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无能,皇上突疾,所中毒素无以解药,恐怕……”飞雪低头对着琉百叶低低的说着,耳侧是朝堂内的隐隐熙攘,四王爷墨烨漓冷漠而深沉的声音隐隐约约。琉百叶皱起了眉,皇上是中了毒?连飞雪都解不了,难怪吴皇后如此狂妄,原本在墨烨漓盛气凌人时,还同情她,看来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姐?”看着她就要抬脚离开,飞雪微蹙眉询问般喊了一句。琉百叶明白她的意思,但却继续离开的脚步,只淡淡的说着:“这里暂时不用管,没有人能够比墨烨漓更周密。”每一步,他都早已算清楚了。飞雪不再说话,只跟着面前的人再次返回皇上寝宫。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看着前世的自己死去,琉百叶心底莫名的焦急,但紧急赶到皇上寝宫时,宫殿里却多了一个人影,墨烨卿。皇上依旧躺在床榻上,但却拉着墨烨卿,模糊的声音隐隐约约:“你一直都知晓,是不是?”墨烨卿只微微点头:“皇儿不孝,没能成为父皇心中的明君,可她是儿臣的母后,便是有再多过错,儿臣都愿意承担,不论是对四弟的伤害,或是对墨清的交代。”墨烨卿的话语深沉,但却丝毫都没有眷恋。这让榻上的皇帝甚是欣慰:“漓儿有野心,也有能力,你明知他再做什么,却从未挑破,但愿漓儿有一天能明白你恕罪的心。有些事朕不会提,世人便不知,也算给皇后留了尊严。”“儿臣谢过父皇,朝堂上有四弟,父皇可放心,母后不会成的,只请父皇勿怪罪母后莽撞,她望子成龙过了头。”墨烨卿的声音一直不疾不徐。父子两似乎是几年未曾谈心,一人一语的说着,没有任何人打搅,该走的人都到朝堂那头看热闹了吧。可琉百叶却都听得明白,原来皇上一直都知道皇后与柳尚书的奸情?只是从未说破,就是为了给太子留尊严给皇后留尊严吧,没想,这些事儿,太子也一清二楚。但墨烨卿所说替皇后恕罪而将皇位让给墨烨漓的事儿,琉百叶只能猜测是与墨烨漓之母有关,大不过是其母遭如今皇后所害吧!好一会儿,墨烨卿才对着皇帝请命:“儿臣还有一事求父皇应允。”等着皇上几不可闻的点头,他才继续:“儿臣别无所求,无心争皇位,更不会去害四弟,只求父皇撤回四弟的婚约,儿臣只要这一件。”可他的话音刚落,床榻上的皇帝已经抑制不住的干咳,咳嗽的声音贯彻整个大殿。琉百叶不知他是否故意,可墨烨卿却微微黯淡了目光,四弟从小受苦,父皇的确是有些偏心的,或许是四弟与父皇事先提过,他不想放开柳蔓吗?“父皇,您没事吧?来人哪!”见他咳嗽不止,墨烨卿焦急的喊人。可进大殿的却只有琉百叶与飞雪。墨烨卿看到琉百叶微微愣了愣,再看她旁边的飞雪时却已经连忙从床边让出位置。“太子恕罪,皇上摄入的毒,已不是一天两天,毒素来自西蒙,经过多番提炼,时间无多,飞雪无能为力。”飞雪是个淡漠的人,能够说这么多已经是例外。但墨烨卿还是皱起了眉,默默的念着:“西蒙?”飞雪点头。琉百叶知道,那是墨清的邻国,也便是墨烨漓被当做质子囚住了十二年的国度,毒药怎么是从那儿来的呢?墨烨漓竟有这么狠心么?她不自禁的有些心酸,更有些生气。“皇上?皇上?”一旁的几人说了两句话的空荡,一位公公似乎刚从朝堂过来,想要对皇上汇报什么,却才发现不对劲,急忙呼喊。但已经晚了。宫中似乎一下子陷入阴沉,天上的雪慢悠悠的飘着,天色却黑的厉害。哄哄嚷嚷的朝堂,适才还围着柳恽的士兵已经规矩的归位,只听青鸾的命令,皇后的焦急努力压抑着,似乎依旧等着什么。“皇上驾崩!”朝堂外,钟声震天,悲怆的声音传入店内,更是一团乱。皇后却是意料之中的模样,没有对这个擅自宣布皇上死讯的公公有任何怪罪的意思。“皇上……”不知真的悲伤或是假慈悲,诸多官员已经虔诚的下跪。这也才对台上依旧坚持太子登基的皇后有了不满,皇上去世,皇后却如此冷漠。墨烨漓已经慢慢走上台阶,只剩最后一级才停下,转身面对众人,依旧深沉的面色,冷漠的控诉却像是讲故事般:“皇后撺掇太子谋权篡位,秘密训练精兵意图谋反,长年自西蒙偷运毒药致皇上突然毒发,私情勾结柳尚书,联合丞相府意图一揽墨清,有此皇后,墨清还是墨清吗?”他的掷地有声,他的笃定坚决,让武百官都噤了声。在世人眼里,四王爷墨烨漓是没有权势的软弱王爷,是贪图女色的,是无所事事的,但这一席话,今日的一现身,似乎早已将那些印象抹去。若说深谋远略,四王爷怕是比皇后更甚,但墨清是墨家的,一朝之王有城府有谋略也是好的,已经很多人如此认为,立刻将队伍站在了墨烨漓身后。撇了太子。“秘密训练军队,奸情有染,这这,这可是诛九族啊……”议论一声声回荡着。“吴皇后与柳尚书奸情有染,辱没墨清律法、皇家尊严,将其拿下!”说话的是柳隐。依旧的面无表情。“谁敢?”吴皇后焦急而无措,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硬撑着制止。曾经的所有秘密似乎被猛然暴露在光线之下似的,她想不到的是,墨烨漓竟知道那么多?这哪一点还是孱弱的四王爷?而一旁的柳尚书却惊愕而心酸,自己的儿子竟要拿下他,便是他没有多少父爱,但却没有亏待过子女,竟要落得如此下场?可士兵照办不误,将吴皇后从台上拖了下去,柳尚书被挟住双臂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