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君管家笑了笑,琉百叶才继续往桥的另一头走,可见墨烨漓的院子里一个丫鬟都没有,安静得很。直到进了他的房间,才看到坐在桌边的男人,她皱了皱眉,看来是伤的不重,能坐的依旧端正挺拔。“老奴这就下去准备午膳!”君管家看着琉百叶进了屋子才微微躬身,没等墨烨漓说话,他已经退了下去。屋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的两人安静着,墨烨漓只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纤柔的腰间,但想来,能走到这儿,腰侧的伤应该是没那么严重。“午膳时间过来闯入王府,柳小姐难道是为了站在这里看本王饮茶么?”墨烨漓终于低低的说话,目光却没看着她。这样的冷淡让琉百叶稍觉不愉,也便扯起嘴角一笑,想不到她也会有不知从何说起的时候,也便不顾许多,走到与他两步开外出坦然看着他:“昨日傍晚的刺客,与你是何关系?”坐在桌边的墨烨漓听到她的话,手里拨着杯盖的手不自觉的顿住片刻,这样的反应看到琉百叶眼里已经不言而喻,也跟着皱了眉头,她才对了是吗?“似乎还轮不到你质问本王。”墨烨漓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许不耐,心底却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柳蔓竟比任何人都聪明么?“是,我是无权过问你的计划,你的阴谋,但还请四王爷不要伤及无辜,柳蔓怕死,一共只有一条命,也轮不到你来挥霍!”她的话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生气,却也清冷让人感觉好似从不认识她。墨烨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是坐累了,只是忽而觉得胸口闷得很,想要生气却无处可发。琉百叶见状,未想其他,只想将自己的话全数说完离开。“我一直以为,墨清四王爷并非传言中的无能,事实的确也是,我也以为,漓王爷不好争斗,顶多保身,事实却不然,柳蔓从不知一个外接相传如此羸弱慈善的漓王爷,却如此阴狠,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做实验,只为了陷害太子,不是吗?”她看了看他,见他的脚步已经停下,却没有转身,只稍微侧着,似乎想要听她把话说下去,琉百叶也如他所愿:“据我所知,刺客一身黑衣,唯独袖口一圈红色,当时的刀锋凌厉,却处处避过你的要害,根本只是做戏罢了,试问这样的安排,漓王爷如何与我解释这不是拿我的生命开玩笑的阴谋?”琉百叶说着微微侧身看了他。墨烨漓终于有所动容,生起的气无处可发,最终只冷冷的扯起嘴角,几不可闻的嗤笑一声,对着她的背影低沉道:“即便是,又如何,你以何种身份要求本王的解释?”她皱了眉,原本的生气更是满身乱窜,却不得不化作轻笑,嘲弄的目光落在墨烨漓脸上:“又如何?原来我根本从未看清过你墨烨漓,那是太子,是你亲哥哥,你就非要如此急不可耐的除掉他么?你若真的想要夺权篡位,倒是做些光明正大的事啊!”她从来就厌恶偷偷摸摸的勾当,就如前世的宋祁,出轨却要将她毁得一无是处,她不修边幅、不操持家务,到头来人前,依旧是他在理。就如此刻的墨烨漓,传言那么无辜,那么羸弱,实际呢?墨烨漓蹙着眉,却怀疑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声音里的质疑透着质问:“你似乎过于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太子与本王如何,不该一个无知女子评论,他若不犯我,我又怎会如此?秋猎的刺杀,那是本王死里逃生……”“呵!谁又知秋猎刺杀,不是你墨烨漓的又一次阴谋?太子根本从未出现,刺客与太子有何关系,有谁查到?”也许琉百叶对于他的阴谋生气得有些过分,但心底的情绪确实丝毫没有掩饰。“放肆!”墨烨漓终于低沉的打断她的话。他似乎已经生气的无可遏制,额间隐约涌起青筋,一声呵斥后却紧紧抿着薄唇,盯着琉百叶好一会儿不说话,只调整着呼吸,垂在身侧手紧紧握着。墨烨漓只觉得胸口猛然泛痛,但远不及看着这个女人此刻为墨烨卿说理来得可气,后背的伤口似乎已经因为生气怒吼而开裂,生生的疼。但他继续忍痛说着:“本王奉劝你,莫把自己太当回事,太子?难道是与你有何私情?口口声声与我讨他的公道!别忘了你是本王未婚妻,却指责本王的阴谋,公然为太子难过?”她不知墨烨漓怎么忽然想起了这一茬,倒反而提醒了她,转身才发现他已经站在自己身后,距离之近,加之身高之差,她能看到的只是墨烨漓深邃的低眉,坚毅的下巴泛着几不可闻的胡青。脚下未动,她只轻轻自嘲的一笑,仰脸看着他:“真是可笑!谁人不知漓王爷最痛恨的便是与尚书府的联姻?此刻却忽而想起了我是你未婚妻,不觉得可笑么?”说着,琉百叶深呼吸一口气,接着道:“你放心,即便我与你成婚,也不过是为了不让两位兄长尴尬,若不是为了配合你的戏,我柳蔓定不会陪你演这出戏!尚书府有大哥,我大可跑到皇上面前回魂,总归不过一条命,好过死在阴谋之下而不知,不是么?”她原本以为,这样的话会让墨烨漓生气至极,没想他却只冷冷的一笑:“尚书府千金果真不同凡响,姻亲未成,却先学会向着太子了?”他说着靠近她,眼底的邪气几位生冷的道:“可否知道,光凭这一点,本王便可挑掉墨烨卿,他暗中勾结本王未婚妻,而你,未成杏先出墙,如此丑闻……”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的低语,琉百叶却紧紧皱着眉,柔唇紧紧抿着,若说她淡薄也真,但却唯独不能提到出轨,更莫说红杏出墙,从前世便痛恨这样的字眼。一时冲动,脑子里不想其他,她抬手就要往墨烨漓脸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