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甚高?”夜溟闻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不久前的一幕,钱无双被戴着鬼面具,身着绯色长袍的人劫持,现如今他再度出现在此地,难不成,他是四大护法之一,这次邪教全部出动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人,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邪教教主——夜魅,也就是主人您……”有人谨慎的抬头,小声的提醒道,但随即便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听到这话,钱无双看向夜溟的目光便有些复杂起来,夜溟,夜魅,如此相像的名字,难不成那邪教教主也是夜家人?可是她听说夜家现如今只余夜溟与夜华二人,其余人都早已亡故,那这个夜魅又是何人?“尽快查清他的身份以及来历,若能活捉便直接送到云之府上,交由云之处理!”夜溟闻言,眸色一黯,沉声吩咐道。说完,他手一挥,便命一众暗卫退下,他淡淡的举起手来击掌,不多时便有几人纵马而出,他们的身后跟着的竟是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那全身黑油油的马儿迈着方正的步子,悠闲的来到夜溟面前,很是亲昵的用头蹭了蹭,而后便老实的立在一旁,不时冷眼瞟一下站在旁边的钱无双,那眼神看上去竟像是在鄙视她一般。见状,钱无双立时来气了,夜溟整日欺负她也就算了,现如今竟然连他的马也来欺负她,这也太没天理了吧!“乌雷,不得无礼!”谁料她还没发火,便听到夜溟低声斥责道,那马儿听到这一声斥责,竟当真委屈的低下头去,还很不甘心的看一眼自己的主人。它那副样子当真像极了一个孩子,钱无双好奇的上前,却被它猛地转过头来鼻孔喷气的样子吓了一跳,似乎对于捉弄钱无双很是上瘾,看到她害怕的向后退,它便得意洋洋起来。见状,钱无双算是明白了,这匹马竟然如此傲娇,还敢不听主人的话,太可恶了,看她怎么教训它!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着它,不时的在它周围走动,惹得乌雷甚是不爽,但是又因为主人的命令而不得发作,只好不时的冲着钱无双喷气,却没想到,现如今非但吓不到她,反而让她更加嚣张起来。夜溟等人见状,都饶有兴致的看向钱无双,看她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是真的对乌雷好奇,而是有所图谋,果然,就在众人即将失去兴趣的时候,她出手了。钱无双以最快的速度从马尾巴上揪了根毛下来,而后迅速退后数步,很是聪明的退到夜溟身后,然后拿着马尾巴上的那根长长的毛在乌雷的眼前晃来晃去!哼,一匹马也想欺负她,想得美,它家主人是因为实力太强,她现如今欺负不了他,但是一匹马还想欺负她也太过分了,不让它尝点苦头,它就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不好惹的。“嘶——”乌雷因为尾巴上的毛被揪,立时痛得大叫起来,并愤恨的瞪着钱无双,一幅要将她吞下去的模样,只可惜主人还挡在她面前,它没办法放肆,只能不停的冲着她发火,却怎么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见状,引领着马车前来的几人立时大笑起来,其中一人笑得最为夸张,竟差点自马上跌落下来,他边笑边伸手指着乌雷道,“乌雷啊乌雷,真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他的笑感染了众人,大家都冲着乌雷大笑起来,就连他们的马儿也被这气氛感染,竟也嘲笑起乌雷来,气得乌雷更是暴躁了几分。夜溟摇摇头,伸手自钱无双手中扯过那根毛,在乌雷面前摇了摇,正色道,“这是对你的教训,她可是你的主母,你怎么能对她不敬呢!”这话一出,众人立时收声,都不敢相信的看向钱无双,怪不得主人如此厚爱于她,原来是未来的主母啊,这可真是大喜事一件啊。“属下景焕,洛弦,逍遥见过主母!”那三人闻言,立时收了笑意,纷纷跃下马来,正色看向钱无双,而后恭敬地向她行礼道。