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随侍公主左右,住下人的屋子也是好的。”拓跋云逸一脸的认真,白皙的有些病态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夏侯风漠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天启来使,派头原是极大的,不是父皇去亲自见他,便不肯入宫。现在倒好,就连下人住的别苑也肯屈就了。沧歌扬了扬眉,一反常态的抱住夏侯风漠的手臂撒娇:“王爷,既然他不嫌弃住在下人的别苑里,那就让他入王府陪臣妾吧。”夏侯风漠略微有些吃惊,她向来冷冰的脾气,怎么开始学会撒娇了?只是她撒娇的样子是那般的娇媚可爱,让夏侯风漠禁不住动容,捧起沧歌尖尖的下巴,深深的在沧歌额头上一吻,声音冰软而又深沉:“你若都这么乖,本王会更爱你的。”顺势就拉着沧歌光滑细腻的玉手,上了马车,在马车中坐定之后,他才掀开马车上黑色玉珠所制的珠帘,漠然对拓跋云逸道:“要去王府的话,就自己跟在马车后面跑。”马车夫一扬鞭,骏马吃痛,拉着白色的马车飞快的跑起来,扬起了一溜烟。沧歌掀开珠帘,乐颠颠的看着拓跋云逸在原地吃了一嘴的灰尘,有的时候这个夏侯风漠也挺给力的,对付拓跋云逸这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就该这样不留情面。马车之内,夏侯风漠一脸的倦意,单手托着太阳穴。再次共乘一辆马车,沧歌的脑海中,那时一起乘坐马车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闪现。那时的夏侯风漠双十年华,却是有着孩提般的心态,奶声奶气的喊着着她娘子。那撒娇的样子,每每都能触动她心底深处的柔软。夏侯风漠沉着双目,也是若有所思。车内的气氛异常的怪异。沧歌拉开珠帘,眺目去看京城的街市,马车驶过弯弯的拱桥,桥下碧波轻轻漾起,许许多多的花灯在河中飘飘荡荡。中原节了吗?她在书上看过,九龙国的中元节在七月半,百姓们喜欢在河中放出花灯,祭祀先祖,求个平安吉利。陡然间觉得大腿一沉,沧歌低眸,那个男子将头轻轻的枕在她的大腿之上,清俊如谪仙般的面容微微泛着蜡黄,想来他赶路的这几日都没有睡好。好容易在王府中睡了,又兀自去了皇宫,现在疲倦也是应当的。翻了个身,夏侯风漠将脸埋在沧歌的小腹,坚实有力的长臂环住沧歌的细腰,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娘子,不要在离开本王了好不好,本王真的离不开你。”心猛然的一颤,眼底竟然有些发湿,这是她成为佣兵之后,第一次感觉自己要落泪了。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眼底的泪变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薄薄的覆在她的眼眸之上。她不能落泪,现实是不需要眼泪的。“王爷,你放心,臣妾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说了一句违心的的话,沧歌放开手中的珠帘,珠帘落下,在耳边响起了清冽的碰撞声。马车继续的飞驰前进,很快就到了九王府。进府后,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王府厨房做的那些个菜色,夏侯风漠一个都不喜欢,差人重做了一次,结果还是故态复萌,摆上桌的,依旧是那些个酸酸甜甜的菜色。这些菜原是他的最爱,府里厨房中的掌勺为了夏侯风漠的口味特意烹制的。现在,却成了夏侯风漠最讨厌吃的菜肴。夏侯风漠没了胃口,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他扫视了一眼四周,问道:“爱妃,你的贴身侍婢宁若泉呢?”饭菜不可口,府里的下人们都把头埋得低低,不敢抬头。听到夏侯风漠发问,府里的婆子马上上前应了一声:“这几天都没见到若泉姑娘了呢。”提到宁若泉,沧歌将嘴里的饭菜吞下,才淡淡的回答他:“若泉乃是平阳府的长女,平阳侯膝下无子,所以就跟着天启使节一起回去成亲了。”“回去了?那以后谁来照顾你的起居?”夏侯风漠的脸色一沉,浮起一丝愠色。放下手中的筷子,沧歌刚想要回答,就听到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匆匆忙忙的跑进前厅,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惧。看到夏侯风漠脸上的愠色,也知道自己这时候闯进来,很不合时宜,双腿一软就跪下来了,身子还在不停的发抖,他惶惶张张的行礼磕头:“奴才……奴才见过王爷,王妃……”“起来吧,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沧歌低声问他,脸上倒是温和,可那个下人连抬头都不敢抬头看他。由于紧张过头了,他顿了顿,才颤抖的喊道:“王府……王府门口有个黄毛蓝眼睛的人……要见王妃。会不会……会不会是妖怪?”前厅中的丫鬟下人也是极少见过这么吓人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世界上还有蓝眼睛的人?“你们慌什么?那是天启国的人的特征,什么妖怪,真是没见识。”府里有见过大世面的管事婆子低低的喝了一声,下人们才纷纷明白过来,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报信的小厮听到这里,又忍不住抬眼看沧歌。心忖道,这个天启来的王妃倒是生的和九龙国的人一般无二,墨色的头发,黑亮的眼睛,只是鼻梁微微有些高,皮肤也比九龙国的女子要白一些。哪里像门外的那个人那么可怕,蓝眼珠,黄头发!“那人现在在哪儿?”沧歌没想到拓跋云逸速度还挺快的,马车到王府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徒步跟来了。这话音刚落,就见欧阳青峰押着一个男子的胳膊,冷面走进前厅。王府的下人们偷眼瞧了一眼,心中啧啧称奇,那个男子的相貌特征,和那个报信的小厮说的果真一般无二。只见那个西域男子,长长的黄发打着大大的波浪卷,额前是几股细碎的头发,皮肤白的近乎透明,湛蓝的眼珠就像浸泡在海水里一般的好看。他的身材比一般九龙国的男子要高大一些,手臂被欧阳青峰拧到了后背押着,一脸无辜的看着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