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6章

回到家后,优昙和腊梅先是去见了马佳氏,先是和马佳氏说了会儿话，这才回到章佳氏屋内。章佳氏拉着她的手,通吾和纳穆也跟了进来。“优昙,你实话实说,皇上和德妃娘娘的意思,你看出多少了？”章佳氏拉着优昙的手，低声问道：“额娘担心，四爷那儿我们无能为力,若是皇上和德妃也各有心思，我们又该如何？”“额娘,不用担心,德妃娘娘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我若是进了四爷府邸，她还巴不得呢。至于皇上，要是没有错，他应该也是这个意思！”优昙撇嘴，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德妃和皇上都有这样的心思？胤禛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么只能说他的运气很好？“皇上也是这样的心思？”章佳氏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那就好，那就好。若是皇上不是这样的意思，那优昙你可就危险了。”公婆都满意，这样就不用担心被欺负了。要是优昙知道章佳氏的心思，怕是要笑死了。德妃娘娘那脸色，谁不知道她不满意自己？因为不满意，所以才要送给四阿哥啊。这就是四阿哥的母亲，多好。优昙眨巴着眼睛，她有些了然的点头。“我知道的，额娘。只是想要暗算我，那也不容易啊，额娘不用担心，我的命好着呢。”“你啊，年纪小小的，哪里知道大人们是怎样明争暗斗的？皇宫里的纷纷扰扰你都看不清楚吗？”章佳氏气急伸手点了点优昙的额头。“你可明白，这一次有多少秀女半途归家的？说是不小心说是意外，谁不知道这里头有猫腻？你啊，别老仗着自己本事不错就胆大妄为！要我说，你就应该乖乖的待在家里，选秀就不要参加了，过几年额娘送你走，看是去江南还是什么的，找一个丈夫过属于你的日子，额娘只要知道你幸福，也就满意了。”“额娘，这可是欺君。”优昙暗自翻了一下白眼，这要是被人知晓了，整个家族可都是要倒霉了，虽说她可以保证不会有人知道，可是不需要，反正嫁给谁不是嫁？只要不长的太丑，她就不会计较。不过难看也太难了吧？要知道皇上王爷富贵人家，娶的妻子一个比一个漂亮，你说这样的基因生出来的儿子又怎么会丑？“总会有办法的。”章佳氏瞪了优昙一眼。这个孩子，就不能哄哄自己这个额娘吗？“是，是，会有办法的。只是现在，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优昙抿嘴轻笑。她看了通吾和纳穆一眼，笑道：“大哥二哥，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吧？我留在京城才好呢，离的远了，又算什么亲人？”“是啊，额娘，我瞧着四爷也算不错了。”纳穆点头，他安慰着章佳氏道：“四爷府内比较安静，妹妹去了之后，想必四爷也不会真的冷落着妹妹。”若是太子那儿或是八爷那儿，他们才真的该担心了。太子喜欢美人，可也容易厌倦。八爷府上有那么骄傲高傲的嫡福晋，妹妹这般娇柔，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活呢。思来想去，去四爷府里倒也算可以的了。而且四爷也有这个意思。只要四爷有这般心思，凭着妹妹的本事，将四爷拿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他们对自己的妹妹，那可是信心十足。“是啊，额娘，我瞧着四爷比较稳重。”通吾点头，他可是明白的，四爷可不简单，反正他觉得妹妹不会吃亏的。“而且妹妹总是要嫁人的，我们揽着妹妹，岂不是害了妹妹的幸福？”章佳氏长叹一声，道：“我何尝不知道？而且这一次你阿玛升职，你阿玛自己也说了，说是因为优昙的缘故呢。()我想，四爷倒是诚心实意的。只要将来他们好好的过日子，我也就放心了。”这人还没有过门呢，四爷就懂得护着了，想必将来小两口过日子，不成问题呢。“额娘，我会的。”四爷对不对她好，她都会过的很好的。她歪着脑袋对着纳穆笑，道：“二哥，我想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幸福的。”纳穆叹气，心里不舍。