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夏侯风漠的身子在原地怔了怔,冷冷的睨着狼狈不堪的凤天轩。想到他的小沧歌,拼死也要拉着凤天轩一起死的决绝和冰冷,就知道凤天轩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宽大的手掌就像抓小鸡一样抓着凤天轩的后衣领,冷冷的就丢进湍急的河水中,嘴角冷酷的一勾,“乖乖的下河洗澡吧。”方才,凤天轩已经在水中挣扎耗尽了力气,再次掉进水里,哪还有力气游上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岸边的夏侯风漠冷冷的看着被河水冲走的凤天轩,步伐稳健的一路顺着泉流的方向找寻,他的小沧歌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那日在大典上的事情,他只想护她周全,却没想到她的反应那般的过激……***是夜,苍穹漫天星斗,庭内落花满地。几个丫鬟在庭院和小屋之间进进出出,有些在熬药,有些在烧水。小屋之内,放着一张精致的牙床。牙床之上的少女,泼墨般的乱发撒在绯色的锦被上,额头上一个碗口大的疤痕,双目轻轻闭着,就像陷入熟睡一般。门外站着一个身穿褐色**底纹长袍的中年男子,他叹了一口气道:“夫人,这姑娘昏睡了有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何时能行。”站在中年男子身侧的中年美妇眉头也是一蹙,应了一声:“是啊,刚从河里救出来了的时候额头上破了好大一块,也不知道会不会破了相。”那个郎中模样的男子从屋中走出来,低声道:“相爷,夫人莫急,这位姑娘可能是在水中的时候,脑袋碰到了石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弦月如钩,倒挂碧落。**的少女手指微微一颤,她闷哼一声,从**坐起来,塌旁正有一个丫鬟在为她擦拭掌心,见那少女醒来一脸茫然的样子,一脸的惊喜。丫鬟飞也似的冲到门口,说话的声音也因为激动变为颤抖:“老、老爷,夫人,少爷在湖边救的姑娘醒了,你们快进去看看吧。”脑中一阵昏昏沉沉,沧歌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才让视线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关切的眸子。榻前的男子大约六旬左右,一双清癯的目光正关切的看着她。男子身边的中年美妇脸上带着温柔慈祥的笑意,她温言关切道:“这位姑娘,怎么样好些了吗?”“不碍。”沧歌简短的回答着。她性子原是极为冷傲的,看到这两人流露出的关心那般的真诚,禁不住有些感动,语气一变,冰软道,“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姑娘,你已经昏睡了有大半个月了,是犬子在钓鱼的时候把你从河中救出来。这里是锦华国的云安城,你放心这里很安全。”那中年美妇一脸的笑意,和沧歌说完,又安排丫鬟去准备鱼汤给沧歌补补身体。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痛,沧歌抬眉去看不远处的铜镜,铜镜不比现代的镜子,照出的轮廓有些模糊,只是额头上巨大的伤疤十分醒目。摸了摸额头上的疤,沧歌心中一片凉意,那日心灰意冷就想着要拖一个垫背的,就把凤天轩拉着一起跳下瀑布。想来自己已经失踪了大半个月,夏侯风漠派的人在瀑布之下找不到自己,应该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吧?美妇身边的男子一直沉眸看着沧歌,他看着沧歌醒后的言行举止,怎么看也不觉得她是出身小门小户,只是她昏迷时候穿的衣服是一件粗制的男子衣裳。可她身上带着的一柄剑和一对龙凤玉佩,都绝非俗物。这让他对于与沧歌的身份,还有些疑虑,他沉凝了一会儿问道:“不知道姑娘家住何方,在云安城有没有家人或者朋友。老朽愿意派人送姑娘回家。”眼睑低垂,冷眸盯着绯色的凤凰锦被看了一会儿,沧歌冰唇轻启:“在河中大概是撞坏了脑子,过去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您若是不方便收留我,我这就离去,不会给你添麻烦。”“老头子,你说什么呢?你看看你说的话,人家姑娘都要走了……”那少妇气急之下,粉拳一通的在中年男子胸口乱捣,满脸的薄嗔之意。“我的剑呢?”沧歌扫了一眼四周,都没有看到她视同生命的凰月剑,心急如焚,却也不好意思太过张狂的讨要。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一醒来就对自己嘘寒问暖。打水的丫鬟急忙放下手中的脸盆,将放在门后的那一柄剑和挂在剑上的一对龙凤玉佩一并交给沧歌,浅笑道:“夫人都交代好了,等你一醒来,就将这两样物件还给你。”接过凰月剑和触手冰凉细腻的龙凤云佩,沧歌心中一阵感动,感激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谢谢。”大概是身子还没有好透,四肢还些乏力,醒来和人交谈了几句,眼皮就有点抬不起来。沧歌不习惯寄人篱下,赤脚下了床,床下没有鞋,大概是在河水中被冲走了。无奈的耸了耸肩,沧歌一脸冰凉的走出屋门,额头上的刺痛让她无法舒展。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当了手中这块龙凤玉佩,在云安城中的客栈投宿一宿。她这张脸,恐怕早就被通缉了,所以还要买一些材料,易容一番才能躲过那些通缉的皇榜。这里是锦华国的云安城,应该是夏侯风漠一时半刻都鞭长莫及的地方,自己这里好好休养一阵,等到恢复了体力和武功,就可以设法和慕容宇晨联系上。在锦华国发展冰凰武馆,一样能够完成她的佣兵大业。那美妇看到沧歌要走,又急又怒,气狠狠的啐了中年男子一口,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姑娘,你身子还没有好透呢。”屋外正是深夜,却也看的出庭院深深,花团锦簇,应该也是个高门大户。听着美妇关切的话语,沧歌的心头有些暖暖,她慢下了脚步,冷冰的声音中也染上了些许的暖意,“我在河中撞到了头,失去了记忆,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如果会给你们府上带来困扰,我留在府上,就大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