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一身白衣飘飘,明显领先了众人。本來场地周围嘈杂的人声就忽然间都沒有了,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紧了这名穿着白色衣衫的中原人。云悠和娜拉更是,就保持了一样的姿势,只有眼睛随着凌空转动。看着凌空领先了,冷海跟在后面,看着凌空转弯,看着凌空穿越障碍。就在过了一多半赛程的时候呢,凌空已经明显超过后面的人两匹马的距离了。观众中爆发出惊人的喝彩声。草原人是外向的,看到骑术好的,不喜欢也忍不住喝起采來。就在众人都以为凌空稳操胜券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跑在后面的一匹马,忽然受惊了。把骑手甩了下去,然后自己通过转弯中间的场地,直直的朝凌空的马就撞了过去。一切只是发生在一瞬间。人群中的喊声沒有了,人们都惊呆了。马上,几秒后,那匹疯马就要撞上凌空的马,后果不堪设想,凌空不但无法继续比赛不说,连人都有可能被疯马踩踏受伤。就在众人以为惨剧一定会发生的瞬间,一个凌空身后的黑衣人突然腾跃而起,整个身子朝那匹烈马撞了过去。下一秒,那个人很稳很重的撞上了烈马的前半身,由于冲力太大,他把疯马撞倒了,然后紧接着对那匹疯马拳打脚踢一阵,那匹马躺在那里叫唤着,却站不起來了。云悠看的清楚,那个穿了黑色袍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冷海。瞬间,云悠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果然,冷海的忠心不是假的,关键时刻,他保护了凌空,放弃了自己的比赛。因为,他落地了,落地了就是自然淘汰了。而凌空则是继续领先,在人们还在惊讶的时候,率先冲过了终点!雷鸣般的欢呼声响在下一刻。许多人朝凌空涌过去,凌空,这个草原人眼中的异族人竟然真的取得了这次赛马的第一名,冠军。尤其是鄂尔泰部落的男子们欣喜若狂,冲了过去,把凌空从马上拉下來,然后抬起來,高高的抛起,一次又一次。许多的姑娘把手里的花环也扔向了她。娜拉激动的红唇颤抖,站起身來一下子抱住了云悠道:“大哥哥赢了,大哥哥真的赢了。”云悠也回抱着娜拉。眼中的泪,激动的流了下來,哽咽着声音道:“沒错,他赢了,他沒事。”两个女孩子就那样静静的抱在一起,哭着,高兴着。云悠用余光看到冷海一瘸一拐的走了回來,他应该是受伤了。但是那是意外,沒有人理会。接下來盛大的狂欢开始了。人们开始了疯狂的尖叫,跳舞,喝酒,洒酒,凌空去领了奖金和一只象征强者的镀金匕首,刀鞘上还镶了小小的宝石。看到凌空向众人高高的举着奖品,连鄂尔泰也老泪众横了,不管怎么说,凌空的荣誉就是他这个部族的荣誉。从一个空有盛名却沒任何实质无力的软弱部族突然间就一连夺得了两个第一名。连鄂尔泰都觉得如坠梦中。接着,男人们拉了凌空去庆祝了,云悠和娜拉激动了一阵过后,只能先回营地跟着营地里的女眷庆祝。走下看台的时候,云悠看到冷海正在费力的上马,旁边的张桥他们的表情各个凝重。云悠鼓足勇气走了过去,问道:“冷海,你沒事吧?”冷海看了云悠一眼,虽然说不上友善,但是沒有怒斥云悠,淡淡的,什么也沒说,只是一拨马头,和张桥他们远去了。娜拉追了过來道:“大哥哥的手下还很是忠心,今天要不是他舍了名次去撞那匹马,大哥哥就出事了。”云悠看着冷海的背影,轻声道:“他舍的不是名次,是性命。”娜拉惊讶了一下,云悠沒有再说话,拉了娜拉坐上了回去的马车。狂欢,整个晚上只有两个字。男人们去和外部族的人一起狂欢,女人们则是在自己的营地里狂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称赞着整个中原來的男人给部族带來了荣誉。云悠见娜拉用草原话和部落里的小姑娘说笑的欢畅,便趁着娜拉不备,独自一人走出了帐篷。今天的事情其实凶险万分,沒错,现在凌空是赢了,可是要是沒有冷海,也许此刻的凌空已经受伤了,甚至躺在大帐里动也不能动。鄂尔泰他们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只顾着庆祝,连问都沒有人问一声,这实在让人心寒。看着营地里醉的乱七八糟的身影。云悠心里烦闷,便走去了那距离营地不远的湖边,记忆中那里是个美丽的地方,会让人心情愉悦。慢慢的踱到了湖边,云悠才发现,自己又错了。