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相同的脸孔

墨岄和墨烨天都愣了愣，知道尚书府的四小姐蛮横泼辣，没想会追到芳楼门楼，追过来也就罢了，动了秋婉，这四爷脸色可就难看了。墨岄已经收了一贯轻摇的墨扇，挑着眉看着。五王爷却转了目光，满脸安静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四王爷墨烨漓走上前，伟岸之身微倾，细细查看秋婉脸上的红痕，深邃的眉宇沉了几分，低沉的嗓音却带着温和：“你先进去，稍后去寻你。”这话自然是对着秋婉讲的。秋婉依言转身进了芳楼，依旧素手捂着小脸，泪眼欲滴。周围的人群却也被墨烨天遣遣散散，好似无事发生。墨烨漓话毕转身，面容线条却冷硬了几许，墨眸盯着柳蔓逼近，铁钳一般的手捏过柳蔓娇嫩的下巴，挟着她便往隐秘的犄角走，一入巷只听他沉声道：“柳小姐，给本王听清楚了，要娶你的是皇上的谕旨，并非本王之意。本王未驳回旨意便罢！如若再不知趣，碰坏了本王的东西，柳府上下可免不了磕磕绊绊。”他的声音很平坦，不疾不徐，昏暗里看不清表情，却愈发显得冰冷。柳蔓被捏着下颚，仰目望着模糊里本该温尔的四爷，一时吓了神，却再傻也听得出，这是在维护一个青楼女子，以柳府安危为威胁，她却只顾着不罢休：“我爹是尚书，大哥二哥为朝廷效力，皇上不会动尚书府！我既然要嫁，就不许你碰别人！你碰了谁我……我，我就杀了她！”男人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以致柳蔓禁不住挣扎，却只听到他冷声：“你若敢？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无人知晓尚书西小姐是如何丧命的。”说着手臂一提，柳蔓脚底依然离地，不住的挣扎。二王爷墨岄一看有些急，只好上前说话：“四弟！别因小失大。”冷着脸的男人微微蹙眉，手一松，一声闷哼，柳蔓落地，不住的咳嗽夹杂着呜咽，却也引不来三个男人半点怜悯。只听着男子冷冷的声音：“回去告诉尚书大人，最好让皇上收回谕旨，免得葬送他的宝贝女儿。”话音刚落，犄角小巷已经没了三个男子的身影，只余柳蔓颤抖呜咽，巷尾是她刚从五王手里挣脱的丫鬟，着急忙慌的跌跪在柳蔓面前：“小姐，呜……你说你何苦呢？男人多的是，王爷有什么好，都天天烟花柳巷！你嫁了也是工具，再这么下去，老爷少爷的命都可难保了，你还是乖乖等着及笄吧，老爷会想办法的。呜……现在怎么办，这是哪啊？咱们快走吧小姐，再不走万一……”“闭嘴！”丫鬟忽然被喝了一声，立刻没了声音。她就是这点不好，一着急肚子里的墨水全吐出来了，也顾不得身份，这一喝把她喝醒了，只是黑咕隆咚，着实让她紧张，也便紧抓着柳蔓的衣袖。“本小姐堂堂尚书千金，还受他一个体弱多病的王爷威胁！哼，他若不娶本小姐，本小姐让父亲联合太子灭了他！”“小姐！这话是要掉脑袋的！”丫鬟立刻捂了她的嘴，在黑乎乎的巷道左右看看，拖着她出了犄角，心底却也嘀咕着，王爷是太狠了，把一个小姐扔在这里，万一出事了如何是好？她俩身影刚消失，避在暗处的飞雪就要走出去，却被身边的琉百叶拉了一把，她才停了动作，却见本该走了的五王才从黑暗里走出来。看着他，飞雪才恍然大悟，四王看似冷酷，倒也知道周全，没真的扔下柳蔓，让五王暗中护送，她们若是走出来可就暴露了。想到此，对于琉百叶的先见，飞雪转头钦佩的望了她。五王看柳蔓与丫鬟两人走了一路，尾随回尚书府才折了回来。而琉百叶与飞雪径直回了西郊的小院。两天后，本该赶早上榻的琉百叶却留了飞雪，静默的走到院前的海棠前，抬头看着乌黑的树影，良久才问着话：“知道为什么让你去探探朝廷当今分布么？”飞雪微蹙眉，这久都让她打听打听朝廷局势，她都只按小姐吩咐，不多问，自然不知道，也便如实回答：“飞雪不知。”琉百叶也不说，却只转了话，问着一句：“你说说打听来的吧。”“是。皇上共育五子，公主三位，当今皇后乃太子之母，也是丞相的亲妹妹。墨清王朝历任三代均有外戚过强的隐患，这一朝，却反是尚书府要胜于丞相府，丞相与尚书也是暗地互掐。不过，依柳四小姐的意思，尚书府是太子一边的，这是为何？再者，尚书还答应嫁女与四王爷又是为什么？可不增强尚书府之力了？”琉百叶良久都未说话，只安静的站着，秀眉却微微蹙着。良久才微微一勾唇角：“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倒向太子——未来的王。看来太子势力不小呢！尚书、丞相都向着他。也说明两者互掐兴许是假象。不过君王一向多疑，无论他们的关系紧张是否为真，为了下一代君王担子轻松，他都会把过强的尚书势力引到四爷手里，皇上以为，四爷体弱多病，尚书再强也扶不起他来，一举两得，倒显得疼爱四爷了。不过，皇上似乎并不了解四王爷，也不了解尚书的倒向，本意在心疼四爷，却会害了他。四爷能拒绝这门亲事，必定知道尚书倒向太子，他若娶了柳蔓，到最后只会死在尚书和登基了的太子手里。也因此尚书才如此放心的送出女儿，因为有太子为盾。”但怪就怪在，皇上都如此明显的引开尚书府可能对下一代君王的威胁，尚书却为何还这么卖力护着太子？这不是自找死路么？琉百叶本只想了解尚书府的情况，却想了这么多，才回神因为惯性，自己考虑过深了，但却着实不明白为何尚书愿意牺牲女儿婚姻，却也勾搭着太子？太子本就有其外公丞相鼎力了，这若是登上皇位，尚书府如此强势的力量，定会被他一脚踢开，这么简单的理，尚书会不明白？不过尚书会如何，琉百叶是不管，但尚书府出事，七夫人可活不了，这才是她关心的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