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出一千两银子挂诊,本就可以先你们一步,你们要是也出一千两,本掌柜今儿就让全医馆的郎中都给你们号一次脉,有病医病,没病求个心安。”眼见医馆掌柜财迷心窍,病患们更是不痛快了,纷纷吵扰起来。“刘掌柜,你个财迷心窍的东西。”“就是,刘贪财,你今儿不给个说法,我……”那病患的话还没说完,沧歌森冷的目光就透过来了,王郎中正诊脉呢,这边吵吵嚷嚷的,号脉怎么能号的准呢?被沧歌这么一瞄,那病患心脏不自觉狂跳,手心也惊了汗出来。可是看她不过是个娇小少女,虽然气质冰冷,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真能把他们给怎么样的人啊,于是继续叨叨:“你今儿不给个说法,老子们就在这儿跟你耗上了。”这话音还没落下呢,沧歌娇小的身子在人群中这么一晃,电光火石间就抓了两个人在手上,一手一个的丢出去。那两个病患被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可是一撞上沧歌冷眸中的杀气,便浑身冷汗直下,不敢在言语什么。“滚!”沧歌冷冷的低吼一声。两个病患就连滚带爬的逃走了……她目光又是一扫,落在了其余病患身上,冷哼一声道:“今日这间医馆,我包了,你们是从这里走出去呢……还是我亲自送你们一程?”听到这里,大家就想到了刚刚那俩个被丢出去,摔个狗啃泥的家伙,心中虽然不忿,还是鱼贯出了医馆。掌柜的气急,说道:“你这一千两虽多,可也抵不上我这么多病人吧?”“这个应该够堵上你的嘴吧?”沧歌从怀中掏出那一对九龙国皇上赐的龙凤玉佩放在掌柜的手中。掌柜倒抽了一口凉气,哆哆嗦嗦的握着着一对碧玉无暇,巧夺天工浑然天成的玉佩,这这……出手也太阔绰了。这玉一握在手中,就知道是无价之宝啊!那玉质光滑细润,流光溢彩,看的掌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刚想说点什么,王郎中就放下了夏侯风漠的手腕,目光沉沉的走到医案旁,写下诊断内容,起草药方。“如何?”沧歌虽然出言冰冷简短,内心却是极为忐忑不安,她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王郎中撩开夏侯风漠背上的衣服,就见他宽阔的背上一道紫青色的淤痕,周边还有许多零星的烫伤,整个后背上纹着一只火红的凤凰。那凤凰通体都是火焰般的羽毛,眸光清冽,展翅欲飞,栩栩如生……王郎中徒手摁了一下淤青的地方,昏迷中的夏侯风漠闷哼了一声。“应该是被重物砸伤所致,不过因为身体底子好,暂时没有性命之虞,可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他身上的内伤,若能得一些补气的灵药所医治,恢复起来应该不难。老朽这里只有几只百年的人参和灵芝,并不能让他完全康复……”王郎中摸了一把花白的胡须,看沧歌和夏侯风漠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刚刚从火场中逃生出来的。那少女自身上就有许多的烫伤,看脸色,身体里应该还有旧疾没有痊愈,却一心只想着躺椅之上的男子,让王大夫十分感动。抓药之后,让药童煎药。半个时辰之后,王郎中给夏侯风漠针灸了几下,便将汤药灌入夏侯风漠嘴中,少顷,夏侯风漠清醒过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四周。见到夏侯风漠醒来,王郎中并不言其他,一双清癯的眼眯笑着,指着沧歌言道:“此子甚为难得,公子理应珍惜。”夏侯风漠一看自己身处医馆,又见沧歌还是那一身被火焰灼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手腕上的烫伤完全没有处理过,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身子虽虚弱沉重,目光中却是神采奕奕,沉声谢道:“多谢先生指点,小子受教了,不知先生可否为小子的夫人也号一下脉?”那样子谦恭有礼,倒少了平日里那几份锐利之气。捋了捋胡须,王郎中似乎对夏侯风漠的态度十分满意,温和的笑了:“号脉就不用了,你的夫人没有大碍,肌肤上的烫伤只要按时冷敷一下老夫开的药即可。”刚进医馆的时候,沧歌还没有发现王郎中是个忠厚之人,此刻才发觉,他是个好人。只见王郎中将包好的几包药包交给沧歌,又冷着一张脸向掌柜的讨回了那对龙凤玉佩,交到沧歌手中,温言道:“不过是稍稍一诊脉,几包药罢了,一千两都已经绰绰有余,如何还敢要姑娘的玉佩呢?”沧歌点点头,眼中一丝温婉的笑意,说道:“我是相国千金南宫若泉,若先生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大可到相国府找我。”说完,就抱着夏侯风漠庞大的身躯,径直走出医馆,动作没有半分停滞。远处看着沧歌背影的医馆掌柜,真是各种捶胸顿足啊,居然贪眼前一时之才,居然没猜到她是相国府千金,一句话就拿下了九龙国临平十六城的女子,好好一个贵人就这样给错过了!!!***银河沙数,夜风撩人。“你住的地方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沧歌抱着夏侯风漠走在寂静的长街,低眸看了一眼怀中相貌俊朗,唇色苍白的男子。他剑眉舒展,一双深邃的目光就这般不温不火的看着他,此刻却如同孩童般的皱起眉头,气愤道:“娘子不打算将本王带回相国府吗?”“相国府,怕是回不去了,越狱而走,是何等大罪?如何能牵连南宫相国,那我如何对得起相国府一家人……”目光游移到了街边的建筑之上,沧歌的脚步在一家驿馆前停下。驿馆中灯火阑珊,驿站中的驿官应该还没有歇下,不容夏侯风漠反对的,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驿馆门口。肩膀上的衣料被夏侯风漠紧紧的攥住,他苍白的唇上下一碰,虚弱的气恼道:“本王说了,去相府!!大理寺监牢大火,一定烧死了不少皇亲国戚,锦华国的皇上是个温吞性子,此刻定被朝臣们逼的焦头烂额,没空管你,你信不信?”双唇不甘的动了动,沧歌几次想出言顶回去,可是又不自觉沦陷在夏侯风漠深邃的目光之中,那眸光恰如淡淡星子之光,水洗般明亮。良久,沧歌才抖着双唇冷冷的回答道:“信。”脚下已经改变方向,朝相国府方向走去,眼中却闪着纠结和崩溃般的挣扎……想到南宫乾看到夏侯风漠,脸上可能会流露出的表情,沧歌的嘴角就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她回家该怎么和爹娘说。该怎么和南宫疏影那个醋坛子解释啊!瞬间有种无语问苍天的崩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