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她淡淡的道了一句,这一次一点都没有犹豫,话音落下的瞬间,人影已经跃出屋门。屋里只剩下墨烨漓一个人,安静,甚至是压抑是青鹰唯一能感受到的气氛。他是旁观者,但却知道皇上这样的情绪极少出现,即便秋婉姑娘与其他人在一起,他都不曾如此波动。可惜皇上不是一个主动而善于表达的人,秋婉与柳蔓不是一样的女人,对付秋婉这种女子,皇上尚有温情,尚有留住人心的手段,但面对柳蔓这样的女子,他却是没办法的。也许皇上自己都没有弄明白,他心里的是柳蔓,还是琉百叶?是真的因为想找到琉百叶才接近柳蔓,想要得到她么?“皇上,该回宫了。”青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低低的提醒。墨烨漓似乎这才发现他进来了,深沉的脸上那一丝淡淡的压抑还未去除,目光依旧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明日她来了,就说朕没空。”出门回宫之际,他给青鹰留了这么一句,一转眼已经没入黑夜之中。青鹰只能看着皇宫的方向皱了皱眉,好似跟了皇上这么久,第一次接到这样为难的活儿,这种事儿大多该是由公公去做的不是?离开王府的琉百叶却在快速离开后在街角慢悠悠的走着。此刻天色已黑,沉得和她心底的气氛极像。离开前,她本想提醒他,秋婉既然可以十几年如一日的给他下药,如今也不定能够改过,若是真的进了宫,那便是他最亲近的妃子,他的命可不好管。可惜,她猜他不会听,何况,玉佩都是要给秋婉留的,不显得她针对秋婉了?“谁!”自顾走着,却猛然察觉不对劲,顿住脚步低低的问了一句。冬日的夜街道尤其的黑,她根本看不到来人的影子,却明显感觉对方并无恶意,否则她这后知后觉,若真要害她,她早已被袭击了。“夜已深,柳小姐不该回府么?”是墨烨漓沉闷的声音,却低而清晰,只是毫无感情。如此一说,琉百叶似乎才抬眼看向远处,芳楼永远是京都城里彻夜明灯的地方。她竟然走反了方向!猛然发觉自己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她才自顾皱眉之际,淡然的替自己找了借口:“夜色如此之美,走一走陶冶情操。”如此牵强的理由,她自己都不信。身边的人自然是一皱眉,继而勾了勾唇不再言语,只是随着她的脚步慢慢往前走,尽管她已经转换了方向,不再走往皇宫。走了两步,琉百叶终于停下里,转头皱眉看着他:“你这是要跟着我到王府去了玉佩才罢休么?”她好似认真的问了一句。一旁的人却为此依旧蹙了眉,只是黑暗里看不真切。两人僵持的小片刻,琉百叶已经显得有些烦躁,都已经张口想要对着他说话,却又憋了回去,自顾继续走。身后的人悠闲的跟着。这样的情景,像极了两个生着气的情侣,但琉百叶却越发烦心:“你若要去芳楼,请自便。”她转变后的方向是芳楼,说完这句话却又一次转了方向,终于是往着尚书府而去。身后的人没了办法,但转变话题的速度无人能敌,且连情绪都那么认真。“青鸾近日寻到精兵的踪迹……”他的话没说完,前头疾走的人已经顿住了脚步,转头怀疑的看着他,似乎想要确认他说的话。但墨烨漓却不知,这句话能引起她如此大的反应,如此想来,她定是知晓精兵在哪,与百叶宫或者是琉百叶的联系定是一直保持着,却纹丝不漏,果真不能小看了如今的柳蔓!却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她转了表情:“既然青鸾如此有能力,你又何必托付于我?我二哥也是能人,大哥更不必说,加之青鹰,你身边的幕僚已经足够,多了反而不是好事。”不自觉的,明明心底是莫名的不舒适,说完话却才知,好像这是他的军师该做的事。“这是朕该考虑的事。你知晓那些精兵在哪儿,是吗。”原本的问句,从他嘴里出来已经满是笃定的味道。不得不说,这一方面,他总是能猜得很准。但她却没说话,如今,他身为皇上,根本不再需要姥姥相助了,好像她也不用再过多搅和了,能脱身则尽快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纠葛,我为何要凭白告诉你?”她坚定的看了他。“是么?”对面的人却只低低的回了一句,话语里充满质疑,好似手里早已有了把握。“我是柳蔓,是蒙面女子,你即便昭告天下,也威胁不了我。”琉百叶淡淡的道,心里却有些不确定,只因为对面的人是捉摸不定的墨烨漓。果真,她的话音刚落了不到两秒,他已经微微勾唇看着她:“作为尚书之女,至少该知晓,墨清从不允势力过大的江湖组织占据半边天,任何变革都从势力膨胀开始,若朕下令打击百叶宫,你看如何?”这分明是最**的威胁!可琉百叶却忘了,作为柳蔓的她,百叶宫应该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因而,她已经义愤填膺的回击:“墨烨漓你真是过河拆桥!若不是当初飞雪救了你的命,你怎会坐上皇位?若不是别人拖住精兵,你能如此轻松登基,吴皇后多阴狠你比谁都清楚!”在她不经意的瞬间,对面的人已经微微眯了眼,表明他在质疑,在思考。低低问话:“没错,朕都清楚,但出尔反尔之事,朕做过,更未承诺百叶宫任何,有何不可?再者,朕直说打击百叶宫,你却为何如此激动?”这已经表明了她与百叶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这一问,琉百叶忽然安静片刻,这间隙,墨烨漓的话音并未停住:“江湖传闻里,百叶宫宫主随身携带蝴蝶刀,喜爱面纱而不是面具。若朕未曾记错,西山林间打掉朕的墨扇,你所出的暗器便是传闻里双翼镶钻的蝴蝶刀,而你早已承认自己便是面纱女子,如此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