“妹妹，若是你可以多留几年该多好啊。你还小，若是被人欺负了，又该如何呢？”“送信回来，大哥为你出气。”通吾淡淡的说道。“我训练了几个丫环，额娘身边的一个嬷嬷也会跟着你去，有什么她们帮着你，我们也好放心。”“大哥？”优昙楞了下，她从来都不知道通吾居然会事先做这样的准备。“你身边的那些丫环如玉如月还好，其他的倒是不咋样。我让人从小教导的一个懂艺术的，如玉如月懂武，是吧？这样也好，有她们四个跟着你，我也好放心。”“不，大哥，如玉留在额娘身边，你教导的两人也留一个在额娘身边。你们要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带着四个大丫鬟过去。至于嬷嬷，陈默默算一个，额娘给我的算上，两个也算合适。太多了不行，太少也不行，大丫鬟有两个，可以了。”“不。你可以将她们算在外头的丫环那儿，有她们在，我们才能放心。”章佳氏拒绝，她开口道：“我若是需要，还得从你那儿要？我待在这个府上的日子长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优昙，你大哥给你准备的，你先带着，将来要是有事，才有人可用啊。”优昙看看三人坚定的脸，点了下头，其实她是真的不需要这么多人啊。不过，这样可以叫他们放心，那就带上吧。第三天圣旨到，万流哈腊梅指给了九阿哥为格格，整个府上笑盈盈的，不说腊梅了，刘氏也是一脸的喜气。原本马佳氏还以为优昙也会有这样的殊荣，谁知道腊梅的旨意过后，就再也不曾听说过优昙的名字了。时间过的很快，六月的时候，那拉氏派了马车前来接优昙，她虽然诧异，却也乖乖的随着马车去了。等到了四爷府邸的时候，那拉氏身边的嬷嬷早已经等候着了，优昙一到，马上被请到了那拉氏的院子里。进了房门，优昙看到那拉氏依靠在床头，苍白的脸瘦巴巴的，衣裳仿佛只是挂在身上，屋内药味很浓，一看便知道这病拖很久了。“见过福晋，福晋吉祥。”优昙行礼，那拉氏轻咳几声，道：“快些起来。我身子不爽，原本就不该找你前来的。只是我想见见你，央求了爷，爷瞧着我的模样怕是不久了，这才答应了我的请求。”“四福晋，你会好的。”优昙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她还可以活很久，若是没有凌云没有自己的到来的话。只是她虽然没有出手，可到底见死不救。这么一想，优昙脸上的神情愈发的柔和。那拉氏撑着身子，伸手握住优昙的手，笑了笑，道：“我的身子看样子是不中用了。妹妹，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同你兜圈子了。我那孩子，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好好的待他，总是我去了，九泉之下，我也感念妹妹的恩情。”优昙眨巴这双眼，沉默着。“福晋，我懂你的意思了。”优昙轻声叹息，她该怎么同那拉氏说？难不成保证自己会替她好好照顾儿子？她知道自己不会对付弘晖，可保护什么的，她能做到哪一步，她真的不敢保证。“妹妹，我也明白这有些为难你了。”那拉氏理解的点头，她咳嗽几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红晕，看起来有精神多了。“只要你偶尔护着他，就足够了。”“你别多想了。弘晖是爷的儿子，爷不会让人有机会伤了他的。”胤禛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冷着脸，开口回答那拉氏的话。“你别担心了，赶紧养着自己的身子才是。”“爷、、、、、、”那拉氏放开优昙的手，优昙退到一旁，她看着胤禛坐在床边，严峻的脸上带着愁容，“别担心，爷明白你的心思的。”“爷，妾身不中用，病了这么久，时好时坏臣妾已经明白了，这一次妾身如何，旁人不知，妾身却是知道的。妾身的身子撑不久了，对于爷，妾身只能说对不起了，对于弘晖，那是从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了，妾身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啊。”那拉氏泪如雨下，抽抽噎噎好不容易才将话说完，她看向胤禛，胤禛郑重的点头，承诺一般的开口道：“放心，爷活着一日，定护着他一日！”“爷、、、、、”那拉氏喜极而泣。