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四王爷能善待蔓儿。”好一会儿,柳隐才轻轻说了一句,但心地却微微叹息。即便是他,都能从四王爷的眼里看出对秋婉的珍爱,但对蔓儿却毫无情感,深邃的眼里顶多是捉摸不透的风云。兴许,是墨清、是尚书府千金这些身份的包袱葬送了蔓儿的幸福,若不是生长的尚书府,她便不必被钦点婚配王爷,且是他与大哥忠于的四王爷,如此尴尬的身份关系,致使即便牺牲妹妹的幸福,只要在太子登基前,能把四王爷真正实力掩埋住,避免了杀身、避免了内斗,那都必须是值得的。墨岄听了忽而转身看了柳隐,在他眼里,柳隐只是个武夫,但对柳蔓这个妹妹却不限疼爱,他只得适时提醒:“隐兄乃堂堂男子,未来天子之基业最大,可莫为私事儿坏了局势。”柳隐微蹙眉收了神色,但却没说话,他心里有数。不过墨岄虽然如此提醒,但却丝毫不否认忽然觉得牺牲柳蔓是一种残忍,更猛然间替四弟不解,柳蔓也并非很差,尤其上次救了漓王后。凉亭里,墨烨漓与柳恽不知在商量些什么,隐约的声音无法穿透秋风,只是看得出二人面色深沉。近了,才听得柳恽认真的声音:“子琴身世难查,但有人认为是乡里孤儿,却不知为何此时集才貌于一身,子画亦是,也因为无人敢肯定其身世,据臣看来,子琴姑娘才情了得,诗词佳句不绝,但其词风却并非墨清任一路派,臣实为不解。”墨烨漓静静的听着,所有不解,他都只能集中到如今在脑子里还是疑问的琉百叶身世。但到底谁是琉百叶?她到底身在何处?无人知晓。“芳楼转变不到半年,可曾有可疑人出入?”墨烨漓这话自然是对着秋婉的。秋婉柔美的双眉轻轻锁起,芳楼的变化多大她亲身经历,但却似一夜间,所谓的掌柜在所有人眼里,就如神般存在却从不见。她只得摇头,柔声说着:“就如王爷所见,一夜之间开始壮大,却又似毫无动静,这是上家高明之处,秋婉唯一能想到的只是那位,时而会坐在间的女子,也曾与王爷撞了一次,却无人见其真容。”墨烨漓知晓秋婉所说,的确,间的昏暗,让他没能看清那个女子的面目,这却让他愈发钻于琉百叶,她究竟是如何奇女子?而想要得到消息,墨烨漓只能想到与柳蔓磨瞌。因而,尚书府的北苑在安静了几个晚上后,琉百叶又被墨烨漓找上了门。照例安静的夜晚,秋风还未来得及将余光完全拂进夜幕里,站在窗前的琉百叶微微挑了挑眉,轻轻侧目集中精力注意着后院林间,似乎还不在五丈之内的动静,凭着几次交集,她肯定,这是墨烨漓,也便没有动,看着窗前的草尖轻轻摇着。“后天就是秋词会,飞雨早些去歇着吧,我伤已经好多了不必担心,倒是多配合配合飞雪将秋词大会办好。”估摸着时间,琉百叶将飞雨支回了她的房间。但事实也是,曾经无论什么事儿,飞雨和飞雪总是一起,但自从百叶宫创立,她们的职能不同了,两人相见的机会就少,不过若是配合起来,无疑还是两姐妹最有默契。“飞雨知道了,小姐也早点休息,飞雪常唠叨小姐不能过于疲累,秋词会的事儿小姐不必劳心。”飞雨说完,将床榻铺好,端着净脸的水出了琉百叶的卧房。不多会儿,琉百叶才对着空荡荡的窗外说话:“不必如此隐匿,四王爷‘拜访’我柳蔓的香闺也不是第一次了。”夜里对着墨烨漓的柳蔓与白日里的她完全不同,也只有墨烨漓才知晓柳蔓对着自己时的清冷与淡漠。他也不客气,推门走入她的卧房,但却直入正题,低沉的声音带着胁迫与逼问:“秋末即过,冬日一来墨清将暗涌不断,柳小姐到时似乎不再有空如此悠闲赏月了,本王的条件并非无限期,琉百叶的事,不知答复如何?”琉百叶从床沿转身,顺手关了窗户,隔绝了最后一点月光,屋里一片昏暗,只有飞雨留下的两盏灯朱闪烁。她知道墨烨漓前来只会是因为打探琉百叶,不然便是百叶宫援助问题,前两天,叶仲定是派人与他谈过。“我是柳蔓,四王爷不是头一次见了,不必威胁,你知道没用,大哥、二哥能够忠于你而牺牲我的婚姻,可我不然,说来,即便你毁了整个尚书府,我柳蔓都不会眨眼。”她的清冷无情,墨烨漓很了解,说这话自然不完全是真,只是一种谈判手段,她习惯了如此。琉百叶毕竟已不再是现代的那个特工叶爱,如今的琉百叶仁慈心重多了。但这话在墨烨漓这里的确管用,良久,他未出省,黑暗里却是阴沉着连,深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琉百叶方向。“本王相信百叶宫有基本的信誉,这彼此间的交易才能顺利。”不知墨烨漓在想什么,琉百叶看着他忽而在屋里走了小半圈,方才低低的说着。“王爷既然知晓百叶宫讲求生意诚信,那便可放心,否则我还真打不了包票,倒是希望你在事成之后,莫过河拆桥。”前墨清天子对琉璃宫的赶尽杀绝,她不希望再发生,否则,墨清将血流成河。“莫与本王讲条件,柳小姐倒该告知于本王,琉百叶是何人。”他没有问句,只用着平坦口吻陈述,预示着她该主动给出交代。琉百叶往桌边坐下,她想过这个问题,但却不知该给‘琉百叶’一个什么身份,才能让墨烨漓将视线放开,被他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妙呢。“我给出的答案,或许四王爷不甚满意,不过,事实如此,柳蔓也无能为力,王爷的青衣卫不也丝毫未曾发现琉百叶踪迹,不是么?”她未说明,只是先做了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