三人皆是夜溟最得力的剑客,更是智勇过人的英雄豪杰,只因为佩服于夜溟的雄才大略,才甘心跟随,现如今听到主人有了主母,更是兴奋,只因为主人说过,待他成家,便是他立业之时。三人压抑已久的冲动,终于要随着主母的到来而暴发了,怎么能不激动!又是主母,钱无双无力扶额,这些人就只会喊这两个字么,当真是让她无语至极,他们就那么肯定她一定会嫁给夜溟,还是说这世上的男子都死光了,所以她就必须得非夜溟不嫁了!越想越气,但是又发作不得,这个时候不是她生气的时候,她只能硬生生压下心中的怒火,将面前这三人的样子一一记下,现如今没办法整治他们,以后总有机会。想着,她便挑眉看向他们三人,一幅你们都给我小心点的样子,瞪得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抖,没想到这刚碰面就把未来主母给得罪了,三人立时不解的面面相觑。夜溟见状,摇摇头,笑着将她先扶上马车,而后跃上马车伸手一指那仍旧呆呆站在一旁的车夫道,“怎么?不想回去了?”闻言,车夫立时回过神来,他方才是被这一幕幕的惊险景象给吓着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他怎么可能不受到惊吓,但现如今再看向那些凭空出现的人时,心中竟然觉得豪情万丈,从来没有如此扬眉吐气过,看来他家的小家主日后定也会是个风云人物,他得尽快适应这一切才行。想着,他便恭敬地向夜溟行了礼,而后便上前轻拍了下乌雷的头道,“以后还要多多照顾了。”乌雷闻言,竟当真得意的打了个响鼻,而后便高傲的扬起头来,准备前进,车夫见状,又是好一阵感慨,直到他跃上马车,驾马前行之时,心情还未平复。这马果然是好马,不仅全身的毛乌黑油亮,而且竟然还通晓人性,更厉害的是,它的脚程比任何一匹他见过的马都快,而且又稳又平,如此好马竟然屈于拉马车,当真是有些奢侈了。似看出车夫的怜惜之色,与他同行的三人皆笑着看向他,景焕笑了笑道,“你不必心疼乌雷,他只是今日一日驾马车,平日里可是只有主人才能碰它的。”“是的,若不是主人吩咐,平常人难以近它身,即使靠近也会被它一脚踢飞,它的脾气可暴着呢!”洛弦亦附和道。唯有逍遥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的看向前方,似在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什么。车夫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今日有幸驾这样的好马,已经十分荣幸,与夜公子以及这样三位公子一起同行,当真是激动万分,这辈子恐怕是不能忘记的了。一路无话,马车中夜溟靠着车壁闭目养神,钱无双则开始打量这辆马车,这马车似与普通马车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来,仔细伸手触摸,便感觉到这马车的四壁像是以玄铁铸成,如此沉重的马车,乌雷拉起来竟然毫不费力,这下子她便知道乌雷真正的实力如何了,方才不自量力的欺负它,当真是有些莽撞了。不过,谁让她有夜溟可以当挡箭牌,哪怕乌雷真的生气了,还有夜溟可以帮她挡上一挡,她又为何不能欺负那匹马!想着,她便也释然了,这玄铁铸造的马车确实平时也不能被拉出来的,马再有体力,也不可能拉着如此沉重的马车到处跑,所以,只有今日一日,乌雷是驾马车而行的。其实,他是担心她的吧,想着,钱无双转头深深的看向夜溟,只见他自然的靠在车壁上,长眉微微紧拧,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但是却又并不打算将那事情说出,就像她一样,心中有事,却只想自己承担,他们在这一点上,当真太过相似了。“再看下去就要收银子了。”正当她看得入神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夜溟冷不丁丢出一句话来,立时囧得不行,但是她仍旧故作镇定的道,“那你平日里也看我了,银子拿来!”这话一出,夜溟便再也无法闭目养神下去了,他睁开眼睛,猛地闪身至她身边,慢慢欺近她的面前,沉声道,“你看我的时候较多,所以你要付的银子比我多。”“才怪,明明是你看我的时候多,银子拿来,或者你没带在身上,写个借据也可以!”钱无双听他越发的无耻,心中一动,也学着他的样子直直地盯着他道,她就不信,每次都是她败下阵来。