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司徒绮月急道,但是萧弘却不等司徒绮月说什么,挥了挥手,“下去吧。”可怜了落水的秦蝶舞这么半天一直躺在草丛里,只有两个小丫鬟跪坐在身旁,又是擦拭,又是端水的伺候着。这会悠悠转醒,见到王爷就在一旁,目光从憎恨转为委屈,幽幽的垂着两行泪花,“王爷……”幽怨的语气让人心窝都忍不住软了。司徒绮月站在一旁,不知所言,起身告辞而去。萧弘望着司徒绮月的背影消失后,才慢慢回身。秦蝶舞泪眼微红,浑身**的,发髻松散,凄惨的不忍相顾。萧弘眼里一闪而过藏起厌恶,“来人呢,送二夫人回房歇息。”“王爷……”秦蝶舞唤了一声,可是萧弘早已经转身离开,眼里恨意渐浓,身边的丫鬟缓缓扶起秦蝶舞,却能感觉到自家主子有些颤抖的身躯。倒是司徒绮月有些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今天虽然将秦蝶舞整治了一番,但是萧弘又给她出了难题。太叫人为难了,但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萧弘喜怒无常,她违抗的话是没有好下场的,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正在司徒绮月咬着床单发愁的时候,青衣跑来道:“苏姑娘来了。“苏姑娘?司徒绮月有些纳闷,这位苏忧夏姑娘不是萧弘的夫人,却是萧弘的挚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萧弘居然未将其纳入王府。“司月夫人,不知近日,身体可好?”苏忧夏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在丫鬟的产妇中走了进来。司徒绮月连忙起身,微微欠身,面含浅笑,“劳苏姑娘挂念了,已无大碍。”当日在王府的大殿中,这个苏姑娘对她也算是有一言之恩。对自己好的,司徒绮月明白,对自己不好的,自然也不会再柔弱被欺负。“你们都下去吧。”苏忧夏挥了挥手,身后跟来的小丫鬟便识趣的转身退去。见状,司徒绮月略一沉吟,就知道这位苏姑娘是有事要对自己说,也就让青衣胧月退了下去。“苏姑娘此来,不是为了饮茶闲聊吧?”司徒绮月将茶壶放下,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入了嘴巴里,也示意苏忧夏尝尝。“司月姑娘心思,我就不打哑谜了,忧夏此来,是为皇后而来。”苏忧夏没有动茶点,反而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司徒绮月,任凭一丝一缕的变化都不放过。司徒绮月幽幽一笑,“苏姑娘抬举司月了,皇后母仪天下,岂是司月能够高攀的。”“司徒小*姐,何必睁着眼睛说瞎话?”苏忧夏端起茶碗,扑哧一笑,“你是谁?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你。”“苏姑娘,那么你又是谁?”司月一惊,没有想到这个秘密居然被翻了出来,难道萧弘头透露的?不过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韩玉已经死了,容颜已经毁了……“忧夏并无恶意,你不要紧张,那日皇后娘娘思妹心切,又有密探禀报你可能未死,所以忧夏受皇后娘娘的嘱托,才来了王府,如今见你安好,幸不辱命。”苏忧夏一五一十的将因果关系交代了一番。司徒绮月心里一阵暖流,这个异世的姐姐对她这般怜爱,用心良苦,若是有朝一日皇后知道真正的司徒绮月早已经香消玉殒,该是多么伤心啊?“苏姑娘,既然是皇后派你来的,那么你就应该禀报皇后,七王爷贪财好色,频频纳入府中数名女子,其中司月夫人姿色鄙陋,却也难逃魔爪。”话落,司徒绮月嫣然一笑,冲着苏忧夏眨了眨眼。苏忧夏连忙起身,面上欣喜,“司徒姑娘善解人意,忧夏佩服。”直到苏忧夏离开半响,司徒绮月才缓缓回神,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但是不论如何,她也应该做点什么,比如,离开。