优昙眨巴着眼睛，既然她想要的是胤禛的承诺，那找自己来做什么？给自己看看胤禛的承诺，让自己心里明白，弘晖对胤禛来说很重要？那拉氏是一个母亲，临死之前，她最放心不下的是她的儿子。对于弘晖，优昙可以保证，若是可以，护着他也是可以的。她看向那拉氏，噙着微笑点头，那拉氏一见，目光一亮，嘴角上扯，也笑了。从那拉氏房间出来后，优昙沉默的随着胤禛去了书房。她安静的坐着，端着热茶小口小口的抿着，她看向胤禛，低声道：“四爷和福晋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胤禛点了点头，道：“你不会做，但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所以？”优昙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淡淡一笑，道：“我必须护着他了？”“你可以的，不是吗？”胤禛扬眉，冷声道：“而且你来照顾他，名正言顺。她挑中了你，爷也觉得你不错。”“福晋？”优昙点了点头，叹息一般的说道：“福晋是一个好母亲，四爷，若是我也无法保住他呢？”“你不会想要知道结果的。”胤禛冷笑。“弘晖若是出什么事情，爷可以保证，你的结果会比他更糟。”心一跳，优昙皱起眉头来，看样子那拉氏挑中自己，是自己的不幸啊。轻叹一声，她摇头道：“四爷，若是这样，我想你现在可以直接告诉我结果会如何好了，我想不久之后我就得承受你说的结果了。”她是没有见过弘晖，可刚刚精神力蔓延开去，她见到了那拉氏院子里的一个可爱的小孩子，若是没有错，那应该就是弘晖了。那拉氏病了，要是她没有看错，弘晖也中毒了，只是很轻微，所以暂时还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意思？”胤禛瞪大双眼，严峻的脸上满是冰霜。他盯着优昙，目光宛如刀剑，刺着优昙的肌肤。“字面上的意思。”优昙微微一笑，道：“四爷和福晋都护不住的人，我想我没有这个本事。”好吧，她有些心软了。毕竟那拉氏的情况她见死不救，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又这般小，这么可爱，若是真的如同历史上说的那般，早早的去了，也算可惜了。而且，优昙心里暗笑，若是弘晖还在，就算有钮钴禄氏在，弘历也如同历史上一般的出生，那么弘历能赢过弘晖吗？她很期待，弘晖与弘历，到底谁在胤禛的心中更重些呢？若是凌云格格能预见未来。那么四爷会怀疑，她为何就没有见到那拉氏的情况，没有见到弘晖的情况？别人也许不会怀疑，但胤禛会。他太过多疑了。也太过容易怀疑别人的真心，除非他可以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凌云格格可以将自己的真心摊开捧出一颗真心来，可一旦凌云有所私心，想必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了。凌云有私心很正常，毕竟她将胤禛当做丈夫，又一心想要独宠。你说她可以给那拉氏下毒，那她会好心的告诉胤禛弘晖的命不长吗？不，不会。胤禛盯着她的眼睛，优昙抬头，目光不眨。他蓦然转身就走，优昙依旧安静的坐着。接下来贝勒府如何闹腾，就不关她的事情了。好吧，她承认她是故意的，故意给凌云找麻烦。反正没有意外的话，凌云不会放过她的了，谁叫她占据了她的功劳了？想着凌云辛辛苦苦的下毒，结果却便宜了优昙，她能不气不怨不怒？太医瞧过后，确定弘晖身子可能和那拉氏相处久了，身子有些沾上了些病气。那拉氏一听，直接两眼一翻，倒地不起了。胤禛心里也急，太医赶紧说弘晖有救，只要喝几服药，修养一阵子就没事了。胤禛询问后若是今儿没有发现会如何，太医冷汗淋漓，道，只怕活不过九岁了。当天傍晚马车送优昙回去之前，胤禛抬起优昙的下颚仔细的瞧了许久，优昙垂这双眸，定定的任由他打量着。“你是如何知道的？”胤禛咬着牙，冷声道：“你并不曾见过弘晖，你又是如何得知弘晖身子不好的？”优昙抬眸，如水一般的宁静，粉色的双唇轻启，道：“我是不曾进过小阿哥，只是觉得该让四爷知道小阿哥的身子状况罢了。若是无事，将来我也好办，若是有事，现在四爷就该明白，凭着一个我，又怎么及得上四爷和福晋呢？”“是吗？”胤禛冷笑不已，他可不相信！