“借据,这个不错,那你也要写给我才行,就写……”夜溟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眸色渐渐复杂起来,“就写你欠我一辈子的银子需要还!”“那你就欠我两辈子,反正无论你说我欠你多少,你就欠我多一倍!”钱无双立刻还嘴,哼,一辈子的银子,他想得真美!“好啊,我不介意欠你两辈子,哪怕是生生世世也是可以的!”夜溟说着,唇角扬起,越发靠近她来,直到二人之间只隔一指的距离时,他才停住。钱无双这时才回过神来,这个人真是的,为什么说着说着话就非得要跑到自己身边来,而且还离自己这么近。平常他们离得再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今日被连着唤了两次主母,她心里便开始想七想八,胡思乱想起来。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住,没有任何准备的钱无双立时身子向前倾去,很是顺利的扑到夜溟怀中,而因为他们方才离得这么近,所以现如今,是钱无双直接撞上了夜溟的下巴。被撞得生疼的夜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人,此时她正趴在自己的怀中,不停的揉着小脑袋,方才离得那样近,这样突然停下,理应是她与自己……可是为什么竟然会是撞上了自己的下巴!越想越气,他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火,长眉不悦的挑起,心中不爽到了极点,难得的好机会,竟然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主人,马车的车轮掉进了坑里,属下们正准备抬出来,还望主人与主母不要乱动。”马车外传来景焕的声音,似乎对于这样的意外并不奇怪,他的声音异常的平静,马车外亦没有传进来更多的声响,这让马车内准备起身的二人顿时僵住了身子。马车被人用力抬起,却因为用力不均而再度掉落下去,顿时躺在夜溟身上的钱无双立时便向前滑了下,原本跌在他下巴上的额头再度撞了下,于是,钱无双彻底怒了。方才是意外,现如今他们要将马车弄出来,却不让自己动,而又不能一举成功,当真是太笨了。于是她便不管不顾的两手撑在夜溟的身上,直起身来,冲着马车外面低吼道,“外面难道就没有个木头什么的吗,直接用长长的木头嵌入坑中,稍稍用力便可解决的小事,你们还要弄多久!”这话一出,马车外的人立时惊得抬起头来,于是方才刚刚商量好一起用力的几人再度失了手,这下子钱无双不再撞上夜溟的下巴,而是直接从他身上滚落下来,幸好夜溟眼疾手快,不然她就直接从倾斜的车厢中滑出去了。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单手用力在车壁上借力,而后身子一旋,稳稳地落下,却不等他开口询问,钱无双便气呼呼的走出去,跳下马车,怒瞪着面前的几人。夜溟见状,摇摇头,亦随着她一同跳下马车,二人一前一后向着那几个正奋力将马车抬出来的人走去。单单是钱无双那怒气冲冲的气势便让方才已经做错事的几人惊呆了,而刚才又听到她所说的方法,几人立时面面相觑,原来他们在方才竟然那样笨,连那样简单的方法都没想到,只凭着自己的力气大,而徒手将马车搬起,可惜这玄铁所铸的马车实在太重,所以几人虽然搬得起来,却仍旧没有将马车成功抬出坑外。钱无双愤愤地盯了他们一眼,而后转身便身着不远处的树林中走去,不多时就找来一根长木,她随手将长木往车轮下一放,只命令车夫与她一起用力,马车顿时轻松的被翘起来,而后夜溟命乌雷向前拉,马车便自坑中而出。如此轻松的事情不过在眨眼间便完成,而方才这几个大男人却弄了半天也没弄出来,当真是无比汗颜!钱无双拍拍手上的尘土,很是鄙夷的一扫那几人,再度跃上马车,并不曾说什么,她现如今算是明白了,这些会武功的人其实都很笨,遇事只凭蛮力来解决,都不曾想过会有这样简单而又省力的方法的,当真是笨到家了。她自幼涉猎众多书籍,不论是正统的各种经书,还是兵法谋略,她都曾看过,而最吸引她的则是那些野史与趣闻,那些趣闻中所记载的都是些诸如她方才所用的方法一般的东西,一般人想不到的方法,她都会从那书上看到,而又因为野史中经常会出现一些古怪离奇的事情,她便见怪不怪,对于那什么鬼面具绯衣人根本一点也不害怕。也因此,她的胆子比一般人都要大,而且心细,多智,善思,这样的心境对身为家主的她来说,实在是好处多多。她这小露一手不要紧,却立刻将夜溟手下的三人收服了,他们都是遇事只凭最先想到的办法去做的人,所以对于这样简单省力的方法还真的一时想不到,尤其是车夫,更是崇拜起钱无双来。