛,轻声的问道。“还好没事,不然我要你——”抬眸,不耐烦的撇嘴,正要骂人,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老人家瞬间弹跳了起来,拉起凤璃就开始狂呼乱叫。“啊,倾倾,我的倾倾,我的倾倾回来了。”一把抱住凤璃,老人家开始搂着他猛拍后背。一时之间,凤璃迷惑了。青青?卿卿?还是轻轻?何时他也有小名了?酒千更是张开了双目,看着老头子,猛搂着凤璃拍打着他的背。视线,顺着老头子的手,这才注意到,凤璃的后背,衣衫早已所剩无几,**的脊背布满了条条血痕,丝丝鲜血正往外冒着。“阿璃,你的背,老人家,你快不要拍了,阿璃背上全是血啊。”猛然的冲过去,拉起了老头子的手,阻止他继续拍打着凤璃。哪知老头子置若罔闻一般,沉溺于自己的欢快中,手,随意的朝着酒千一挥,她的身体便朝着旁边跌了去。“千儿——”看见酒千被推,凤璃急忙推开了老人,朝着酒千搂去。“千儿,你没有事吧?”“我没事,阿璃,是你有事,你怎么那么傻?这么高的坡,还有那么多凸起的石刺,你怎么可以一个人承受,而不告诉我?”足足滑了一刻多钟,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而且,那个时候,她还死命的将自己的身子往他的怀里钻,想想就觉得自己好残忍。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眼里,染上一抹自责。“千儿,不需要自责,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幸福。而且,这些都只是皮外伤,比起‘天绝’的痛,这些什么都算不上。”“天绝?谁中了天绝?倾倾?你难道中了天绝?”老头听见两个人讨论,忽然听见‘天绝’二字,就开始朝着他们再次叫嚣了起来。“老人家,我不叫倾倾,我叫阿璃。我,是我中过‘天绝’。难道老人家知道‘天绝’?”“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对你用‘天绝’?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说,你们跟着凤泫回凤鸣国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震惊,老人家口中竟然说出了父皇的名字,凤璃的身子瞬间的僵硬了。凤泫,凤泫,那不是他父皇的名字吗?“倾倾,你跟爹回家,爹帮你治好‘天绝’,走,回家!”拉扯过凤璃,抛下酒千,就准备走。却被凤璃挣开了束缚。“老人家,我真的不是你说的倾倾,我是中了‘天绝’,不过我已经好了。是她,她治好了我身上的‘天绝’。”搂过酒千,向老人解释着。“她?她是谁?她怎么可能会解爹秘制的‘天绝’?倾倾不要骗爹了,走,咱们回家。”酒千压下心里的震惊,眼前的老头子虽然执拗不逊,出言有些不清不楚,但是绝不会是说谎的意思。难不成师傅还有什么隐瞒着她的吗?‘天绝’究竟是师傅的收山之作,还是眼前老人的秘制剧毒?一切,使得他们困惑起来。黑衣人费尽心思,就是要将他们带入死亡之路,恐怕也就是要找到这个老人家,难不成阿璃的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带着一堆的疑问,酒千走向了老人,带着几丝防备。“我是他的妻子,而我也的确治好了他身上的‘天绝’。怎么?老人家难道还不信吗?中了天绝,不该是半身不遂的吗?他却健步如飞,不是吗?”“妻子?你说笑吧?我家倾倾是女儿身,怎么娶亲的?而且,你肚子这么大,像是怀孕了的样子,怎么会和倾倾是夫妻?”忽略了酒千的后一半话,老人直接消化了前半截,然后咧开嘴嘲讽的笑着酒千异想天开。“……”凤璃霎时无语了,把他当成别人也就算了,还把他当成了女人。这让英俊倜傥的他情何以堪?