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顺利来到夜溟身后不远处的时候,那面戴轻纱的雪白长袍男子却突然眸光一闪,犀利的瞪向那人,不等那人有所动作,便直接被白袍男子瞬间制住。()夜溟此时亦缓缓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那人,白袍男子此时与夜溟站在一处,双双看向那被制住的男子,二人方才似乎只是在等待这人的出现,而不是像外人看到的那样,是在对峙。“呼,吓我一跳,还以为那人要偷袭正在对敌的夜溟呢!”见状,钱无双立时松了口气,却忘记了自己此时就在船舱的出口处,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看到。她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船上的众人似乎都发现这里多了个女子,而这个女子正好是他们要找的人,这样一来,整个形势便突然逆转。原本与夜溟站在一处的白袍男子突然飞身向着钱无双冲来,而那些原本与水手们打斗的黑衣人亦飞身向着钱无双而来,那被制住的男子在看到钱无双之时眼前一亮,虽然身子不能动,却一脸的兴奋。这些人的神情一一落在钱无双的眼中,她很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竟然在瞬间成了众人攻击的目标,这也太夸张了吧!逸清见状,此时将她重新拉入仓库是来不及了,只能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展开双臂护在她身前,哎,他就知道不能带她出来,她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哪里知道哪怕一点小的声响也有可能引祸上身啊!夜溟看到这番情景便立时明白过来,这些人的目标全是钱无双,而他必须在他们靠近钱无双之前,将他们全部斩杀才行,就算方才那白袍男子帮过他,他也不可能将钱无双让给任何人。想着,他亦飞身而起,虽然他比白袍男子行动稍慢,但他后发先致,速度上比白袍男子快了不只一倍,但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就在众人都冲向钱无双的时候,一道绯色身影飘然落在钱无双身边,他速度之快,连守在钱无双身前的逸清都没感觉到,那人便一把将毫无反抗能力的钱无双抱了起来,飞身冲向半空中,他转头看向夜溟之时,脸上那一块恐怖的鬼面具异常的显眼。见状,众人立时大惊,黑衣人们却像是松了口气,看到那绯衣男子出面虽然都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随着那绯衣男子一起离去,显然这些人是一伙的。而仍在甲板上的白袍男子与青衣人们则在反应过来后,纷纷追向那绯衣鬼面具,夜溟低喝一声,加快速度也冲了上去。众人追到半空中,却发觉周围有异,一股奇异的香气突然间便浓了起来,夜溟率先反应过来,低喝道,“屏气,有毒!”他这一声,立刻将所有人都提醒过来,白袍男子坚持追了一会儿,终因中了毒而体力不济,与夜溟等人重新回到楼船上。逸清现如今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守护的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抓走了,他当真是太过大意了,原以为凭自己的功力,不可能有什么人能够靠近,但是他忘了一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个世上,永远都会有着比自己更厉害的角色存在,这就是江湖。夜溟看到云之等人也纷纷中毒,但他试了一下这毒并不严重,只是让人暂时失去内力的毒药,看来,那人是有所顾忌,所以才没有下厉害的毒药,那么,那个内奸就一定还在这楼船之上,不然的话,以邪教的毒辣程度绝对会在劫走了钱无双之后,将这整艘船的人全都毒死。冷眼一扫甲板之上的众人,那原本被白袍男子制住的人竟然消失不见了,若是他没记错,那人确实是自己信任的人其中之一,真没想到,内奸竟然混入到这种程度,看来,他要小心再小心,此次事情结束之后,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将府中的人清理一下。那个内奸竟然是自己的管家,那样忠厚老实的人,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对劲,但是却是敌人派来的内奸,那么这只说明了一点,便是敌人早在自己落魄时便已经安插了人进入夜家,而那个内奸之所以如此容易得到情报而不被自己找到的原因就是,你永远没办法去怀疑,自己患难与共的家人,竟然也会是敌人的奸细。