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太阳照样升起,一大早,四王府的主院前已经站了一群下人,精心伺候着受伤的主子。四王爷不用上朝是皇上特意的恩准,因而,墨岄与墨烨骄只能在下朝后往四王府赶。皇宫里的确已经传开,漓王爷在芳楼主持的秋季诗词会被人刺杀,歹毒无人落网,没有任何线索,对此,皇上对芳楼安保疏忽的怒意甚大。“父皇是生气了,但却因没有证据,只得将气都发在芳楼身上,芳楼此次怕是难逃一罚了。”墨岄进了屋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摇着月扇说着。一旁的五王墨烨骄没有说话,只在进门时担心的看了墨烨漓,见他脸色还好便沉默的抱剑站在一旁。听了墨岄的话,墨烨漓却微微蹙了眉,伸手拨着茶面,良久才道:“无人与本王禀报昨日的计划。”此话一出,在座的三人都愣了愣,不解的相互张望,只有墨烨漓低头,深沉的眉宇间只有沉思。“计划?”墨岄好一会儿才道:“难道不是皇后的计谋?马上入冬,她定是急不可耐。”“来人并非要取本王的命,但却对柳蔓毫不留情,可见只是一场有利于本王的计谋。”墨烨漓依旧没抬头,低低的说着,似乎也只在做分析。“是我。”三人还未说话,门外的柳恽已经走了进来。迎着三双眼睛,他却不疾不徐,坐在桌边,只是对着墨烨漓抱了拳。“没有事先告诉王爷,只为了把戏演的足够真,却不想,芳楼的守卫如此尽职,刺客一个都没抓到,若真被抓了,凭芳楼的本事,真想立刻就会明了。”柳恽也刚下朝回来,只是去了一趟飘香居给妹妹柳蔓定了早膳,因而比两位王爷慢了一步。墨烨漓终于抬头,轻轻蹙起的眉宇,似乎有些阴沉的生气:“柳蔓可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对于此,柳恽也很心疼,他不知蔓儿会出现在那儿,更不知她会受伤。他只以为,陪在四王爷身边的定是秋婉。女人在男人生活照的占比过大,成不了大事,即便秋婉出个好歹,王爷要怪罪,柳恽也会那么安排,可惜事情没成。一旁的男人终于将深邃的目光定在柳恽身上:“你计划里的人,是秋婉。”他的语气笃定,却没有怪罪,只是一种叙述。他想起的是柳蔓的劝告,君管家的劝说,但对于柳恽的这种行为,却找不出原因,只会觉得,这是替他妹妹除去竞争对手。“柳卿何时变得如此狭隘!”好一会儿,对于柳恽的擅自主张与把秋婉的命算计在内的做法,墨烨漓的声音终于有些沉闷。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丝毫证据未留下,如何扯上皇后**?放下手里的杯盏盖儿,墨烨漓叹了口气,低低的吩咐着:“本王重在自保,不必刻意争抢,皇后自会送进来,这件事便罢了,给皇上随便编个理由,别追究。”对此,柳恽忽而起了身,躬身拦在墨烨漓身前,他知道他背后受了伤,坐了好一会儿,许是累了,但这些话不得不说:“王爷三思,坐等皇后陷害,不如转被动为主动,王爷不争,却有人不放过,何况,皇上若真的追究芳楼也好,能逼出芳楼上家的势力、加之百叶宫的援助,可增加取胜把握。”边上的墨岄听着也点了点头,加了一句:“柳殊说的也不错,诗词会太子拿了冠榜,秘密会见了芳楼上家,这其中谈了何事,是否会联手,无人知晓,四弟不得不防,逼一逼芳楼也无损失。”无损失么?墨烨漓自顾思索,在座的无人知晓,但他却知道柳蔓与百叶宫的关系,与芳楼上家的关系。若真的逼急了,芳楼上家琉百叶干脆消失,到时连百叶宫都留不住,也伤了柳蔓,又该如何是好?“容本王想想吧,既然已得百叶宫,不必如此看着一个芳楼上家。”墨烨漓最后做了这样的结尾。一旁的柳恽还想说什么,君管家却从里头走了进来,有些着急的样子,见了屋子里坐了这么些人,微微顿了顿,墨烨漓才说道:“君叔有话直说,都不是外人。”君管家想了想才禀报:“尚书府柳小姐来访,似乎有些急,老奴是拒了还是……”“让她进来。”君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墨烨漓却先说道。说完他看了看墨岄等人,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件事便这么定了,暂时缓解皇上的气,不把火引到芳楼上。“柳恽先行告退。”柳恽首先出声,安排不够周密伤了蔓儿他心里就愧疚,一早只定了早膳,没给她亲自送去看看她,在这儿却被碰上似乎不太好。一旁的墨岄好奇柳蔓为何一早便过来了,但看了看太阳,才知都快该午膳了。她自己也受了伤,却想着到府上看望四弟,这情还真是不浅呢,什么都变了,这点没变!他觉得有趣,想看看柳蔓想干什么,但看了看墨烨漓的脸色,只好也笑着告退了。君管家微微笑着退出院子,快步到门口请琉百叶进来,但是走到拱桥上才发现,她已经走到桥的另一头。对此,管家笑的更开心,只当这是尚书千金对漓王爷的关心急切,她脸上的略显阴沉倒是完全忽略了。“柳姑娘来得正好,忘了都洗漱完了,这午膳厨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君管家走到琉百叶身边笑着说着。对此琉百叶只是笑了笑,脚下的步子却缓了缓,她就是这一点不太好,凡事总想在最短时间内弄清楚,被连累的生气,一时竟昏了头,到了这里,却不知见了墨烨漓该说什么。是指责他利用了自己?但是证据呢?她又以什么立场去指责他,能利用到她,那是他的本事,是她还不够精明,非要在紧要关头用受伤来证实自己的猜测,能怪别人么?“怎么了姑娘?”刚回神,琉百叶才听管家问自己,原来她想的入神停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