夜溟好笑的看着四人,轻松跃上马车,淡淡吩咐道,“启程吧!”四人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驾马前行,却都不时的转头看向马车处,因为里面所坐的,一个是惊世之才,另一个却也丝毫不输于他,这二人果然是绝配啊!夜溟回到马车中坐在她身边,这次反而成了钱无双闭目养神起来,她方才小露一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原本极其简单的事情,非得弄得那么复杂,而且方法如此笨拙,这让她想到钱家酒楼的帐薄,她一开始是看不懂的,后来在那掌柜的解释下,她才明白过来,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太过麻烦。不行,她得想个法子,将帐薄简化一下才行,那帐薄上东一笔西一笔,全是乱七八糟的帐目,非但看不清楚,也算不清楚哪一笔是进项,哪一笔是出项,虽然最后算出来的是盈利的,但是中间的帐面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这样一来,极其容易在里面作假。想着,她脑中便突然闪现出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来,对了,她曾经在杂记中看到,有人嫌家中帐薄太过复杂,竟然直接简化成了进项与出项两样,而到一月满后,再将其中所有进项与出项相减,便可得出一月的盈利状况,而且中间的帐面也极其清楚,他发明了这个方法后,因为极其好学又好用,而且帐面还一目了然,无法在里面作假,一时间竟传扬甚广,只是这方法却不曾在玄武国使用,难不成,这些杂记不是玄武国的?可是钱家的藏书阁里为何会有别国的杂记,还有那些野史也根本不像是玄武国的,她以前不懂事,只拿那些书当成是好玩的小人书来看,现如今仔细想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越想越投入,慢慢地却有些困了,她的头歪歪的靠在车壁上,随着马车的轻微晃动而颤动,夜溟见状,伸手自然的将她的头轻轻放低在自己的肩膀上,当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时,他突然觉得,就算这样一辈子让她靠着,他也是心满意足的。马车继续前行,穿过树林,回到热闹的大街上,不多时便来到钱府门外,钱无双还未醒来,但是此时夜溟也不方便将她抱出去,现如今天色还早,他便命车夫继续赶路,绕着都城慢慢转悠,却特意吩咐了往偏僻,人少的地方行去,这样便不会打扰到她睡觉。起初马车外的人不明白为何主人突然改变了主意,直到车夫不小心从飘荡的车帘下看到里面的一幕时,这才明白过来,车夫小声的将马车中的情形告诉了马车外的人,于是众人立刻明了,都不再好奇,而是专注的看向周围,这个时候可千万别有什么人出来打扰主人与主母才好。马车一路慢慢悠悠的又转了一圈,这才回到钱府,此时已经是夕阳西斜之时,正当夜溟想要唤醒钱无双之时,她却自己醒了过来,因为刚刚清醒,还不太清楚现如今的处境,只是呆呆地眨眨眼,而后便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完全醒过来。当她转过身去看向身后的人时,才明白自己并不是在自家房中睡觉,而是靠在他身上睡了一觉,不过,他也真是的,竟然没有提醒她,哎,算了,睡了一觉,心情不错,就不与他计较了。想着,她连话也没跟他说一句,便径直跳下马车,而后将车夫拉下来,向着正掀帘而望的夜溟挥挥手道,“多谢师父送徒儿回来,师父一路好走,徒儿不送了!”说完,便率先转身向着钱府大门走去,竟当真没有作势要送一下夜溟的,这一幕将所有人都看呆了,尤其是夜溟带来的三人,他三人很是不解的看向未来主母,这样对主人说话的人,还是第一个,而且,主人竟然不生气,这也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回府。”夜溟静静的看着她走进钱府大门,而后才将车帘放下,淡淡吩咐道。车夫已经离开,他是钱府的下人,自然要回钱府去,现如今的马车竟然是无人所驾,但那乌雷却像是听懂了夜溟的话,竟当真迈着方正的步子向着夜府的方向而去。而跟随在侧的三人却见怪不怪的跟着一起离去,乌雷向来都是识途的,这到钱家来是车夫为它指明方向,但是回夜府去,却是不需要任何人指明方向的,因为那里也是乌雷的家。