现如今连管家也是奸细之一,那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任的,他举目四顾,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云之么?用力的摇摇头,将脑中这种消极的想法甩出去,不行,他不能自乱阵脚,现如今事情还未开始做,便已经经历了如此大的冲击,那以后的困难只会更多,他还有无双要去救,他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他不能这么消极。“云之,你恢复得如何了?”很快将心态摆正,夜溟正色看向正盘腿打坐的云之,他因为发现的早,所以并没有吸入多少毒药,现如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还差一点,都怪我太大意了,竟然没有在船上安排暗卫来防守。”云之努力的以内力来驱除体内的毒药,边懊悔的道。他以为,楼船上的这些人全都是自己人,是他几年前一手**过的水手们,是绝对不会被别人发现的,但是他似乎太过自信了,竟然忘记了,这些水手们其实在当楼船的水手之前也有可能是敌人的人。“现如今懊悔无用,想办法将无双救回来才是首要!”夜溟闻言,长眉微蹙,管家是内奸,那么在救走管家之时,这个棋子就废了,而邪教中人没有将他们这些人赶尽杀绝的原因是……他转头四顾,将方才冲上去想要救出钱无双的人一一看了一遍,云之中了毒正在打坐调息,自己也中了一点毒,但并无大碍,然后便是洛弦、景焕与逍遥三人,他们似乎也中了一些毒,正在调息,而不远处便是白袍男子与青衣人,他们也有中毒迹象,这样看去,似乎并不能发现,到底哪个是敌哪个是友。先前白袍男子在帮自己,但是后来发现钱无双之后又冲向钱无双,邪教中人出现将钱无双掳去,他又上前去抢夺,这个白袍男子到底是什么人,又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前来。思来想去,暂时没有头绪,因为方才一时间冲上去的人太多,而且多多少少都中了些毒,此时此刻都盘腿而坐,自顾自的调息起来。夜溟敛了眸中异色,状似不经意的在自己人这边走动了下,在每个人身边都稍微停了一停,待他走到某人身边时突然停了一下,但随即便立刻迈步向着下一个人那里走去,直到他来到白袍男子面前,这才停下脚步。“你究竟是什么人?”夜溟冷冷地看着已经调息得差不多的白袍男子,内力不错,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将体内的毒排除干净。白袍男子却并不答话,而是转身走到身后的青衣人身边,开始一个个为他们调息,直到所有青衣人都恢复过来,他便径直转身飞身离开,青衣人们也随之跟着他一起离开。整个过程中,白袍男子都未曾开口说过一个字,这样一来,夜溟便肯定,这个人肯定是自己相识之人,否则便不会这样小心,连一句话也不敢跟自己说,因为他怕自己能从他的声音听出他的身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却又帮了自己,而冲着钱无双来的人,究竟会是什么人呢?“这人怎么这么拽,竟然连你跟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的,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云之此时也已经调息完毕,他检查了一下所有中毒的人都无大碍之后,便来到夜溟身边,很是不服气的道。“他,定是你我所认识的人,而且,还有可能最近才见过面,他的身上有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虽然极淡,却仍旧可以闻得到。”夜溟仔细琢磨着方才那白袍男子的特征,总感觉那人的名字即将呼之欲出了。“香气,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还擦香抹粉么?”云之闻言差点笑出来,但是此时此刻却不适宜笑,他只好强行忍住,一脸惊讶的问道。“不是那种香,应该是与生俱来便存在的体香,真是奇怪,这人,到底是谁呢?”夜溟想了想,仍旧猜不出这人的身份,便不打算继续猜下去,接下来他还有得忙,“云之,你尽快放信号召集暗卫到楼船上来,将防守的人全换成暗卫,洛弦、景焕与逍遥,你们三人则负责将楼船固定在一处,然后放下小船,以楼船为中心,四处搜查,不论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都要回来报我!”