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回头云悠也知道,此时的凌空正在全心的躲避那头领的攻击。这时,只听冷海也喊了起來,“主子小心。”云悠一咬牙,身体的行动快了大脑,身体就挡在了凌空的身后。只听,“嗤”的一声,云悠本能的“啊”了一声,那只小箭便射在了云悠的后背上。云悠只感到后背剧痛,接着便酥麻了起來,身子一软,便栽倒在地上。这样大的动静,凌空和那头领不可能听不到,二人马上身子错开,不再缠斗,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凌空虽然恨云悠,但是见云悠伏在地上,背后插了暗箭,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举了残剑就要刺向那个偷袭的人。这时,那个头领突然喊道:“慢。”然后,他以比凌空更快的身形冲了过去,对准那个方暗箭的人就是一脚。口中用凌空等人听不懂的语言骂了一句。那人则是马上哆哆嗦嗦的爬了起來,跪在地上求饶,当然也是用他们的族语。凌空见了,心里暗暗赞赏,不愧是首领,颇有些大家风范。这时,只见那头领回身看向凌空二人道:“说,你们來到草原意欲何为?”凌空一愣,忙道:“我们沒有恶意,我们只是逃难的,因为在中原惹了官司,便跑到塞外來躲避,并沒有别的意思。”那头领听了,面色凝重的思考了一会道:“今天,是我的人不讲规矩,所以,我便放了你们,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这些异族人,断不会轻饶。”说着,又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扔给凌空道:“箭上有毒,先吸去毒血,再上此药可解。”说完,他飞身上马,朝着他的人一挥手,喊了一句草原话,便纵马跑了。他的那些手下,虽然不愿,也立即放开了冷海他们,跟着上马,齐齐的追随他们的头领而去。凌空怔了怔,望着那些人的背影,只觉得像做了一场梦一般。然而,当凌空再低头看云悠时,猛然发现,云悠已经昏迷了过去,脸色发白。这时,冷海等人已经恢复了自由,马上围拢了过來,齐声感叹道:“好险啊,我等险些丧命。”凌空无言,眸光深深的看了看昏迷的云悠,又看看手里头领给的瓷瓶。冷声道:“你们都转过去。”冷海等人一愣,但冷海却道:“主子,这等贱人,不救也罢,还省的杀她脏了我等的手。”凌空听了眼眸中怒火闪现,喝道:“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冷海一愣,只好不再说话,带头转了身子过去。其他几人也都面色一红,听话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二人。凌空则是,不再犹豫,趁着云悠昏迷,用力的拔下了云悠后背的箭只,痛的云悠的身体跟着一动。凌空的心里百味杂陈,明明这个女子杀了自己心爱的悠儿,可是自己总是对她下不去手。要不是昨夜,梦里梦到了悠儿高兴的前來说自己为她报仇了,自己今早还是狠不下心。而此刻,她竟然为了救自己而昏迷。自己怎能忍心不救她?凌空想到此,把云悠平放在地上,让云悠趴在地上,然后手上用力,扯开了云悠的衣衫,露出了白嫩的后背。便毫不犹豫的朝着伤口吸了过去。云悠的肌肤柔嫩,让凌空差点失神。凌空只好集中精力,摒弃杂念,用力的一口一口的吸出了毒血。吐在一旁,直到伤口中淌出的血液不是黑色,而是变成了鲜红色才作罢。打开了瓷瓶,凌空把草原人给的药撒在了云悠的伤口上。看着白色的药粉撒在了伤口上,渐渐的不再流血了,凌空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是云悠的衣衫已经烂了,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下了云悠的外衫,扯成了布条,给云悠把伤口包扎了起來,再把自己的外衫褪下,给云悠穿好。一切弄好,凌空才冷冷道:“好了,你们可以转过身來了。”冷海等人才听话的转过身來,见云悠穿着凌空的外衫,冷海脸红道:“主子,你的衣衫。”凌空面不改色道:“天不冷,这样也好。”说着,抱起了昏迷的云悠道:“我们还是赶路吧,找个歇脚的地方要紧。”冷海等人忙赞同。忙收拾了行装,凌空跨上了马,然后把云悠绑在后背,才骑着马和冷海等人再次上路。或许是老天垂帘,又是一天的赶路,一行人终于看到了一大片帐篷。依然是冷海过去打探,才知道这是一个贵族部落,常年住在这里,附近还有集市。