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这才沉了沉,回答琉百叶的问题:“三王为人一向低调谨慎,可此次军中情况却没能瞒得严实,墨清军队大半在三王爷手下,虎符也在他手里,可飞雪近日听闻,虎符似乎被盗了,三王很急,却不知从何下手,兵符消失得极其诡异,毫无踪迹可循。”琉百叶眯了眯眼,是啊,兵符丢失可不是件小事,可这在墨烨漓眼里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吧?这事儿一定与墨烨漓脱不了干系。“太子对此事如何看的?”好一会儿,琉百叶才淡淡的问了一句。飞雪摇了摇头:“太子近日只在太子府上,极少外出,看不真切,但似乎并不在意。”是么?他是不在意,还是沉得住气?琉百叶还真猜不透。“继续盯着吧,春朝之时,若无我的命令,哪一部都不许轻举妄动,这牵系着整个百叶宫的命运知道么?”琉百叶走之前只对着在座的飞雪与子琴说了一句,事情孰轻孰重,她们自己知道拿捏。出了芳楼,琉百叶却依旧淡淡的蹙着眉,精致绝美的脸上略带沉郁,秋婉演的这一出,墨烨漓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可她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得往四王府走一趟。照旧是那样看门的小哥,但还差几步,琉百叶却转了弯没有走正门。一时流转思绪,身影已经快速往蝶衣坊略去,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了一件衣裳,纯净的素色衣裙果真还是配得她的怡世独立。一转眼到了四王府后门,琉百叶已经拿了自己的纱巾,淡淡粉色的纱巾一脚绣着一直意欲展翅游飞的蝴蝶,栩栩如生。府里的景色,她已经熟稔,但却不得不感叹,秋末冬初了,墨烨漓的府邸依旧能够如此美妙。打眼细看,园子里的花草之中少了许多对心脏有害的植物,他倒是还算听了君管家的话。琉百叶耸了耸肩,一撇嘴角直奔他的卧房,不出所料的是,佳人瞿秋婉正陪在侧,一副柔弱如莲的模样。“昨夜的事本王略有耳闻,已经派人去查,婉儿不必担惊,若芳楼里不安全,那便到府上住段时日……”墨烨漓低而醇厚的声音带着些许温和,但似乎并没有多少感情在里头。有时候琉百叶着实看不懂这个男人,既然无爱,为何还锁住她不放,却也不见利用她?若说爱,却并无任何承诺与热烈。她勾勾唇,身影已经不知觉的站在了门边,微微倚着门,一双莹莹大眼因为笑意而微微弯起:“漓王爷好兴致啊!”屋里的人先是不悦的皱眉,正要斥责属下的守卫不利,但在抬眼见到琉百叶的装扮时悠然抿了唇,反而对着半靠在怀的秋婉说话:“你先回去,让青鹰陪着,不会有事的。”说完他微微一勾嘴角,却依旧了无情感。琉百叶就那么看着秋婉走向自己站着的门边,一时没忍住,她淡而慵懒的道:“见了主子都不知行礼么?”她声音里的冷淡与肃穆,让秋婉甚至墨烨漓都愣了愣。秋婉是知道的,这个芳楼背后的上家极少露面,每每出面也总是和善温柔,这一次却一改印象。可无论如何都是主子,她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墨烨漓,见他没有任何动作,才对着琉百叶略施一礼:“秋婉见过主子。”琉百叶没有搭理,反而径直往里走,目光淡然的扫过桌上的午膳,这才悠悠的开口:“既然是芳楼里的姑娘,那儿也可以你的家,有事找子琴,不经允许不可随意外出,这个口令你不知?”墨烨漓微微挑眉,芳楼里一向以钱为主,但琉百叶行踪诡异,性格无人知晓,他自然不能插话,即便她此刻的咄咄逼人。秋婉再一次低眉认错:“秋婉知错。”琉百叶也算出了口气,不再为难,稍稍松了些语气:“无事便回去吧,幸好你未受伤,即便受了伤芳楼也不缺那个能力医治你,安保更是没有问题。”她的话意味颇浓,坐在桌边的墨烨漓已经几不可闻的蹙眉。等秋婉出了屋子,被青鹰护送走,琉百叶才大方的走到墨烨漓面前,只是并未坐下。“我芳楼的保卫,自己最清楚,即便是一只苍蝇,那也得问问守卫才飞的进去,漓王爷觉得,那刺客是如何进去的?又为何要行刺秋婉?她是何身份值得他人行刺,而最后却毫发无伤?”她微微笑着。墨烨漓并非没有见过琉百叶,若是算起来,最近一次该是在芳楼间,在门口的擦肩而过。可每一次都是匆匆一瞥,此刻她就在自己眼前,语气柔和而坚定,说不出的怡然清冷。“你的意思是?秋婉与此事有关?”墨烨漓是聪明人,不是百分百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对此,琉百叶只是一笑,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认,一挑眉,说出的话却已经带了些许生气:“若是漓王爷的女人再如此搅局,我琉百叶也不保证百叶宫还能履行当初的口头承诺,毕竟,那都是为我舍命的叶子。”墨烨漓有片刻没有说话,她的话没有错,莫名的,他便相信这事与秋婉脱不了干系,可面上他自然不会承认,中伤自己的红颜,便是侮辱自己。良久,他才看似悠闲的继续用膳,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百叶宫在江湖中的传言纷飞,流芳至此,倒也不可能真的毁了约定,不过本王尊重琉小姐的定论。”他说着微微眯眼,继续道:“至于秋婉,不日还请柳小姐允许接到本府暂住,本王身份特殊,不想伤及无辜。”无辜?这样的字眼让琉百叶不由得一笑,墨烨漓是装傻还是真傻?她好不避讳的对着他一笑,充满讽刺,却带着清然:“若是漓王爷愿意,我自然不会拦着,不过蔓儿说过,你的心疾与秋婉身上的香薰相冲,王爷似乎不听劝呀!这若是真出了事,我不希望还有人饶我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