闻言,云之等人立时面色一正,齐声应下,转而立刻去做自己的事情。楼船在继续航行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成功的抛锚固定住了位置,而后便是一艘艘小船被放下,洛弦等人带领着水手们在四处搜寻起来。云之向着天空放了信号,夜间所放的便是五彩斑斓的烟花,但是这种烟花与普通的又有所区别,因为颜色上与花形上都有些特别,所以很好辨识。做完这些之后,夜溟与云之来到正懊恼不止的逸清面前,纷纷安慰了他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到船舱中,当看到那被毁去容貌,十指鲜血淋淋的玉芙蓉之时,却都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觉得本就应该如此。一个恶毒到要将两个无辜女子推下河的人,受到再怎么严重的惩罚都是理所当然的。逸清来到霓裳面前,出手将她的穴道解开,正要说话,霓裳却在没看到钱无双之后面色一变,冷声问道,“无双呢?”“无双她,被人劫走了!”云之抬起头来看了看众人,知道这个问题只能由自己来回答,虽然不是什么好差事。“若是无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轻易饶了你!”霓裳闻言,愤怒至极的冲着云之吼道。“又不是我害了她,你怎么……”云之一听到这话立时变了脸色,他最近与霓裳之间本来就有误会,现如今还要被霓裳这样误会,是不是也太冤了。夜溟根本来不及阻止,哎,他无奈扶额,看来云之与霓裳之间还是没有办法好好相处下去,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和霓裳争辩?!“不是你害了她,但是也是因为你保护不利,莫云之,我警告你,若是无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以后要保护你一生的承诺也可以作废了!”霓裳说完,便气呼呼的向着楼上跑去,但因为她起初是与云之住在一间房的,现如今不想见到云之,于是她便硬生生逼船老大给她另外安排了房间。当她将房门猛地关起时,她却突然有些失魂落魄,她这一生中,唯一动心的人却将她当作是莫涯的替代品,而唯一想要当姐妹的人却又被人掳走,她该怎么办?现在的她又是个身上有伤,对于解救钱无双无能为力的人,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无能之人,但现在,却对这种感觉有着深刻的体会。若是当时她在,若是当时她没有受伤,她便不会让钱无双受任何一丝的伤害。她想起今日被玉芙蓉的人推下船的那一刻,虽然原本他们便已经商量好了计策,因为逸清等人的告密,便得知了玉芙蓉会怎么做,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就是为了方便玉芙蓉而专门设计的,但是,当她与钱无双同时从高高的甲板上摔下去的那一刻,她便毅然决然的抱住钱无双,在半空中将自己的位置调转到下面,而将钱无双移到自己的上面,因为这样的话,若是真的掉进河中,钱无双也有可能会获救。她,其实是以生命在保护云之与钱无双,只因为他们二人是她霓裳这一生中,最最在乎的人。而她方才对云之那样凶,什么责任都推到云之身上,也是因为她觉得,云之与她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而云之理所当然应该负起保护钱无双这个姐妹的责任,但是云之没有保护得了钱无双,所以霓裳才会这样生气。船舱中,云之还没反应过来,霓裳已经消失不见,他身子动了动,却没有办法追过去,他不明白霓裳为什么会突然发飚,更不明白钱无双被劫关他什么事,所以现如今,他正气闷不已。夜溟见状摇摇头,有些无奈,这二人都是有话不懂得直接说的人,以后注定会遇到更多的误会与冲突。转头看向玉芙蓉处,发现她竟然在这样的酷刑之下还有呼吸,他不由得有些诧异。似乎感觉到了夜溟的目光,此时已经受刑完毕的玉芙蓉期待的看向夜溟,现如今她已经是容貌被毁,十指尽废,武功也已经被废掉的废人一个,但是她却仍旧期待着,夜溟会对她有所怜惜。“主,主人!”她拼尽最后的力气轻唤道,声音已经因为无力而有些气若游丝,她微微一笑,却忘记了此时脸上已是伤痕遍布,笑起来更加恐怖吓人。夜溟冷冷地盯着她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语气更是不耐烦,但在玉芙蓉听来却婉如天籁,她原本以为夜溟不会再理她了。“芙蓉是真心爱主人的,还望主人再给芙蓉一次机会,哪怕只是陪在主人身边,芙蓉也心满意足了。”