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完旨,楚蝶舞忙高喊,“民女谢太后赏赐,千岁千岁千千岁!”然后,那太监便把托盘撤去黄布,然后黄橙橙的金步摇就露了出来,边上还摆着一对五彩缤纷各色珠子穿做一串的一对手链。那小太监把托盘放在了楚蝶舞的手里。楚蝶舞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金步摇十分的耀眼,做工精致。那对手链光彩夺目,在阳光里散发着神秘的光彩。是楚蝶舞从不曾见过的宝石做的。楚蝶舞激动的不能相信。那太监低声道:“太后的意思是,这步摇太大,不方便经常佩戴,所以赏了两样。这手链轻巧,常常佩戴也可,尤其是舞蹈的时候。”这时候,楚夫人如梦初醒,忙站起身来,也扶了楚蝶舞站起来,然后热情的对那太监道:“公公,快到后厅休息,老身这就备下酒菜犒劳公公。”那太监却摇头道:“宫里规矩森严,杂家这就要回去复命,恕杂家不恭。”说着,就朝外面走去楚夫人无法,只得追着那把手上的镯子褪下一只给了那太监。那太监很喜欢,藏在了袖子里,便眉开眼笑的走了。楚蝶舞还呆呆的站在那里,手里端着托盘发愣。楚夫人送了那太监出去,转身回来,见自己的女儿还在发愣。欢喜的叫了一声道:“蝶舞,你走运了!”楚蝶舞茫然的抬起头,在自己的意识里,端木雨该是不喜欢自己才对,怎么会突然赏了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楚夫人不知道楚蝶舞的心思,忙把托盘接了过去,再拿过了那只金步摇,就朝楚蝶舞的头上比去。本来丫鬟婆子都守在门口的,此时却“哗啦”都围了过来,齐声道:“恭喜小姐夫人。”楚夫人忙眉开眼笑的道:“别耍嘴皮子了,吩咐下去,府里的人每个人今天都可以领两贯钱,算是同喜。”那些人听了立即眉飞色舞的施礼道谢,然后一窝蜂的出去领钱了。楚蝶舞还有些不能相信,见室内静静的问道:“娘,这是真的吗?太后真的赏赐了我这些东西?”楚夫人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还是我们蝶舞美丽,气质又好,那太后准是一见了就喜欢,才会隔日又赏。”楚蝶舞笑了笑,任由着自己的娘把那步摇插在了自己的发上,又把那对手链给自己套在了手腕上。楚夫人此时,心里极度欢喜,把刚才对楚蝶舞的不满也扔在了九霄云外。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欢喜着。一晃上午就过去了。楚夫人可能太过高兴了,有些劳累就回房去歇着了。走前帮楚蝶舞把那只金步摇收好,看了看手链道:“这个就戴着吧,也是一种荣耀。”楚蝶舞见手链轻巧可爱便点了点头。楚夫人便由人搀扶着去歇息了。楚蝶舞在自己的房里有些无所事事。一闲下来,自己的眼前就会出现凌空的脸,就会听到凌空冷冷的说着拒绝自己的话。楚蝶舞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便支开了丫鬟,自己闷闷的走出了房间,去府里闲逛。丞相楚勉的府邸也是不小的,假山流水一应具有,楚蝶舞就在府里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小院的外面,见门开着,里面有喧哗声,便随意的走了进去。进了院子才发现,这是中等院子,里面四面有房子,估计是下人们住的,就想要退出来。这时候,墙角传来哭声,楚蝶舞心里好奇,便仔细看了过去。原来,那里正在有六个女孩在练倒立。一身简单的舞衣,质料也很普通,一眼看去就是新进府习舞的舞姬。惯常,楚蝶舞是从不理这些自己眼里的下等人的。此时却突然生了好奇之心。几步走了过去,问道:“你哭什么?”那个女孩忙答道:“我们已经倒立了半个时辰了,教习还不让我们下来,我实在受不了,快要吐了。”楚蝶舞听了冷笑道:“倒立也算是一项基本功,是要苦练的,半个时辰都受不了怎么行?”说着,冷冷的对着正在走出屋子的张教习道:“没有一个时辰一个都不要让她们下来。”张教习见是楚蝶舞站在院子里吩咐,吓了一大跳,忙点头哈腰答应了,然后回去取了那根粗粗的大棒子走出来,想要监督。