待夜溟一行人离开后,钱无双便再度自大门后走出来,深深地看了那马车一眼,逸清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与她一起静静的看向那马车。“大小姐可是在想那马为何如此神奇?”逸清淡淡开口,却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钱无双头也不回的继续看着那马车,点点头道,“逸清叔可知道那马车是用玄铁所铸,一匹马就算有再大的力气,也不可能拉得动那马车,可是这匹叫乌雷的马却可以。”“大小姐知道世上有一种马叫汗血宝马,那大小姐又可知有一种马叫做绝世无匹!”逸清仍旧淡淡的说着,似乎并不意外,对于夜溟的一切,他跟在老爷身边已久,自然是了解的多一些。“绝世无匹!”钱无双听到这话,惊讶地转过身来,不敢相信的看着逸清道,“我只在书中看过这个名字,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神奇的马!”“确实,那名为乌雷的马便是绝世无匹,它有着无与伦比的力气,以及比所有的一切都快的速度,这是拉玄铁所铸的马车,若大小姐看到它与所有的马一起奔跑的景象,便知它有多么的厉害。”逸清说着,神色间竟是淡淡的向往与留恋,当年看到这马与所有的马匹在草原上奔驰的景象,此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如此好马,爷爷为何没弄到手!”对于好东西,爷爷可是从不手软,更何况爷爷手中银票从来不曾少过,想要买下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钱无双对于这件事更加好奇了。“因为这马根本不曾被人驯服,而驯服它的第一人将会是它永远的主人,此马还有一种天生,一生只认一主,若是主人死去,它亦会感知,而后便不顾一切的自尽于主人坟前,”逸清说到这一点的时候心生感慨,“它的主人,便是夜溟。”“原来如此。”听到这里,钱无双便明白过来,如此绝世无匹的马竟然被夜溟驯服了,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要赶超他,实在是件困难的事,不过,虽然不能赶超他,却是可以抓住他的小辫子,以后时不时的要胁他一下也是不错的。想到此,她唇角的笑意慢慢扩散开来,以后的日子,她定会千方百计的将他的小辫子揪出来,以便她控制住这个近乎神人的男子!“老爷吩咐,大小姐若是回来,便去见他,他有事要与大小姐商议。”逸清注意到她嘴角的笑,亦笑着看向她道。钱无双点点头道,“好,逸清叔,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就麻烦你了。”“为钱家尽心尽力是逸清的责任,大小姐不必如此。”逸清闻言,心中一动,便仍旧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而后便与她一起回了钱府。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钱老太爷的房间,却见房中竟跪着一个人,那人的背影有些陌生,钱无双看不出来那人是何人,但是可以预见,此人定与爷爷寻自己有关。“爷爷,无双回来了。”钱无双大步走进房间,向着居中而坐的钱老太爷深深一礼,这才坐下来,静等着爷爷开口。“无双,这个人趁着你离开钱府之时,广传谣言,说你遇袭身亡,弄得钱府上下人心慌慌,现如今你安全回来了,此人便交由你处置。”钱老太爷冷冷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那人,抬起头来看向钱无双道。钱无双闻言,秀眉微蹙,她确实与夜溟两次遇袭,但是这个人似乎得到消息的速度太快了些,她这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一日,可是现如今这人竟然将自己遇袭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应是一早便知自己会遇袭,所以才会有此把握,散播这样的谣言。“说吧,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她想到此,便也不与那人多费口舌,这样的人越是绕着弯的问他,他越是会跟你虚耗。