玉芙蓉拼尽全力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夜溟却冷哼一声,厌恶的看向她道,“真心,若你的真心便是害人性命,那简直比畜生还不如!”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今日的事情,这些事情看上去没什么联系,却不得不让人多想,他眸光一冽,“今日之事,可是由你而起?”既然内奸不只一个人,那么眼前的玉芙蓉也有被怀疑的可能,因为她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去害自己带来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她所不敢做的,又是谁,给了她这样大的胆子,让她如此嚣张!“哈哈哈哈哈哈……”闻言,玉芙蓉却突然大笑起来,她一脸的癫狂,似乎已经疯魔,笑罢,她绝望的道,“夜溟,亏我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还怀疑我是内奸,实话告诉你吧,真正的内奸就在你身边,只可惜,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你负了我,你负了我!啊!”说完,她竟然直接咬舌自尽了,那脸上绝望而又得意的笑让人看了便不寒而粟,而她那直勾勾的目光便死死的盯着夜溟。见状,夜溟便更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方才自己试探性的在众人驱毒的时候走动了下,便已经怀疑有个人是假装中毒,而现如今玉芙蓉又这样说,那么只能说明玉芙蓉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人手中,玉芙蓉有可能不是内奸,但是自己身边那个人一定是内奸。既然如此,那他便继续放出消息,让那内奸好好地通风报信,就等着那内奸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好了。“将她丢到河中,把这里清理干净。”夜溟冷冷地再看一眼已经断气的玉芙蓉,如此女子竟然这样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还妄想做自己的妻子,当真是太过自负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云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玉芙蓉,又想了想方才霓裳的话,总感觉似乎自己理解有些错了,若是按照玉芙蓉的想法,那霓裳方才那样说自己,难不成是……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他想明白后,立时不自然的轻咳了声,若真如自己所想,那么霓裳对自己便不是冷酷而是有情了,可是,这是真的么?带着怀疑转身随着夜溟离开,洛弦等人命令水手们将玉芙蓉的尸体抬出去,拿席子裹了,丢入河中,此时的河水已经很深,所以一般尸体大部分会漂浮起来,为了不让玉芙蓉的尸体浮起来,水手们又将这席子的两端绑上大石,而后直接丢入河中,这样一来,尸体便只会沉入河底,而不会再浮起来。而后水手们又将船舱中的血迹清理干净,甲板上那一片狼藉也正在清理中,夜溟回到自己的房中,云之随后跟了进来,逸清与璇玑等人则带着影卫们帮水手们清理甲板,洛弦等人则在外等着接应暗卫们的到来。二人刚走进房间,夜溟便随手一挥,将房门关起,他静静地感受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在偷听之后,这才开口道,“云之,真正的内奸除了管家以外,还有一人。”云之原以为夜溟会找他谈救钱无双的事情,谁料到竟然会是这件事,他一惊,忙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道,“可知另一人的身份?”“已有眉目,但此人隐藏较深,若是贸然抓他恐怕没有证据可以治他的罪。”夜溟有些苦恼的道。“这个好办,只需要让他将假消息传出去便可。”云之想了想,便肯定的道,“既已经对他有了猜疑,何不一试,只需小小的传一个消息,然后暗中派人盯着他,肯定能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内奸?!”“关键是他对于暗卫与水手们都很熟悉,实在不知该派何人去盯着他。”夜溟苦恼的是这个问题,那人跟在自己身边多年,比管家对自己还熟悉,更何况,那人也参与过训练暗卫与水手,若是让暗卫与水手们去监视他,反而容易打草惊蛇。