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爱微微闭眼呼吸着最自然、纯净的空气,浓密的两排睫毛盖住一片美眸,却多了一丝安静的美。不多会儿,去弄粥中的一个女孩儿从林间钻了出来,尽管步伐轻快,手里却稳稳端着石碗,只面色仓促,疾步往圣手姥姥和叶爱面前走。“何事如此焦急?还这么毛毛躁躁!”圣手姥姥看着飞雨,脸上的严厉和对着叶爱时的慈祥判若两人。飞雨这才缓了缓步子,平稳了气息到姥姥面前微微低头请罪:“飞雨有罪,只是山下又来了一拨侍卫,似是黄衣卫,飞雪已去阻止了。”叶爱转头看着姥姥,她不知什么黄衣卫,只在电影里听过锦衣卫,也不知黄衣卫是何方神圣,只看姥姥听完后轻轻皱起眉,片刻才道:“让小姐喝了粥,安心呆着,老身去会会。”说着蹲下身看了叶爱,脸上微微担忧,却没有说话,随即起身慢慢往林间走,不疾不徐,持重稳沉,良久身影才在叶爱的视线变得模糊,没入林间消失。叶爱转头看了一眼给自己递上清粥的飞雨,却暗自在想,听着那么紧急的事,她还走如此缓慢,不是古人都有轻功么,难道她不会?雨雪峰的山峰脚下,此刻正有一批黑衣劲装的侍卫快速往山上移,却越走越觉得呼吸困难,视线模糊,脚下的路线也逐渐消失。不多会儿,众人才听到一个老妪慢悠悠的声音飘来:“老身体谅诸位乃龙前护卫,也不想伤了你们,诸位还是自行下山吧,回去转告你们皇上,老身绝不插手皇家之事,不必再来了,若再冒犯,绝不轻饶!”只是一众人依旧坚持,坚声只道:“恕我等冒昧,皇命难违,还请圣手随我等入宫面圣,为四爷诊治奇病,为墨清效力。”圣手姥姥一听,却只蓦然轻笑一声,身影已然站在众黄衣卫面前,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位看似十六碧玉年华的女子,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素白的丝巾遮面,只露出一双晶润的眼眸,安静站在老妪身侧,手搭剑柄。世人都知,圣手老妪二十年前名传江湖,身边只有两名丫鬟贴身相随,且姿色清绝,眼前的应该就是圣手身边的两丫鬟之一。只听老妪开口:“那就莫怪老身不客气了。”说着却不见剑也不见血,众人只觉眼前开始变得白雾弥漫,模糊间只觉鼻前异香飘过,身体不禁开始发软,脑袋晕沉。无人不知圣手老妪用药奇特,皇上也就着这点才会几次三番来请她。想着怕是又如此前多次,防范之又防范还是中了她的药,幸好她从不伤人。没错,圣手老妪所处的这座雨雪峰上,遍地都是她特意栽种的药草,紧急时刻都能被用来作为防御外界的干扰,圣手姥姥虽名传江湖,却几乎不干预任何事,尤其皇家事务一概不涉。木屋前的叶爱接过飞雨手里的粥,并没有急着喝,只是放在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习惯这样,无论身在何处,首先摸清周围形式。飞雨知道小姐向来安静,也只有对着姥姥才会偶尔笑笑,不知是哑疾的原因还是性格如此,十三年来也和她们交流不了几句,一连几日不理人也实属常事。叶爱自顾走到房屋左侧的菜园,又看右侧的密林,弯腰看到地上千奇百怪的植物才微微皱眉,转首问了一句:“飞雨是吗?这是姥姥栽种的药草吗?”因为地上有那么几种草是她认识的中草药,但大多却是陌生的,她试着放在鼻尖嗅识。只是半天叶爱也没有听到飞雨回答,因此她直起腰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人,只见她一脸惊愕,却不动声色的忍着,只皱眉盯着叶爱。叶爱却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莞尔。飞雨猛然听到小姐说话,就像被惊雷击中,十三年来从未听到过小姐发声,更别谈说话,姥姥抱她回来时便说是个哑女,让她和飞雪千万不在小姐面前提哑疾,也不许告诉小姐的真实身份。却不想她的声音竟如此婉转动听,只是带着些许清泠,稚嫩的脸上,那双水漓漓的眼里似乎多了些她未曾见过的沉静。久未回神,飞雨看到小姐看着自己莞尔,才找回声音,定了定气息回答:“是,小姐,那都是姥姥栽种的药草,小姐……”叶爱听着她略微迟疑的声音,知道她可能哪里漏了陷,让她起疑了,也就摆了摆细嫩的小手,自己先说道:“飞雨,今日一醒来我已经不记得昨日发生什么了,脑子里多了些东西,却也少了些东西,但我不想让姥姥担心,所以,在她老人家回来前,你给我讲讲吧。”飞雨微微点了头,脸上没了傻愣,只眼里的惊愕没有散去,但也遵命的看着叶爱说:“难怪,小姐竟能说话了,“难不成是昨日中毒的过?”顿了会儿她又自顾惊道。叶爱这才知道,她昨天中过毒,圣手姥姥束手无策,一夜间试过了十几种解毒药草,依旧不见效,以为无力回天了,却不想今日竟醒了。不过她却也皱起了眉,原来她是个哑女!难怪姥姥让她指给她哪里不舒服,而不是说出来,也难怪飞雨如此惊愕,不过看她没有大呼小叫,看得出姥姥把她们教的较有内涵。她和飞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转遍了木屋周围的山林,也大概知道了这里叫雨雪峰,是圣手姥姥呆了二十年的地方,飞雨飞雪是她们的父母托付给姥姥抚养的,从小便跟着她。而自己是一岁多时被姥姥带回,具体什么身份,飞雨只说不知道。叶爱也就没有多问。飞雨还说,圣手姥姥从不收徒,但因飞雪资质独特,得了圣手之技,但不得以弟子称,依旧是个丫鬟。“你刚刚说的黄衣卫是什么人,为何找姥姥?”太阳西斜,叶爱此刻正坐在木屋前的破椅子上,微微眯着眼问着。飞雨恭谨的站在她旁边:“黄衣卫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只能由皇上指派,听说当今的四王爷自小体弱,身患奇病,结束邻国质押期后回朝两载,请遍名医却也不见痊愈,近两年便总有人寻到雨雪峰来,但姥姥从来就说不让我们与皇室沾一丝关系,因此也从不应请。”叶爱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皇室事儿从来不少,不过皇子作为质子押在邻国这种事儿原来真的有,看来四爷不得皇上喜爱吧,可这几番请姥姥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