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而忍，再而忍，三而怒？

沧歌也不傻子，自然能够听出来夏侯风凌语气中的轻佻之意，也隐隐猜到估计就是这三人联手一同对付的的太子。太子根基深重，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太过动摇他的地位，想来多半只是被皇上叱责几句。“多谢十弟夸赞，天籁正想和两位王爷喝上一杯呢。我想不通的是，太子对我夫君是照顾有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其中是不是有隐情？”沧歌装作一脸天真的询问，她这是明知故问。其实太子想那个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古权位使人疯狂，为了至高的权位，就算贵为太子，也会做出杀兄逼父的事情来。“哼，父皇忍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他的生母是皇后……”十皇子夏侯风凌骨子里就有一种谁也不服气的傲气，对于太子宝座上的夏侯风洬更是不屑。沧歌并未答话，太子如何她不予置评，也不会傻到去说太子的是非。只是点了点头，默默的跟在众人身后。夏侯风沐和夏侯风凌并肩而行，他目光淡淡，一脸的沉默，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的优。沧歌还不知道夏侯风沐已经认出她来，只觉得他在沙漠中时，是那个会说笑，会逗趣的赵风沐，到了京中他只是一个不苟言笑，衣着矜贵的王爷。今日他主动邀约她去茶楼，也不知有些什么用意……安羽然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沧歌，如今的天籁公主和那是的对他一往情深的女子已经大不相同，那个女子会撒娇，会冲着他皱鼻子，顽皮的吐舌头。她再见到他，也只不过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眼波中没有再多的情绪。“今日不是霜妃娘娘大寿，九王妃……你怎么会在这里？”安羽然的态度依旧十分谦恭，他走在最后面，温言问沧歌。霜妃虽然受宠，不过是个小妃子，作为九王爷生母，九王府极是重视。可其余的皇子并不会记住一个妃子的生辰，听安羽然提起来，似乎才有这个印象。“安羽然，你倒是把霜妃的生辰记得清楚，可怜那兰馨贵妃死在了冷宫，别说生辰了，就算是忌日也不一定有人记得吧？”夏侯风凌转头冲安羽然蔑然一笑，越是看着安羽然脸色惨白的样子，越是觉得开心。这个被父皇褫夺了姓氏的人，怎么有资格平等的和他说话，甚至还要和他一起去茶馆，简直是玷污了他堂堂十王爷的身份。几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这几人早就貌合神离，夏侯风凌借着霜妃生辰的事情，故意提起安羽然的生母兰馨贵妃，接机狠狠的挖苦他。安羽然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灰暗，上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都快滴出血了。夏侯风凌得意双手抱胸，心里很是畅快。“你就继续隐忍，本王就不信你不会有爆发的时候。”安羽然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悲愤，却又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微臣不敢，您是十王爷，下臣的主子，下臣不敢有任何僭越。”“对，你就是一条狗，九龙国养的一条狗。”夏侯凌风冷冽的笑着。夏侯风沐也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在他眼里安羽然就是一介庶民，而非皇子，夏侯风凌刁难他也是在所难免。他领着沧歌等人进了茶馆的包房，店小二上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正要给大家把茶都倒上的时候，就被夏侯风凌阻止了。“不如就让他给我们倒茶吧。”夏侯风凌的目光投向了安羽然，恶狼一般的玩味的目光，让安羽然不由的从心底开始愤怒。可是他忍了，这十多年来他都忍了，何况是今日？自被褫夺了姓氏之后，他就知道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被父皇正眼看一眼，能和其他兄弟平起平坐，在他们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庶民。苦笑了一下，安羽然提起茶壶走到夏侯风沐面前，将茶水注入茶杯，茶壶礼节性的“三点头”表达谦恭和敬意。接着就是给夏侯风凌沏茶……果不其然，夏候风凌没有放过一个找茬的机会，冷冷的就将滚烫的热茶泼向安羽然。安羽然虽然为人谦恭，但也不是傻的，他伸手极快，飞快的就躲开了。茶水直接泼到了宁若泉的素手上，起了好大一个包，宁若泉也不敢叫出声，只是默默低头忍受着。“十皇子，他虽然是一介平民，可是血液里毕竟和你流着同样的血，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可以拿他撒气，但是您不觉得这个场合并不合适你做出这样的行为吗？”沧歌冷冷的开口，倏地起身素手拍在桌上，那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桌上的人都是一怔。“小二，你没看见有人烫伤了吗？去打一盆冷水来。”沧歌目光瞥向茶馆里的小二，小二愣了一下，马上点头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就去打水了。店小二的心一直都在砰砰跳，出门后还跌了一跤，这两位王爷时常都来茶楼，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竟然吵起来了。“公主，不要为奴婢担心，其实不妨事的。”宁若泉用纱巾将烫伤的地方包裹了一下，便强颜欢笑。没有多言，沧歌只是靠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安羽然，他的性格她原以为即便不是飞扬勇决，至少也该是个勇敢坚毅的人。可他，不仅在皇上面前尊严扫地，就连在朝中实力一般的十皇子面前，他也是这般的懦弱。“真是个贱骨头的东西，你和你的生母一样，都是天生的奴性。你若不躲，九嫂子的侍婢会受伤吗？”夏侯风凌有些愠怒，怒视着安羽然，呵斥道。他没想到安羽然这一躲，还伤及了无辜。眼前这个侍婢的主人毕竟还是天启国的人，若因此得罪了天籁公主，那安羽然即便是死一百次，也不够弥补他的过错。贱骨头的东西？夏侯风沐眉头皱到了一起，安羽然曾经也是他敬爱的四哥，虽然被褫夺了姓氏，可是那一切都是兰馨贵妃的不是，安羽然也是被牵连进来的。现在，他只不过是一介平民，夏侯风凌没必要处处刁难他。面对夏侯风凌的怒骂，安羽然默默低头，许久不言，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到了一起，浑身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