“也许，爷该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蓦然，胤禛想到了凌云，她说可以见到未来，那么那拉氏和弘晖的情况，为何她不曾对自己说起？是以为她的预见能力不够看不见，还是因为她看到了不愿意说？“你知道福晋的病，是吧？”优昙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说话。“呵呵。果然，你们是一样的。”胤禛低低的笑了。他对凌云，从来都不曾全心信任过她，这一次，不过是证明她有事瞒着自己罢了。“与凌云格格吗？”优昙微微皱眉，不太一样，虽然来自同一个时代，可她对清朝的事情并不是很理解，要不是她空间里的书多了去，也许她知道的远远比不上凌云呢。“不一样。”优昙径直回答，道：“我比不上她。”胤禛楞了楞，是吗？“那为何你知道的，她却看不到？”优昙心里暗自叹气，因为凌云格格爱他，自己不爱他。因为自己不爱四阿哥，所以他的儿子活着死去与自己没有干系，可凌云不同，她脑海中自己的儿子是乾隆，是将来的皇帝，而她将来更会是太后。对弘晖凌云倒是没有动手，毕竟她心知肚明弘晖活不过九岁的，既然这样，对付一个早晚要死的孩子，有必要吗？只是，因为有爱，所以凌云会嫉妒。对那拉氏出手，也是因为那拉氏是胤禛的嫡福晋，她心里不平罢了。而且这一次，若不是她招惹了优昙，优昙给她下药，想必这一次那拉氏去了，胤禛会请封她为嫡福晋吧？可惜了，这一次她病的无法参加选秀了。“四爷心里明白的。”优昙轻叹。胤禛拧眉，他有些不懂。明白什么？她的意思是凌云故意的？故意不告诉自己，想要让那拉氏去死？不，凌云天真活泼，又对自己情根深种，她不会这样做的。毕竟她知道，那拉氏对自己来说，代表着什么。迎着胤禛盛满嘲讽的眼睛，优昙微微的笑了，信不信又能如何？她不在乎。送走优昙后，胤禛马上让人请十三过来，一块儿过来的，还有凌云。“你怎么来了？”胤禛看看天色，天已经黑了。凌云脸色不太好的过来，胤禛心里有些烦闷，她就不担心被人知道吗？“四爷，我、、、、、、”凌云咬住下唇，很是委屈的看着胤禛，“我担心啊，听说弘晖也出事了？”“四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十三急了，弘晖这个侄子他很喜欢，他心里也明白，四哥对这个儿子是多么的重视，若是真的出事了，那四嫂该如何，四哥又该如何？“已经没事了。”胤禛伸手按着前额，“凌云，可有看到什么？”凌云咬住下唇，目光闪烁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可以保证弘晖现在不会有事的。”若是她没有记错，弘晖不应该是现在出事的。自己要不要改变弘晖的命运？那拉氏早晚会死，这个不打紧，只是弘晖，却是一个麻烦了。若是弘晖的命运改了，胤禛对他的重视会不会影响到弘历呢？毕竟听说胤禛对弘晖那是寄予厚望的。若是弘历无法如同历史一般得到胤禛的宠爱，那么弘历的未来，自己的未来，又该如何？胤禛垂下眼帘，现在不会有事吗？想着太医说的话，弘晖若是没有早发现，活不过九岁，也对，现在确实不会有事！他心里暗自气血翻滚着。凌云爱他，但他不能奢望凌云会爱他的妻妾和孩子！“四爷，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只要我们多关心弘晖，他会过的好好的。”凌云伸手拉住胤禛的手，低声说道。“是啊，四哥，太医怎么说呢？将来我们多注意些便是了。”十三看出胤禛心情不好，赶紧示意凌云安慰胤禛，凌云嘴角噙着笑容，道：“是这个道理呢。四爷，你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弘晖将来还会有很多的弟弟妹妹的。”胤禛默默的点头。“四爷，我是不是应该去见见福晋？”凌云小心翼翼的瞥了胤禛一眼，低声道：“我很喜欢姐姐呢，好不容易来一回，总该去请安的。这阵子若不是我身子不好，我定得前来服侍姐姐。可惜了，我这样的身子、、、、、、”“你先照顾好自己，服侍的活儿，有奴才照料着便行了。”胤禛摇头，道：“你先回去，天色已经晚了，若是传出去对你不好。”凌云一听，脸上浮现出不舍的神情来。她才刚来就得走啊？只是她也明白胤禛和十三有话要说，倒也不敢撒娇，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这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