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看得入神

“来人哪，把五军兵符呈上来。”不顾一旁涨红了脸的柳尚书与吴皇后，墨烨漓只低低的吩咐了一句。朝堂外有士兵将军符呈了上来，站在墨烨漓身侧的青鸾接了过去，只听他继续望着朝堂里的众人道：“五军兵符在此，本王愿意呈出，只等皇上旨意，三王带兵不力，伙同皇后意图篡位，众大臣倒可以说说，如今兵权交给谁。”他的言外之已经很清楚，兵符既然在他手里，如若没有合适人选，那便不交出来了，他人也不能说闲话。朝堂里一片安静，谁也说不出合适人选，都在想如何与皇后等人划清界限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但出乎意料的却是，朝堂门外出现的人。一身青色衣裳的墨烨卿一脸平静，只是看了一眼朝堂上的人，走到前头不顾众多人的疑虑，只开口稳稳的说着：“如今父皇意外殡天，一者本殿下无心朝政，二者四弟的能力父皇一直有所褒奖，本殿下思来想去，趁今日将太子之位禅让与四王爷，其余事宜不再干涉。”墨烨卿的话音刚落，底下已经一片哗然，尤其是吴皇后几乎蹭然跳起：“什么！本宫决不允许！……”墨烨漓转眼看了她一眼，示意下人将吴皇后带下去。场面哄然之际，吴皇后被带走，柳尚书已经愣神，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太子会自己放弃皇位，那么他这个父亲辛苦几十年成为墨清富商，顾不上府里的三个儿女，倾注精力在太子身上，就这么付诸东流了？他怎么甘心？但，直到柳尚书被拖出去，他也没说出太子是他和吴皇后的儿子，而非皇子。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得出乎所有人意料，皇上殡天，太子禅让，加之皇后如今大罪加身，柳恽、墨岄以及墨烨天这样的人鼎力支持，基本已经定下了一片天，不知谁起了头，就定在这一天让墨烨漓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臣赞同提议。”“臣也赞同……”……众多人已经表明立场，也有不少人犹豫不定，可大局已定。宫外的天色已经几乎蒙黑，雪花慢慢飞舞着，天边还有几丝难得的冬日霞光。柳尚书与吴皇后被押入天牢，择日再审。琉百叶此刻已经在天牢外站了许久，虽说她只认七夫人这一个娘，可至少，她娘爱过柳尚书。伴着飞雪慢慢进了天牢，避过耳目站在黑暗的牢栏外，静静的看着柳尚书，他背对着牢门，似乎极其消沉，好一会儿才发觉有人在牢门处。“蔓儿？”柳尚书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进来的？”说完还看了看牢门，天牢可不是随意进出的地方，任是武功高超也只能有来无回。“爹，我今日之事想问您一些问题。”她没有回答柳尚书的问题，只安静的看着他，认真的问道。柳尚书这时似乎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自从救了四王爷，女儿的变化他也不是没看到，娴静、淡泊，有时深沉得像换了个女儿，只是他无暇去细究。见柳尚书没说话，琉百叶才再次开口：“墨烨卿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柳尚书极其惊愕的看着她，二十来年无人知晓的秘密，他这个‘无知’的女儿为何知晓，她到底是什么人？“您不用诧异，我是您的女儿柳蔓，只是在您疏忽了儿女的时候变了些，就如您一直没有察觉大哥二哥跟随的是四王爷一个道理。”这是最刺痛柳尚书的地方，自己的儿女他竟一点都不了解，自以为是的付出到这把年纪，却被押在了天牢。“那便是真的了。这就是您顾不了家，顾不了妻妾？”见他依旧不说话，琉百叶已经微微蹙起眉头质问。得来依旧是沉默。她微微舒了口气，带着无奈：“难得娘亲竟还要我一定就您，您有过一丝丝的愧疚么？”一听琉百叶这么说，柳尚书终于有所动容，他是尚书，七夫人出自烟花之地，身份特别，加之他倾注精力与太子身上，但不可否认，他对七夫人是愧疚的。“爹对不住你娘，对不住你和柳恽，柳隐，唉！”自顾说着，他深深的叹息。凡事沾了背叛，琉百叶都不会有好脸色，可另一边却是七夫人满脸泪痕的祈求和焦急。“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免你死罪，但活罪，就看墨烨漓的心情了，您也知晓我与他交情不怎么样。”这倒要感谢柳尚书没有逼他这个女儿非得重视这段婚姻，继而讨好四爷。说完话，琉百叶没有再看柳尚书，只信步出了天牢，脸色却也没好到哪儿去。她不喜与墨烨漓交集，但似乎还真不行。出了宫门，叶寒从暗处跟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斗篷，低低的喊了她一句：“小姐。”她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他，见到他手里的斗篷才勾起嘴角笑了，宫里宫外来回折腾，她都不知斗篷去了哪儿。“谢谢！”叶寒帮她批好斗篷，她笑着说。但这一句却让叶寒立刻低了头，好似自己犯了错一样，转身就要往暗处走。琉百叶制止了他，伸手拉了他的胳膊，微微笑着看着他：“你不用总这样，咱们都是一样的人，陪我走走吧！”叶寒没说话，只是隔着一步跟着她，而琉百叶站住一步等着他，等他发觉猛然抬眼看她，她也只是一笑，方才继续走。“你了解墨烨漓么？我的姻亲是否真的就逃不了了？柳尚书又怎么办。”她是真的不想去理会这些。叶寒许久未曾说话，但他是了解墨烨漓的，坚定而执着，有智有谋，城府极深，否则也不可能得到这个皇位。但无论墨烨漓如何，只要小姐不想要这段婚姻，他便一定要替她减轻烦恼。傍晚的街道，人渐渐多了，叶寒落了两步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她不会知道自己淡一笑多美。“怎么了？”好一会儿，叶寒才觉得自己出了神，几步远处她正回首看着自己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