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那人闻言,却像是入定一般,根本不理不动,仍旧跪在原地,仿佛打算就这样耗下去一般。见状,钱无双站起身来,自发间抽出一根银簪来,走到他面前,将尖利的银簪尖直指向他的眼睛,沉声问道,“我只问你两遍,这是最后一遍,若你还不说,我便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话一出,再配合着那闪着寒光的银簪子这么一吓,那人立时身子颤抖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的求情道,“小人,小人只是听从主子吩咐,她让小人这样说,小人便说了,这是主子给小人的,说是事成之后还会再赏给小人一些。”“你主子是谁?”钱无双闻言,直起身来,将银簪重新插入发间,哼,如此胆小如鼠的人竟然也派来充当奸细,那背后之人也实在太不高明了。“是荣姨太。”那人吓得身子不住颤抖,不等钱无双再问一遍,但直接将幕后之人供出。这话一出,房中众人皆是一惊,原本钱无双得到的消息,是钱荣氏准备对身在俪山别院的娘亲不利,现如今竟然只是声东击西之策,竟派人跑来府中造谣,当真是恶毒。若是她当真被人杀死,现如今谣言四起,爷爷也有可能招架不住,到时她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钱府,撑起一切,当家作主。好一个钱荣氏,她既然知道自己遇袭,那便与那些刺杀的人有关系,她就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有让夜溟将那些刺客的身份问出来,便放夜溟离开了,不行,她得去寻夜溟,连夜将那些刺客的身份问出来,而后才可以将钱荣氏一举铲除。“爷爷,这人便暂交你看管,我必须去找夜溟问清一件事,”钱无双说着,转过身来看向逸清道,“逸清叔,从现在起,府中再有人相信谣言并到处传播者,一并抓了,严刑审问,一定要将所有散播谣言之人全都抓起来,另外,若钱荣氏敢在晚上过来,便将她困在府中,让她进得来,出不去!”钱老太爷与逸清同时点头应下,钱无双转身便急急向外赶去,她必须抓紧时间,将那些刺客身份弄清楚,而后,便可以一举定了钱荣氏的罪,既然她知道这些刺杀的事情,那这些事情一定与她有关。从未有过如此的兴奋感觉,让钱无双差点便激动得飞了起来,她出了门,便自小路急奔庆云楼而去,她还记得,夜溟将那些人全都交给云之来审,那么,只需要去庆云楼,便可以知道一切。夜色渐渐降临,她急急赶往庆云楼,待她即将来到庆云楼前之时,突然感觉到身子一轻,竟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轻飘飘的飞了起来,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她愤愤地转头看去,竟是一身着绯衣的女子,那女子此时正冷冷地盯着她,眸中恨意正浓,方才那一掌显然是出自于她之手。“贱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哼,就让我送你入地府!”那绯衣女子说着,身形一动,便再度袭向钱无双。此时的钱无双已经中了一掌,身子被震得无力至极,想要躲开却没有力气,但是又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正准备出声扰乱那女子之时,却听一声破空之声响起,那绯衣女子没有击中她,反而被另一道更重的气直直地震出去。那绯衣女子也好生了得,被如此霸道的掌风震出去,竟然在瞬间一跃而起,不顾嘴角流出的血而再度袭向钱无双,那模样就好像钱无双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竟如此的痛恨钱无双。钱无双见状,隐隐感到不对劲,她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宁文轩竟自半空缓缓而来,看那模样,就仿如天降之人一般,而方才救下自己一命的那一掌,应是出自他手。此处离庆云楼不远,按理说不是云之便是夜溟会出现来救自己,可为何会是宁文轩?