“眼下正有现成的人选,逸清叔不是正自责呢嘛,让他去监视这个内奸,一来可以让他有些事做,二来,也可以让他第一时间掌握钱无双的动向,你觉得如何?”云之闻言,仔细的考虑了下,便提议道。“嗯,这个提议不错,现如今看来只有逸清叔最为合适了,那便你去与逸清叔说这事,我现如今不便与任何人单独相见。”夜溟是怕自己的行踪会引起那内奸的怀疑,到时更加难将那内奸抓出来了。“好,我寻个机会将这事跟逸清叔说了,你说的那人是……”云之要去告诉逸清,让他去监视,就必须知道那人的身份,所以才有此一问。夜溟微张嘴,吐出两个字来,却并没有发出声音,云之见状,面色一变,“竟然是他,当真是没想到啊,就算是我,也不会想到会是他啊,他的背后的主人当真是用心良苦了。”“所以要尽快将他抓住,不然的话,待出了国界便有可能会让我们的人全军覆没!”夜溟越说脸色越发的寒冷,那个幕后之人肯定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想要将自己的势力一网打尽,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才下手。“放心吧,最迟明日,便一定会将他擒住!”云之安慰了下好友,便转身推门而出。他一路来到甲板上,看到洛弦等人正忙着清理甲板,便轻咳了声,故作紧张的朗声道,“洛弦、景焕、逍遥,主人刚刚下令,清理完甲板便转舵返航,不再进行此次计划,吩咐下去,准备一下!”闻言,洛弦等人齐声应下,逸清与璇玑却不干了,他们二人不解的走上前来,将云之团团围住,声声质问,“云公子,夜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大小姐被擒了,就这样算了,也不去救她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云之闻言,却爱理不理,一脸的嫌弃的模样,转身就走,璇玑欲追上前去,被逸清拦住,这种事还是他来跟云之交涉比较好。他对璇玑使了个眼色,而后便大步追上远去的云之,他一路跟着云之并不开口,直到二人转了几个弯来到船尾处的一间仓库中,云之这才转过身来,四下打量一番,而后故作不耐烦的样子看向逸清道,“逸清叔,我念在你年长的份上,才唤你一声叔叔,你不会真的这样不识趣吧?”逸清正准备还嘴,却突然听到他以内力传音道,“逸清叔莫急,方才只是夜溟与我的一计,现如今无双被擒,正是因为船中有内奸所致,所以,夜溟与我才设计返航,如此一来,那内奸必定要与幕后之人联系,因为那人身份特殊,所以现如今只能请你去监视,还望逸清叔看在钱夜两家交好的份上,帮这一个忙!”听到这话,逸清便明白过来,但是面上也学着云之的模样愤愤的道,“姓云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年长不年长的,你既这样看不上我钱家,又何必要连累我家大小姐,我不管,你必须得给我个解释。”说完,他亦学着云之的样子以内力传音道,“云公子请放心,逸清定当竭尽全力,只是不知那内奸是何人,还望云公子告之。”云之将内奸的名字以内力传音的方式告诉给了逸清,而后二人又再度吵了一会儿,便愤愤地同时转身离去,弄得躲在暗处偷听的某人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二人怎么突然吵了起来。是夜,楼船上已经焕然一新,所有的事情也都准备好了,只待明日一早便可返航回去,这一次继续无法继续航行,那么这楼船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明日的返航便也是直接乘坐楼船回去,而不必中途换成小船。水手们顿时士气低迷起来,原本的计划是出国见识异国风情,顺便开拓异国市场,以扩大生意往来,但是现如今看来,这出国之路当真是艰辛得很,也难怪这四国创国百余年来,从未有过联系,就是因为这通往四国的路从未有人走过,虽然现如今青龙国来到了玄武国,但是玄武国的人却仍旧走不出去。夜色深沉,因为听说要返航,所以大部分水手们便都回去休息,只留了几名水手在甲板上的高台防备,而那些暗卫们也在刚刚赶到,此时正与水手们换防,从现在起,整艘楼船便是由暗卫们来防守,而那些水手们则成了船底踩水轮的主力。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飘乎不定,在甲板上勿勿一闪,便隐于夜色中消失不见,而后又是一道身影紧随其后,不多时也消失无踪。待两道身影消失后,一扇窗自楼船上的房间打开,夜溟与云之都静静地注视着那二人消失的方向,果然不出所料,那人真的有所动作了。