一旁的酒千却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女儿?错认?“阿璃,你是不是长得很像母后?”心里升起浓郁的疑惑,谜团聚起,如凭空而起的大雾,弥漫了酒千的心房。母后明明是司徒将军府的大小姐,那为何这老者将阿璃当成女人?“是,除了我身上的男子气概承袭于父皇,容貌方便,我完全承袭自母后那方。怎么?你的意思是他口中的倾倾是母后?”不可能啊,母后明明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海的胞妹,怎么可能是这个老头的女儿?“我也不知道,他将你无缘无故认作女人,怕不是胡乱认的。”“老人家,你的倾倾全名叫什么?”倾倾?菁菁?音很相近,莫非母后真的是这个老者的女儿吗?那为何又成了司徒将军府的大小姐?“我的倾倾,我的倾倾叫慕倾倾,她,她就是我的倾倾啊。”回答了酒千的话,继续将凤璃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热切的跟他互动着。偏生凤璃却对他冷冷的,却又不忍将他推开,特别是在酒千提出他可能是司徒菁菁的父亲的时候,他的心就更加摇摆了。看着凤璃为难的样子,酒千顿觉好笑。以往除了自己,没有人能让凤璃吃瘪,现在又多了一个,而且还是个老头子,似乎蛮有意思的。如果可能,这个老人家还是阿璃的外公,哈哈。“老人家,你家是不是住在这附近啊?你看啊,他的背上都是伤口,需要处理一下,我们去你家好不好?”“哎呀倾倾,你是怎么搞的,受了这么的伤也不说?快走快走,跟爹回家,女儿家家的,这背上的肌肤怎么可以让别人瞧了去?还好她是个闺女,不然老爹我非替你宰了他不可。”说完,不顾酒千,拉起凤璃就走。酒千只能在背后无奈的笑笑,不说?她替他说了好几遍好不好?而且老人家不但没听见,还使劲的猛拍阿璃的后背,那伤口似乎更加严重了。哎,这老人家还真是个活宝。不知道外面,将会是怎样的一片风景,竟养育出这么有趣的人来?跟在老者背后,踏过了层层叠叠的石头迷宫,酒千在其中望着那些威严耸立的巨石,心里升起一抹感慨。这样的石头城,比起迷宫还要恐怖,一个不小心走失,很难走出去。但是迷宫之后,却迎来了一片清幽静雅的幽谷,里面青山绿水环绕,一座小山村俨然坐落在了群山之间,盎然成长。而他们,则是处在了那幽谷之外的一处断崖上,遥遥相望着那远处迷人的风景。忽然间,老者拉起凤璃,毫不犹豫的从他们脚下的断崖飞驰而下,绝佳的轻功比起酒千有过之而无不及。凤璃在心内诧异,如此平凡之地,竟然隐藏了如此绝世高手,怕是不简单。“千儿!老人家,千儿还在那里呢?”他挣扎着想要去找酒千,可是老者却将他拽的很紧。“哈哈,倾倾不用担心,她的轻功足以进村了。”远处的酒千清晰的听见了老者的话,而后,朝着转过头来看自己的凤璃轻轻一笑,让他放心。确实,这小小的断崖,她不放在眼里,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老者是如何看出她身怀绝世轻功的。她凌空一跃,然后俯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追了下去,跟凤璃同色的紫色衣衫在空中缭绕成了一朵巨大的紫色云彩,飞快的划过天际。两人已经落地,等待着她的降落,在她的足尖点地的瞬间,老者的一句话,震憾了她的心房。“风过无痕,这闺女已经学到家了。”而后,转开身子,朝着自己的家走去。留下了诧异不已的酒千和一脸担忧的凤璃。“小雪儿,小雪儿,快出来啊!你看,谁回来了?”走至一出搭着篱笆墙的小院子处,老人家忽然的撇下了身后的酒千和凤璃,急切的朝着屋内奔去,口中急切的呼喊着家里的人。门口,很快的出现了一个人。手拿碗碟,身穿素衣,一脸欢笑的迎接着欢快归来的老者。然,那熟悉的容貌,让酒千和凤璃齐齐愣住,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