来不及多想,破空之声再起,这次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云之与夜溟,以及白日里所见的那三个剑客,五人齐齐飞身而来,夜溟轻轻送出一掌,将那绯衣女子直接打飞,这次所用的力度比宁文轩要重上许多,因为那绯衣女子被他打中之后,便倒地不起,一动不动。他寒着一张脸,飞身来到钱无双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那如珠如宝的珍视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侧目。宁文轩上前一步,正准备询问钱无双的伤势,却听到钱无双再度吐出一口血来,看来方才那绯衣女子的一掌竟伤及她的五脏六腑,当真是可恶至极,钱无双如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也有人对她下如此重手,看来他方才当真是太过心软。想着,他便冷冷地转头盯向那倒地不起的绯衣女子之处,竟是恨不得现如今就将那绯衣女子千万万剐!“别说话,也不要动。”夜溟看着受了如此重伤的钱无双那样虚弱无力的模样,心中既恨又痛,他只不过稍稍大意了这么一次,竟然就被人有机可趁,还将她伤成这个样子。眸中怒火喷薄而出,他恨不得现如今将那绯衣女子凌迟处死,若是钱无双有任何意外,他一定会让那绯衣女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咳咳……”钱无双只觉得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流失,胸口痛得快要无法呼吸,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紧张害怕起来,但是看着他担忧的目光,她却出奇的平静了下来,有他在,她一定会没事的。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心中唯一所想的,便是这个,是的,有夜溟在,钱无双一定会没事的。“将她绑了,先挑断手筋脚筋,穿了琵琶骨,锁在囚室中!”看到钱无双昏迷过去,夜溟恨意更浓,冷声道,他的声音现如今冷得就如同地狱中传来的阎罗之音一般恐怖。云之见状,知道一向不动怒的夜溟这次难得的发怒了,看来那绯衣女子这次是真的难逃折磨了,其实有时候,死还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宁文轩见夜溟要抱着钱无双离开,急急上前道,“我府中有千年灵芝,可作续命之用。”“不必了。”夜溟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若不是方才宁文轩那一掌救下她,现如今她必死无疑,但也是因为宁文轩太过心软,才会给了那绯衣女子再施毒手的机会,所以现如今,他不杀宁文轩已经算便宜他了。“你……”宁文轩见他如此冷漠,更加着急起来,现如今救钱无双是最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夜溟竟然会拒绝自己的帮助。云之淡淡的看着他道,“你府中有的没有的,我们都有,所以,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另外,你最好立刻消失,不然待会儿他心情不好,一掌要了你的命,我也是无法保你的。”方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夜溟的心情,所以才会好意提醒宁文轩赶紧离开。宁文轩闻言,黯然神伤的看着夜溟就这样抱着钱无双离开,而他却始终没能帮上一点忙,他心中焦急,但又无能为力,而他亦明白,若不是自己手下留情,那绯衣女子也不会伤了钱无双,他,现如今的处境当真是尴尬至极。云之命洛弦三人将那绯衣女子绑了,而后便一同随着夜溟离开,现如今,他们最重要的便是救活钱无双,而不是与宁文轩纠缠,所以并不打算再去理会他。看着他们全都消失不见,宁文轩立时觉得身子如脱力般无力的跪倒在地,他错了么,竟然只差那么一点,便可以救下她,却因为自己的手下留情,而让她伤得如此重。或者说,他真的错了,他并没有办法如此心狠,也是因为,他没有将全部心力放在救她上,他方才,想了别的事情,而那件事情,比钱无双更重要!------题外话------求收藏,喜欢本文的亲们请加入书架,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