草原大会已经进行了两天,从第一天的马球到第二天的赛马,太多表现男人勇敢的机会了。现在的湖边已经不是出來时盲目对歌的情形,而是一双双一对对情侣亲密依偎的情形。男子们比赛的英姿已经吸引到了他们心仪的姑娘。云悠轻轻叹息了一声,看看躲在半明半暗处的一对对情侣。只好转身去了篝火旁,那里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弹着琴,唱着歌,他们的身边也有姑娘围绕。云悠一个人在湖边走着显得分外的孤单。但是,云悠还是过去取了两个肉串,自己独自去了湖边近水处,坐在黑暗的地方默默的吃着肉串。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既有为了凌空高兴而激动,也有为了凌空的危险而难过,还有面对那对对情侣自己感到的孤单。不自不觉,眼泪竟滑落了下來。忽然,一颗石子落在了湖里,冰冷的湖水溅在了云悠的面颊,云悠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擦了脸上的泪水。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过來,“你哭了?为什么?”这是一句草原男人说的不熟练的中原话。云悠一听,就知道了是谁,不由得身子一抖,想要回头去看。忽然,一个厚实的怀抱抱过來,低声道:“不必看了,就是我。”云悠被男人从背后抱着,不由自主的颤抖,道:“你怎么在这里?”拓跋佐轻笑了,“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在这里?是我先來的,但是你沒有发现。”一句话,让云悠沉默了,沒错,自己过來时,的确沒有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附近还有沒有人。拓跋佐不理会云悠的沉默,而是一下子抢过了云悠手里的一串肉串,咬了吃了起來道:“娘子真乖,居然记得给为夫也拿一串。”云悠气急,挣扎了几下,可是拓跋佐的力气太大,云悠徒劳无功,只好作罢。拓跋佐一手搂着云悠的腰身一手拿着肉串吃着,啧啧叹道:“真好吃,小娘子拿的就是好吃。”云悠气愤,正想要牙尖嘴利的骂回去,拓跋佐却突然道:“你的男人运气真好。”云悠听了不解道:“什么意思?”拓跋佐若有所思道:“今天扑向疯马的是他的兄弟吧。”云悠嗯了一声道:“是他的属下,很是忠心很好的一个人。”拓跋佐冷笑了道:“我早想到了,不然谁会那么好心,那种情形下会去奋不顾身的解围。换做我,我的兄弟能做到的也沒有几个。”说着,强壮如他的人竟然沉默了,只是撕咬着肉串。云悠忽然间想起一件事,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瞪着男子的面庞道:“今天捣鬼的是不是你,那匹马是不是你弄出來的?”拓跋佐听了也转过头來看着云悠,忽而调皮的笑了,道:“你猜呢?”云悠气结,自己知道还会问吗?便转过头來不再看他。拓跋佐把手里的肉串吃完了,见云悠未吃,便一把抢过了云悠手里的那串。放在唇边咬了起來,云悠无语。拓跋佐边吃便道:“我好歹也是草原英雄,害人会做的那么明显吗?”云悠讶然,这个是在标榜他是好人吗?男子也不用云悠回答,接下來阴险的笑了道:“我要做自然也是让别人看不出來的。”云悠惊讶的在看向他,拓跋佐哈哈大笑起來,道:“沒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云悠这次真的有些生气,追问道:“那你是说明天你会毫无痕迹的暗害他?”拓跋佐此时已经吃完了肉串,扔了手里的签子,道:“沒错,所以你尽可以去警告他,要小心。”说完,他松开了云悠,站起身去了湖水里洗手。云悠看着拓跋佐恨得咬牙切齿,他竟然这么张狂。心里有火,站起身來,一脚就朝拓跋佐的背后踹去。拓跋佐沒有防备,一下子被云悠踢的身子一倾,上半身就落在了水里,湿了。云悠知道闯了祸,吓得转身就跑。只是,下一秒,云悠就被拓跋佐抓住了一下子摔在了草地上。云悠被摔得浑身疼,眼泪都流了出來。但是,马上,男子的身子扑了上來,把趴在那里的云悠搬了过來,男子的大手一下子拉开了云悠的腰带,另一只手把云悠的两只手反锁在身后,男子的眼中喷着怒火,暴喝道:“知道惹恼了我拓跋佐的下场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