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着,嘴上却也没暖下来:“皇上许下亲是想拒就拒的吗?那是提着脑袋在说话,往后你就安心呆在府里,别再出去丢人,听爹的话就不会错!”柳蔓瘪了脸,因爹爹素来不算多么疼爱子女,却很少如此冷脸训人,今天却这般生气。不多会儿七夫人急急的寻了过来,看到柳蔓委屈的样子立刻心疼了,护了柳蔓,却也低垂眉眼,委声对着尚书道:“老爷息怒,蔓儿年幼不懂分寸,您勿怪罪于她,是妾室管教无方,妾身这就带她回去思过。”说着伸手拉过柳蔓急急往外走,眼里却满是疼爱。尚书叹息着挥手,偏首而不置一词。尚书府上下对于四小姐实则疼爱有加,两位兄长柳恽、柳隐,以及七夫人都是。府中其实只有两位夫人,而并非七位,即大夫人与七夫人,大夫人是两位公子之母。但因府中仅有一女,也对柳蔓甚是关爱,两夫人之间关系也很好。但也只有府中主要人物知道,尚书老爷虽对三个孩子疼爱有加、对两位公子也管教严苛,但却和两位夫人感情不深,甚至冷下嘴脸是常有的事。六个旬休即两个月过去了。这期间,京都城依旧繁华,西郊小院却也日日在变,院中之景愈发清丽怡和,飞雨、飞雪每日清晨来回墓地与小院之间,且已是轻松自如,气定神闲,琉百叶教习的拳术也基本熟练,只是细微之处掌握欠佳。飞雨也找了两处小院,按小姐的意思,一处在南,一处在东。并请了个兼时的先生,一旬休没有散布铜板而引来的小乞丐们,都会在这两处小院听习,愿意留的留,不愿意的自行离开。但,只要留下听习就都能填饱肚子,谁会拒绝?因而,至今,院落中的人数至少五十人。傍晚,琉百叶便喊了飞雨、飞雪去了后院林间查验身手。各个套数,两人都从头展示一遍,只听着最后总结了两句:“飞雨不够凌厉沉稳,手刀直切要狠,勾拳必稳,否则伤得反是自己。飞雪只待熟练运用。”说完让飞雨继续练习,自己带着飞雪到一边问话:“查清楚了么?”飞雪微点头,严正着脸:“芳楼共数三十二位花身,无净身女子,另有两位头牌,是椿笑与秋婉,后者小姐那晚见过,老bao透露是四爷红颜,四爷钦点后便卖艺不卖身了。老bao四十出头,本性贪财,趋炎附势,不过有一点好,她口风紧得很,也因此许多官宦几次去芳楼都不担心背后出丑。飞雪也问过了,芳楼里并无专门供词谱曲之人,都是宫廷流传出来再改谱的,有些才艺的也就是两位头牌了。秋婉主词与琴,椿笑主曲及献舞。”听完飞雪的话,琉百叶不禁感慨,这芳楼规模可是够大的呢,三十二个女子替老bao卖身赚银子。芳楼这一行,虽说是不够光明,但无论哪个朝代总是存在,也是银子流入最快的地方之一,她怎么会放过这样的赚钱机会?只是她却也不说破,还待计划计划,只瞧了一眼远处的飞雨,才对着飞雪道:“小院里所有留下听习的人以后得归你管了,听习时间改为傍晚,而从清晨开始的时间,就让他们健身、习拳、练镖、躲闪,就如我给你们俩定的程序一致,如法炮制,再加互练,还有三个月是皇家秋猎,要在那之前让每个人都掌握些身手,脚程至少赶上中年马速,镖飞距离至少两丈。”秋猎他们就不能再来回于西郊与墓地了,趁那个宏壮的时候利用人手摸清些情况。她必须保证自己完全掌握生存之地的状况,这是习惯,也是理智之人的举动。飞雪只认真听着,一想日后的成功,她都有些企盼,如若每人都掌握小姐身手之几,这墨清王朝,将会多一群神秘人群,姥姥在雨雪峰安宁过日子,定是不成问题的。“是,小姐。”飞雪坚定的声音。“对了,那么多人,你一个女子怪受累的,留些意,挑几个稳重、学艺精的男子出来,一个月后我看看。再有,挑两个标志的女子,基本功过后我来亲自教习。”飞雪点头,而后微蹙眉问道:“似乎有别郡的流浪人口涌进京城,但咱们银子有限,这人……还收么?”琉百叶挑眉,她正想着把飘香楼收入囊中,银子的问题好解决,但被她这样收容的行为吸引,若是引起轰动,朝廷介入,她的计划可是夭折了,只好想了想道:“银子的事不用担心。但从今日起,再有人想入城,便派人盯着直接从城门选人,小院里的都是过来人,他们知道什么样的人可选。既然规模小成了,就必须隐秘行事,不能引起朝廷注意,反而走了姥姥的老路,明白么?”飞雪也沉着脸听完,认真的点头,她很清楚姥姥的故事,若被朝廷铲除害的就是所有人。琉百叶抬眼看了看日头,也该是时候去飘香楼了。只是脚步刚一动,飞雨便气喘吁吁的跟过来,声音清脆:“小姐,咱又得几个旬休才晨议,可你说小院里都五六十人了,总得有个称号呢,是不?”说完睁着双眼看着她等着回答。飞雨性子活泼,和琉百叶说话总比较随意,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过确实,这个问题,是该想想,她总计划着弄一个能够保身的组织,却未想过细枝末节,也便微微眯眼,转身前丢了一句:“容我想想吧,记得勤练习。”飞雨飞雪齐齐望着她离开,好一会儿,飞雨才悠悠的道:“越发觉着小姐神秘得很,中毒醒来,不说身手怪异,厨艺精湛,连脾性气质都变了。”飞雪自然也是同一个感觉,却从未说过,因为她喜欢这样的小姐,好一会儿她才淡淡的道:“只要是小姐,变得如何都好。”说完捏着剑出了林子,直往城门而去。飞雨也若有所思的点头,继而继续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