楚蝶舞今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此时,见刚才那个女孩哭的更凶了。心里火起,马上抢过了张教习手里的棒子就朝那个女孩挥了下去。那个女孩被打得尖叫了一声,摔倒了,果然吐了起来。楚蝶舞却十分的生气,她心里本来就因为凌言的求爱和凌空的拒绝憋着一股火。此刻见这个女孩柔弱的样子就更加的生气,大声喝道:“这点苦都不能吃,还练什么舞蹈,赶快打发了去柴房做苦工。”那女孩听了,吓坏了,立即扑过来抱住楚蝶舞的大腿道:“主子,不要啊,雀儿错了雀儿这就接着练。”说着,马上就去继续倒立,但是,她被楚蝶舞打的受了伤,根本立不住了。楚蝶舞气极了,拿了棒子又打了下去,一棒,两棒,三棒,打得那个张教习都直咧嘴。这时,其他几个女孩看不下去,纷纷下来,三个跪在了地上磕头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出乎楚蝶舞意料之外的是剩下的那两个女孩,非但没跪,还有一个直接拉住了楚蝶舞的胳臂,道:“不要再打了,再打雀儿就要被打死了。”另一个则是一脸冷漠的站在一边看热闹。楚蝶舞一惊,府里竟然有这样大胆的人?仔细看去,见这个女孩相貌一般,但是颇有些气质,而且看着自己毫不畏惧。怒斥道:“大胆,小小舞姬也敢对本小姐无礼,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毫不畏惧,随口答道:“彩蝶!”没错,这个拉了楚蝶舞胳臂的女孩就是云悠,其实她比楚蝶舞还大上一些,只是戴了面具看不出来罢了。这段日子,六个人每天都起早贪黑的练习基本功,身体实在是劳累,故而身体本来就弱的雀儿才会吃不消,常常呕吐。云悠本来就觉得这种方法太不科学,太不人道。没想到今天又出来一个楚蝶舞蛮不讲理的打人。更加的不能忍受,便出面和楚蝶舞发生了争执。晴翠只是在一边冷冷看着,晴翠心里清楚,按照规矩,是云悠犯上了,但是这个大小姐也太过狠毒,打起雀儿来真是冷血。也该教训。故而晴翠没有拦云悠,看看能发展到何种地步,要是云悠吃亏,自己再出手也不迟。一边的张教习可吓坏了。满府谁不知道,得罪了夫人可以活命,得罪了小姐却只有死路一条。忙过来拉云悠道:“彩蝶,你疯了吗?这是正经主子,楚大小姐,你找死了。”说着,就在云悠的身上掐了起来。云悠疼的呲牙咧嘴,自然顾不得楚蝶舞,便松了拉着楚蝶舞的胳臂,闪躲起张教习来。楚蝶舞见了,立即不再打雀儿了,而是挥舞了棒子就朝云悠落了下去。楚蝶舞咬牙切齿的,挥了棒子下去,本想打得云悠哭爹喊娘,却不想,棒子一下子被人握住,牢牢的自己竟然不能再撼动分毫。楚蝶舞一惊,见竟是刚才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那个冷漠的女孩。呵斥道:“大胆,你们今天想造反是不是?”晴翠冷冷道:“打人不对,你改成骂吧。”便一转手,楚蝶舞只感到手一麻,即刻松了拿着棒子的手。棒子便到了晴翠的手里。晴翠冷冷的哼了一声,一扬手,棒子便轻轻巧巧的飞上了屋顶,稳稳的卡在屋脊处,没有掉下来。楚蝶舞和张教习的见了惊讶万分,不由自主的同时张大了嘴巴。晴翠却没有理睬他们,过去拉了云悠的手,然后带着云悠朝屋子里走去。楚蝶舞大张着嘴巴,大瞪着眼睛,指了晴翠的背影结巴道:“她是什么人?”张教习忙弯腰回道:“她们都是新近买来的舞姬,那个犯上的是彩蝶,这个抢棒子的是彩衣。”楚蝶舞结巴道:“她们就只是买来的,怎么这么嚣张?”那张教习听了一咧嘴道:“她们两个一贯如此,但是老爷直接吩咐过,要优待她们,婆子我也不敢过分的管教。”楚蝶舞听了一个巴掌扇过去,呵斥道:“买来的,优待什么,喊了人来把她们两个绑了关进柴房,三天不要给水米。看她们还嚣张什么。”说着,楚蝶舞恨恨的走了出去,不再理睬院子里的众人。那张教习看了看楚蝶舞的背影,再看了看两个人所在的房间,砸了砸舌,立即去屋子里取了锁,走出门去把远门锁了,去找侍卫来绑云悠二人好惩罚两人。那雀儿见了什么也顾不得,马上朝屋子里踉踉跄跄的跑过去,吓的变了声音的喊道:“彩蝶姐姐,彩衣姐姐,不好了,张教习去喊人来绑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