夜色中,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在平静的河面上飞掠而过,他的轻功已经高到了一定的地步,在水面上飞掠就像是蜻蜓点水般,他脚下的水面只轻轻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并没有沾湿他脚上的鞋子。而当他刚刚飞掠而过之后,他身后便紧紧的跟着另一个人,那人比他轻功更高,脚尖轻点水面,连水面都没有碰到便已经飞掠而过,这二人的轻功当真是世上罕见。只见前面那人飞了一段时间后,突然转了个方向,而后向着远方一处明灭不定的灯火而去,跟在他身后的人见状,知道跟得太近了,于是便渐渐隐去身形,将自己与夜色融成一片,很快躲入河边的树林中。不多时,那人便来到了那灯火所在的地方,竟是一艘中等的画舫,那画舫极尽奢华之能事,仅仅外面都已经炫目至极,里面的布置必定更加精致。那人轻轻落在画舫上,恭敬地伸手轻轻敲了下门,便听到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来了。”“教主,夜溟临时改变主意,要返航。”那人的声音一出,躲在暗处的逸清便觉身子一震,夜溟与云之所猜的果然没错,真正的内奸竟然是他。他这声音刚落,便听到画舫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邪教中人,当真是让人惊讶。”这声音逸清认得,那人也认得,正是被绯衣男子抓住的钱无双,逸清闻言顿时心中一动,正准备上前去将钱无双解救出来,却在听到那人说的话后按兵不动起来。“钱大小姐说错了,在下并不是邪教中人。”那人似乎并不意外钱无双会在这画舫之中,反而很是欣慰,“钱大小姐如此聪明,想必也该择良木而栖。”“不知你口中的良木又是何人?现如今太子殿下与七王爷争斗正烈,你这个良木是他们二人中的哪一位?”钱无双说话似乎并没有被阻止,但是行动上应该有所限制,因为整座画舫自始至终都没有稍动一下。“钱大小姐之前见过的,而且九皇子殿下也很喜欢钱大小姐,若是钱大小姐肯嫁给九皇子殿下,那岂不是美事一件!”那人说起这话来,就好像吃饭喝茶一般随意。但听在钱无双与逸清耳中却像是惊雷一般,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内奸不是邪教中人,也不是太子与七王爷的人,竟然是九皇子的人,可是这个九皇子到底想干什么?“若是你家九皇子想娶我,也不会让你来说,你究竟是奉了谁的命令前来说这番话的?”钱无双似是惊讶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冷冷地道。“当今世上,连皇上都要尊敬的人只有一个,而九皇子殿下最受她老人家的喜爱,这样说,钱大小姐应该明白,属下不能多待,教主,钱大小姐,属下先行告退。”那人说完,竟也不等那画舫中人开口,便径直离开。逸清还想再待,但听到那人口中所说的教主二字之后,便不敢再贸然行事了,那画舫之中的人竟然是邪教教主,那么他若再待下去,别说救钱无双,就连夜溟那边也无法回去复命了。他牙一咬,狠狠心,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他要在那人回去之前赶回去,将此事告诉给夜溟与云之,这画舫不知道会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所以,他的速度一定要快。待那人离开后,画舫上的小门便被人打开,一身着绯衣的男子笑着走出来,转过身去向着门里面的人伸出手,“无双,今夜月色不错,来,我陪你看月亮。”“不敢,教主贵人事忙,这种赏月的雅事还是少做的好。”钱无双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绯衣男子,真没想到拿下面具之后的脸竟然也是她平日里见过的人,那个桃花眼公子,那个一上门便说要娶她的男子,竟然是邪教的教主,而这教主似乎还听命于别人,这个人,不是太子,不是七王爷,不是九皇子,也不是当今皇上,竟然是那个人。世上唯有一人比皇帝还尊贵,皇帝还要尊称一声皇额娘的人便是当今皇太后,真没想到,皇太后竟然如此有心机,连邪教的教主都要听命于她,这个皇太后究竟有何本事,竟然能让武功如此高强的邪教教主听命于她。而她又为何要为九皇子提亲,让自己嫁给九皇子,这九皇子不也是皇帝的儿子嘛,与她这个当皇祖母的又有何干?越想越不明白,这样一个女子,究竟是有着怎么样的雄韬伟略,才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连夜溟这边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如此清楚。这样想来,这世上最危险的不是皇帝,不是太子,也不是七王爷,而是当今的皇太后!