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灯光晦暗,明晚的双颊上染上淡淡绯红,三杯酒下肚,已然有些醺然。在舞池中,周边全是陌生年轻男女,谁也不认得谁,她轻轻松松地随着韩国夜店歌曲摇摆身体。裴煜泽虽然常常出入夜店,但很少下舞池凑这种热闹。明晚的这点小动作,完全跟跳舞两个字搭不上边,但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她这般自然的舞步,迷离的眼神,磁石一般紧紧吸引了他的目光。不多久,有几个年轻男人都往这边靠过来,裴煜泽也是男人,一眼就看清都是夜店的常客,专门对初次来的女人下手。“回去了。”裴煜泽不等第二首曲子跳完,强硬地扼住她的手腕,把她从几只苍蝇的面前带离。“你不说可以玩个通宵吗?反正明天是周末。”走出酒吧门口,冷风袭来,明晚顿时清醒了一半。“你想玩,我奉陪,反正到家一样能玩。”他把她塞入副驾驶座位,重重关上门,冷着俊脸说道。“再下去就有人陪你玩一夜情了。”那些靠近明晚的男人在想什么下流肮脏念头,裴煜泽心知肚明,怒火中烧,却没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做的事,也没高尚到哪里去。鸡尾酒的酒劲,明晚在这一天,才真正领略到。车内的暖气烘烤的人昏昏欲睡,加快酒劲上头,明晚在车上就陷入沉睡,随后,她的知觉,是支离破碎的。隐隐约约被丢在大**,她四平八稳地趴着,枕间熟悉的气味提醒她,自己到了家。这个认知,令她睡得更安心。大床因为另一个重量而微微下陷,明晚意识迷醉,半阖着眼,眼前的景象全都幻化为一片模糊。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光圈在黑暗中闪烁。明晚醒来,还不到凌晨四点,就算头昏欲裂,她还是记得起来,发生了什么。裴煜泽洗了澡,从洗浴间出来,正想关上夜灯睡觉,才发现明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自己。他自然而然,没有半点愧疚。“考虑到你是第一次,我下手知轻重,是不是食髓知味,飘飘欲仙?!”体力真差,外强中干的软螃蟹。明晚全身血液倒流,一巴掌甩上他淡定自若的面孔。“裴煜泽,你要不要脸?!人渣!”他面色冷沉,从薄唇逼出这一句话,眼神阴鹜至极。“你不要太过分。”明晚脱口而出的“人渣”两字,激得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刚才来不及反应,现在却绝不给她机会甩第二个巴掌。她满心混乱,更觉识人不清,对裴煜泽越来越放心,没想过他会对自己下手,却被他连骨头都拆了。俊脸上的巴掌印鲜红而突兀,心中升起汹涌的难堪和愤怒,索性扣住她的双手,欺身上前,把她牢牢禁锢起来。“你真以为订婚是三岁小孩玩的家家酒?你不迟早是我的人吗?”裴煜泽的那张利嘴,明晚早就领教过了,但她没料到的是,即便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狂妄嚣张,似乎他们睡在一张**,不出点事才是天理不容。他的理直气壮,激怒了她。“你以为每个女人见了你都跟苍蝇见了大便臭味相投,你瞅一眼就等你宠幸?”明晚失声叫道。“挺伶牙俐齿的嘛。”他被激怒,一把攫住她的下颚,笑容阴狠起来:“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谁是苍蝇,谁是大便?”明晚嗅到整个屋内蔓延的欢爱过后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她心中难以接受,迫不及待要离开这张令自己如坐针毡的大床,却又被迫以这种亲密而尴尬的姿势被困在他的双臂之间。不可否认,她决定跟裴家订婚,没想过全身而退,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快的她整个人都乱了阵脚。裴煜泽无声冷笑:“我总算清楚爸妈为什么觉得你更合适我,要嫁到裴家来的女人,怎么说也该一身清白。你姐明晨交了几个男朋友,早就不是处了吧。”她无言以对,清楚在这个气氛下,再说下去,彼此都没半句好话。下床,双脚踏上地毯的那一刻,腿间的疼痛突然压过了残留的醉意,她缓缓弯下腰,半天没直起来。“怎么,想走啊?”身后传来凉薄的嗓音。明晚没转身,没点头,没摇头。“明晚,早一天晚一天有区别吗?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裴煜泽看着她穿上衣服,耐心用尽:“别给脸不要脸啊,醉得一塌糊涂,我亲自伺候了你一整个晚上。”明晚无言以对,一开门就下了楼。“你走啊,有本事别回来。”裴煜泽骂道,一脚踢上门,巨响震耳欲聋。明晚走走停停,在半山邸堡转了一整圈,最后坐在公园里。夜还很黑,公园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长椅上,凌晨的寒意冻得她浑身一颤。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她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更习惯为了目标做好准备。楚北默曾经是自己的人生目标,她也希望把最好的一切留给他。他却连一句解释都不给,就像是她不值得。半天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明晚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眼濡湿,却又哭不出来。只剩下满心的空虚,迷惘。远方的天空,渐渐浮现鱼肚白,明晚摸了摸,走的太急了,手机钱包什么都没带。低头一看,自己脚上穿着棉拖鞋,她长发散乱,白衣白裙,在黑暗里游荡,跟女鬼差不多了。裴煜泽等的不耐烦了,明晚走了他也没有半点睡意,坐在床沿连抽了两根烟,不经意望向床中央,那一块殷红血迹刺得他眼疼。刚才的不欢而散,他没办法不介意,明晚的反应同样令他无法忍受。但等了两个多小时没等到人,他终于开了车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