晚上的时候,司徒绮月胃口出奇的好,不仅吃了一碟子的糕点,还吃了两碗米饭,吃了一些小菜,直到肚子浑圆,才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角。青衣和胧月站在一旁,抿唇而笑。“好了,撤了吧。”司徒绮月摆了摆手,站了起来,揉着有些发胀的小肚子,开始在房间里溜达,可是肚胀仍不见起色。窗外月明星郎,不如出去转转?念头刚一起来,司徒绮月就抬起脚步,推门而出。雨后的夜晚别样的凉爽,微风吹来,有了几分秋意。步履轻轻踏在石板上,月如明盘,高挂在空中。脚下有些散落的树叶,虽然没有枯黄,却也随着风雨飘零落下。一叶知秋,可是不是每一片落叶都知秋啊。“王妃,夜里风凉,您要保重身体啊。”林伯从院门旁路过,见到司徒绮月单薄的身影,心下一软,一时意动,走了进来。司徒绮月回身,见是老管家,微微欠身,“林伯,我没事,您这是要去王爷那里吗?”林伯掂了掂手里的账本,点点头,“诶,这个季度的收入实在是惨淡,老奴都不好意思去王爷那里了。”“王爷也做生意吗?”司徒绮月不解,问道。他不是王爷吗?而且还掌控天下兵马,还会缺银子吗?林伯有些尴尬的捏了捏账本,“王妃有所不知,不仅王爷,朝廷上但凡有些权势的大员们都是有自己的生意的,朝廷的那点俸禄做个清官都不够。”“呃。”司徒绮月大囧,这朝廷太小气了,殊不知这都是她的爹爹司徒云峰将朝廷大部分钱粮变相的霸占了去。“那王爷都做些什么生意啊?”司徒绮月心头一动,问道。“有绸缎,陶瓷,茶叶等等,其中绸缎生意是王府的最大收入,只是可惜,这季度的生意却极为冷清,所得利润也就看看补贴成本的,诶。”说完,林伯又是长长一叹,王府的大多开销都是来自做生意的利润,如今生意惨淡,只怕王府的日子也会不好过的。“咦,夏季应该是生意旺季才对啊,怎么会生意惨淡呢?”司徒绮月蹙眉,就算她不懂古代的商场,但是夏天气候本就炎热,绸缎轻而软,质地清透,穿在身上极为舒适,应该是生意极好才对啊。“王妃有所不知,但凡商场必有竞争,而王爷精力有限,不能事事俱到,而别家的商铺总会定期的推陈出新,王府的绸缎庄却只是按照以往的方式经营,日渐下来,就被别家比了下去,顾客流失。”林伯大概的将其生意不济的原因解释了解释,在他看来,王妃虽然是有名的才女,但是却终归是女流,吟诗颂词还行,至于这商场的事情就不行了。“哦?”司徒绮月闻言,嘴角一勾,微微笑了起来,“林伯,我与你一同去见王爷吧。”林伯有些纳闷,但是也没有多嘴,可能是王妃找王爷另有他事。书房里,萧弘盯着一张巨大的悬挂地图,愁眉不展。手里捏着一根毛笔,笔尖占了红色的朱砂,地图上被勾画了多处红色的线条。这是一张大周朝的地图,而萧弘所用红笔勾画的地方都是他的大军所能放马的地方,其中有近乎一半的地方是用黑笔勾画了去。长叹一声,毛笔跌落在地,萧弘负手而立,愁容满面,无时无刻他不在为这个国家殚精竭虑,如今,萧家和司徒家表面上秋毫无犯,但是实际上,已经各占天下一半了。如果不及早将内乱的隐患消灭在萌芽中,那么迟早有一天会烽火雄起,百姓流离失所,战火蔓延之处,必然会家园尽毁。“王爷。”林伯走入书房,躬身道,“王妃来了。”萧弘心头一松,转过身望着司徒绮月,一身轻盈的湖蓝色长裙,一只檀木簪子将瀑发随意挽着,面不施薄粉,但是双眼却黑亮有神,宛如一潭深水,让人忍不住陷进去。“你来做什么?”萧弘冷冰冰的道,“难道是来指点本王的品味吗?”司徒绮月莞尔,没有想到这王爷真小气,这点小事居然还记挂着,微微欠身,“臣妾不敢。”“不敢?”萧弘顿时笑了起来,端坐在木椅上,手一指,语气渐渐凝重起来,“司徒绮月,你自己掂量掂量,自从你嫁入王府那日起,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司徒绮月眼角一抽,正好瞧见那悬挂的地图,上面标着萧家,司徒家。得,司徒绮月心一沉,今日这责骂一定又是因为她是司徒家的女儿了。可是天可怜见,除了皇后一人,司徒家其他的人,她可连面都没有见过了,这接二连三的受牵连,实在是太可悲了吧。扑通,司徒绮月跪在了地上,膝盖摔在地板上,“王爷,臣妾既然已经嫁入王府,就已经不是司徒家的女儿了,还望王爷明察。”不仅萧弘吃惊,就连林伯也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