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恽也不再插话,走最后的柳隐只看了看周围,确保府内无闲杂人等,直到北院门口。柳恽一看这北苑里哪有蔓儿的影子?只有飞雨弯腰给花卉浇水,看到三人进去似乎是没料到,显得略微无措,柳恽一看便明白了大概,半笃定的声音温温的说着:“小姐不在房里?”飞雨因为一时手抖,水洒了,擦了擦手掸了掸衣裙,以掩饰一下心头的没底儿。但飞雨抬头看了墨烨漓一眼,那幽深的眼,冷硬的脸让她低头也不隐瞒了:“小姐一早起来,说是闷,想出去走走,估计得下晌回来。”柳恽一皱眉,蔓儿什么都变了,唯有爱往外跑的皮性没改,好在这段日子也没惹出事端,他也从来不过问,但今天有四王爷在场,态度也便不太一样了。“小姐出去了你怎么不跟着去,出事了怎么办?”柳恽还未说话,身后的柳隐便着急了,蔓儿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又调皮,惹了事儿可如何是好?飞雨在心底自言自语:这天下谁出事,估计也就小姐出不了事儿,她若出事儿,叶子们立刻出动,谁都别想伤她!不过她脸上是一副知错的模样,大概也知晓了小姐为何要这么早出门了。“这……小姐她,她说不让奴婢跟着,说只是出去走走逛逛,午后便回来了。”其实飞雨知道,今儿小姐估摸着得晚间才回来。她敢这么回自然也是知道大少爷和二少爷最宠溺小姐不过。“你们小姐的脾性你还不知?一出去又不定去哪儿玩儿了……”柳隐一担心起来便满是柳蔓可能惹出的事儿,生怕她出事。但一旁的柳隐抬手止了他的话,温和的低声本身便带着安定:“蔓儿也不如此前那般皮了,知道分寸,二弟莫着急,一会儿让几个家丁出去寻寻就好,不过,怕是要让王爷担待了。”柳隐这会儿当着飞雨的面,与墨烨漓说话已然不再是三人独处时的语气。在飞雨听来,大少爷二少爷与墨烨漓就是君臣之别。“无事,本王可改日再来,倒是不能当面感谢柳小姐的灵药了,本王这心疾越见好转,的确有她的大功。”对此,柳恽皱了眉,那一日他找急忙慌的进宫找华太医,但毕竟事情隐秘,太医还未请来,四王府传来的消息却是柳小姐已然救了漓王爷。柳恽转头看了看同样皱着眉的柳隐,表示他也不知此事。更不知蔓儿何时还会医术了?在尚书府长了十四岁,可没人比两位兄长更了解这个妹妹了。“无碍,既然令妹不在府上,本王改日拜谢,看今日天像甚好,倒不妨也到京城走走,这京城可是日日千变万化,越发难以捉摸了。”他的话说得略有深意,说着也已经转身往外走,倒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柳恽跟在身后对着柳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让人去找找柳蔓,可别真出事儿,柳蔓虽总是天真的惹出事儿,但却总是受伤的那一个。“莫让七夫人知道小姐出去了。”柳隐走前吩咐了一句,否则夫人又得着急了。一行三人出了尚书府,柳隐一心想着柳蔓,一道儿上,多半时间都在留意街上有无她的身影。但柳恽却一直未说话,他知晓墨烨漓出来走走是想探一探近几月忽然涌出的百叶宫,因为自从出了百叶宫这个名儿,京都城的变化似乎日渐扩大。秋日从来冷清,这一年集市却时常热闹,美丽的装饰带给皇室女子的喜悦都已然传到了其他朝廷,时有大使来朝学习、购物。“飘香居的兴起似乎与百叶宫同一时间,包括城西的叶记医馆,柳兄该注意到这牌匾下的印记了?”墨烨漓等人上了飘香居间,望着窗外的街景,墨烨漓淡淡的说着,漫不经心的品茶。柳恽习惯性的将干净的双眉蹙了蹙,而后微微点头:“王爷说的是,但臣每日让人从飘香居买早膳、食点,却从未见可疑人进出,这楼里也一直安静。”那头的墨烨漓微微勾唇,百叶宫的隐秘谨慎,怎可能让人随意抓住印迹?但他却也将心底的话无顾忌的说了出来:“两位似乎也并不知令妹会医,甚至与圣手有关系?”说到这儿,他看了看柳恽:“更不知城西的叶记医馆也与她有关,据本王所知,至少叶记是百叶宫经济命脉之一。”柳恽的眉头皱的更深。但还未等他开口,站在窗前坐立不安的柳隐立刻出言反对:“这可不能,蔓儿与百叶宫怎能车上关系?她没那机遇更没那魄力。百叶宫可不是谁人都能扯上关系的……”柳恽抬了抬手,不知怎的,某一程度上,他并不反对墨烨漓的说法,虽然并不认为蔓儿能有那能力,但她的许多事,柳恽的确越来越看不清楚。“飞雪这人,你了解多少?”好一会儿墨烨漓低低的问了柳恽一句。一旁的柳恽倒不知怎么回答了,他是书先生,接触最多的自然是书籍,民间的书也不排外,因而他知晓,飞雪便是从小服侍在圣手姥姥身边的侍女之一,最得圣手的心,不过,飞雨飞雪听闻从未离开过圣手,飞雪到京都也只是受命圣手。但柳恽却也忽然想起,蔓儿身边新带来的丫头就叫飞雨,蔓儿的解释是,她崇敬圣手,找个丫头名叫飞雨觉得气派。“本王前几日身体不适,无意间却才知晓,飞雪姑娘和令妹是相识,看似飞雪极为敬重她。”墨烨漓说着终于将目光转正看着柳恽。他非常确信的便是,柳蔓不再是从前的柳蔓,他不必再因为婚事而装作与尚书府势不两立,但却总觉少了些什么东西,更觉心惧,因为有些事偏离了掌握,似乎蒙着一层雾。“飞雪能够控制百叶宫子弟,便身份不一般,尽快查查,包括与令妹的关联,青鸾主探三王兵权之事,得劳副将查查飞雪了,百叶宫若能出手,无论太子如何,保本王**平安加了一层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