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弄清楚了,自然要在江南侯苏越治面前做个交代,今日苏越治并未外出,而是在大厅里坐着,脸上写满了怒气。宛姨娘和夏姨娘坐在他下首两边,有所不同的是,宛姨娘下巴微昂,如果细看,她的眼里浮着一丝得意,而夏姨娘正好相反,耷拉着脑袋巴巴地望着苏越治,眼里闪着泪花,似乎正在向苏越治求情。沈倾城暗惊,竟然将夏姨娘拖了出来,看来宛姨娘的本事不浅啊。苏婵娟乖巧地见礼,苏伊雪几个也陆续来了,就连苏伊伦,也由奶娘看着在小杌子上坐了,看来,苏越治是打算抖一抖家长的威风,好好肃清一下府中的恶行。众人都坐定,宛姨娘一声清喝:“将红拂押上来!”很快,两个身材高大的粗使婆子架着一个少女进来,正是红拂,只是今日不像以往,像是受过了刑,头发和衣衫都十分凌乱,身上还渗着血,两腿完全支撑不起身子的重量,就那样由婆子半拖半拉着进来,婆子手一松,红拂跟死狗一样瘫坐在地上。“红拂,你招是不招?”宛姨娘目光直射向她,红拂一个激灵,畏惧地躲开视线。“红拂,你快说啊,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夏姨娘频频地给她使眼神。若是红拂不说话,所有人应该都会认为是她的主意,她自然不会承认。红拂听见夏姨娘的声音,眼神有瞬间的失神,她呐呐地看向她,顺着她的眼睛看去,沈倾城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剖开来一样,她又是一阵颤抖。“红拂,大小姐的药是你去抓的,里面的动物皮毛是你偷偷放进去的?”苏越治冷森森的问。“是!”红拂垂下头,自己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关系了,索性承认了吧。“说,是谁让你这样做?”苏越治的目光扫向夏姨娘,吓得她险些滑下椅子,忙正了正神色道:“侯爷,受害的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会害自己的骨肉啊?”夏姨娘还未说完,苏越治狠狠地盯她一眼:“所有子嗣都是养在正室名下,这个你莫非忘了?”“没,夏荷不敢忘!”夏姨娘心慌意乱,暗悔,她怎么说错了话?苏越治继续看向红拂,她嘴唇哆嗦了几下,扫视全场,最后定在沈倾城的身上,那目光让她顿感不妙。红拂开口了,却没有狡辩:“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当日碰到哥哥,听说我娘病了,悄悄回了趟家,奴婢的小侄子养了只猫,大概、大概就是那时候沾到的吧,奴婢也不很清楚。”“混账!”苏越治一拍桌子,红拂惊了一跳,又道:“侯爷,奴婢也只是猜测,而且……”她忽然犹豫了,夏姨娘眼睛一亮,追问道:“而且什么?”红拂眼角小心翼翼地扫过沈倾城,她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红拂狠了狠心,破釜沉舟大声道:“奴婢以为,比起奴婢的无心之失,沈小姐刻意为之,跟这件事更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