依旧的,冷海花了银子,有户人家正好有闲置的帐篷,便同意把空帐篷借给几个人住。凌空心里一喜,云悠昏迷着,老是留在野外,箭伤很难愈合。一行人俱都高兴的搬进了帐篷,因为说好了要多住几天,几个人便把东西都放了进去。又找主人家讨了吃食,吃饱喝足冷海等人便早早的歇息了。因为帐篷还算宽敞,凌空便在一角拉了绳子,搭了个帘子,把云悠安顿在帘子里面。此时,见天色已经微黑,而冷海等人都已经睡熟,凌空才担心的进到了帘子里面,坐在了云悠的身旁。云悠的背部有伤,凌空怕碰着,这时是让她趴在那里的,脸侧趴着,见她依旧面色苍白,但是嘴唇已经恢复红润,伸手探了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凌空的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毕竟,云悠还活着,并沒有死去。或许是因为自己已是平民,沒有朝中那原來王爷身份的压力,或许因为这是草原,沒有凌言的追兵时时虎视眈眈的威胁。凌空此刻反倒感到一身轻松。无意的细细端详着云悠的相貌。凌空惊讶的发现,云悠其实和以前的悠儿有很大的不同。自己的悠儿很是清瘦,那眉宇间不论是醒着睡着,都有种化不开的忧愁。而眼前这个女人,现在她的眉间是舒展的,即便是在昏迷着,也能感到她身上的恬淡和纯真。回忆起來,这次,她出现以后,一直试图着和自己说一件事:她不是水云悠!是的,沒有了压力的凌空猛的响起來,这个女人初初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就一再的说着,自己不是水云悠。而且,她也不记得任何关于自己的悠儿的事情。如果是凌言特意培训的,怎么会连这一点伪装都沒有培训好?凌空的心口隐隐的疼,回忆再次清晰起來,一次次的,她一再的表明,她不是水云悠,而且她也曾多次试探,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她还是曾经的水云悠。难道,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让自己认识了这样两个相象的女子?想到这里,凌空对于面前女子的恨有了一丝动摇。但是,凌空又想起,那时,自己发现水云悠的尸体的时候那些人言之切切的指证,说眼前的女子就是凶手。一阵纠结的痛苦萦绕在凌空的心头。凌空痛苦的起身,不想再看那纯洁的面容,急急的走出了帐篷。今夜,月色正明,皎洁如圆盘一样挂在天边。凌空站在帐外,长长的叹息,满面的惆怅。这时,微风吹來,有些清冷,凌空打了个冷战,清醒了许多。其实,很简单,这其中一定有人作梗,要么是面前这个女人撒了谎。要么是那些指证凶手的人撒了谎。凌空思索着,信步帐篷间散步。这个部落不是军营,因此也沒什么哨兵,因此,在这里散步,倒也自在。许多的帐篷密集的分布着,外面是坚固的围墙,有着牢固的大门关着,防止晚间有野兽进内。凌空看着这异族的营地,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涩。也许是月亮太过明亮,也许是对异乡的处处陌生,凌空今夜心里思绪如潮。一会想起了自己和水云悠的那些甜蜜往事,一会想起了云悠到來之后那些模糊的温情。一会又想起了凌言的虚与委蛇和狠狠一击。凌空的心狠狠的疼了。手里一按佩剑,长剑出鞘,便在月下舞动了起來。月光下,一名男子,长身玉立,一柄长剑武得如蛟龙出水,在月色中尽情挥洒他的苦闷。远处,一阵掌声突然响起。凌空一愣,收了招式,转身望去。只见远处,一位异族长者信步走來,正在边走边击掌。凌空抱拳道:“是否在下打扰长者休息?”那人走近了,摇头道:“是我自己睡不着,出來走走,正巧看到你武剑,并非你打扰了我。”凌空听了,才礼貌的浅笑。毕竟是异族人,凌空还是警惕的。那个长者长着花白的胡须,身上衣裳华丽,站在月下道:“不知道你们何以來到这里?这并不是你们的领地啊!”凌空听了,惆怅道:“家道中落,仇人追杀,躲债而已。”说着,叹息了一声。那名长者颌首,道:“不知道你们还要到何处去,可有目标?”凌空怅然道:“來到这里,全是因为迫不得以,我们并沒有什么目标,只想找个安定的地方长期的安顿下來。”那名长者笑了,道:“我是这个亲族的长老,叫鄂尔泰,今年六十五,如果事情真同你所说一般,以你的身手,我倒是有意留你们几人在我们这里长期住下,帮助我训练一些青年勇士,好保护我们亲族的安全。”说完,他的眸光闪亮,看着凌空。凌空愣了一下,沒想到这位长者如此的信任和豪爽。脱口而出道:“你真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