“难不成无双是喜欢上了九皇子殿下,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有什么值得你喜欢?”闻言,绯衣男子立时不悦的皱眉,他冷冷地盯着钱无双,此时的钱无双虽然没有被封住穴道,却被他强行喂下一颗毒药,若是她敢逃跑,他便催动药力,当即便会毒发身亡。而钱无双不逃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颗毒药,而是因为这画舫四周全是水,她又不会凫水,难不成让她直接跳水而亡?!她才没那么傻,既然自己逃不掉,那便等着夜溟来救她,反正夜溟不会丢下她的。“九皇子殿下确实可爱的紧,比起某些不男不女的人来说,更加可爱!”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绯衣男子看,话的意思也不言而喻。闻言,绯衣男子眸色一黯,身形在瞬间自门外闪到她面前,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死死地捏住她的下颌,逼她看向自己,妖魅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钱无双,在本尊面前说话放肆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九皇子看上了你,但也并不代表本尊不可以动你,杀你倒是不可以,但是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是可以的。”说着,他竟伸出另一只手来,暧昧的以指尖自她的额头开始慢慢向下滑动,待来到她那红艳饱满的唇上时,便停住,身子渐渐欺近过来。钱无双见状,便知他想做什么,但她仍旧镇定自若,并不慌乱,反而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就像是一个母亲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一般,看他还能胡闹到何时?!“该死的!”受不了她那种鄙视的目光,绯衣男子猛地将她重重地甩在地上,“钱无双,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一劫,告诉你,本尊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待本尊将那老妖婆的人情还了,你,本尊是志在必得的。”“咳咳咳,”钱无双因为方才被他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现如今他终于松了手,便不住的咳嗽起来,她冷冷地道,“若你真有本事就不要还她人情!”“哼,这种激将法对本尊没有用,本尊也是有准则可言的,邪教并不如你们想像的那样肆无忌惮,一个人想要活在这个世上,所要想的东西太多,而邪教这种不容于世的存在就更加的需要谨慎,别以为你稍微刺激本尊一下,便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绯衣男子说着,随手一挥,便将房门重新关起,他转过身去,再不看地上的钱无双一眼,冷冷地道,“若是夜溟当真有本事,便将你救出去,若是他没本事,便等着死路一条!”“你与夜溟有仇,对吧!”不然,不会因为一个什么人情便来与夜溟作对,钱无双如是想着,她死死地盯着那绯衣身影,果不其然看到他的身子一颤,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当然,哦,若是你有命活着回去,便去问一问夜溟,夜魅是谁,相信,你会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很有趣的答案。”绯衣男子说完,便哈哈大笑着走进内室。外间里,钱无双挣扎着起身,将这个名字牢牢记住,夜魅,夜魅,难不成与夜溟有什么关系,这个邪教教主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与夜溟结仇,若是一家人,又怎么会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皇太后,这个女人这样支持九皇子,那么皇位之争便不再是太子与七王爷的事情,还有个九皇子,只是奇怪的是,这个九皇子既然这样受宠,为何外间却并没有关于他的传闻,就连九皇子其人在宫外都是无人知晓的,当真奇怪。------题外话------稍后还有一更,继续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