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捡起来,收在丝锦的帕子里。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接受?司徒绮月很认真地捡起来收起,却根本没有发现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的黑丝太多,可是司徒绮月没有厌烦,只是每捡起一根头发,就会掉下一颗眼泪。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伤心还是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一下子将司徒绮月原来身体的记忆刺激的涌了出来。原来在那么小的时候,她就爱慕着他,冷冷的他陪在她身边。原来他们真的有过一段情缘,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小,却偏偏认定的那么真。“七哥哥,给我吹箫好吗?”“月儿,你怎么又淘气出来了?”“七哥哥,我想你了嘛,你看这是娘做的桂花糕,我特意拿来给你吃。”“哇,月儿对我真好,以后七哥一定要娶月儿做老婆。”“好啊好啊,月儿要嫁给七哥哥。”两个小小的软体动物抱在一起,樱花树下落花缤纷,仿佛整个世界就是那颗樱花树。……每一点回忆涌起,司徒绮月都感同身受,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流。一直到了司徒绮玉的事情发生以后,萧弘被关了起来,为了避免她也跟着被牵连,他不再理她。小小的司徒绮月抱着一盒桂花糕蹲在高墙外失声痛哭,嘴里喊着“七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司徒绮月竟然看到了高墙内,萧弘紧贴着冰凉的砖墙,紧紧握着拳头,眼角似乎掉下来泪珠。……慢慢长大的司徒绮月不减爱意,更是毫不避讳的对外宣称,今生今世唯一倾慕的男人就是萧弘,使得所有去相府提亲的人都灰头土脸的回去了。可是那个时候,司徒绮月的爹爹已经露出了要谋窜帝位的念头,并且早已经有了布置。家国天下间,萧弘选择干脆的断情,接了韩玉入府。不死心的司徒绮月苦苦哀求,甚至以死逼迫,终于后来的后来嫁入了王府,而那个时候萧弘也已经掌握了全国的兵权。对于司徒绮月,萧弘封存了所有的情爱,剩下的也只是被牵连的恨…………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可以流的这么多,手帕里的头发都已经鼓起了一包,可是司徒绮月只觉得心里很痛很痛,心口的chou动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看你哭,好美。”良久,**的男人嘴里吐出一句话,却将司徒绮月惊呆了。该死的!人家在流眼泪好不好?那是心在痛啊!说不出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司徒绮月只觉得很深血液都倒流了,举起拳头就冲着萧弘捶了过去,“混蛋!大混蛋!我这么难受,有什么美的啊?!”萧弘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因为这眼泪,是为我而流。”为你而流?司徒绮月一下子愣住了,双颊飞起红霞,自己骗不了自己的心。“月儿……”萧弘伸出手覆在司徒绮月的脸颊上,指腹摩擦在脸颊上的伤疤上,瞳孔微微缩起,“疼么?”“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样子的萧弘,司徒绮月比自己被他打的时候还要痛,“七哥哥,不疼了。”“你喊我什么?”萧弘猛然做了起来,刚才那还有些苍白的脸,萎靡的神情,这会却像是回光返照的人一样充满了精气神,两只手捏着司徒绮月的肩头。“嘶,”司徒绮月被捏的很疼,眉头皱起,萧弘立刻松了手里的力量,目光仍然直直的盯着,“月儿,你喊我什么?喊我什么?”一个问题竟然问了两次,可见萧弘的失态至极了。司徒绮月知道自己一时失控喊了出来,可是却没有半点后悔,微微垂眸,轻声又喊了一次,“七哥哥。”“月儿!”萧弘不知道不是受了刺激,一个大力就将司徒绮月抱在了怀里,两只铁臂紧紧的箍在了司徒绮月的身上,双掌安抚着司徒绮月的后背,声音有些颤抖,“月儿,七哥哥不好,七哥哥没有保护好你!”这情一定有千万钧,若不然怎么会觉得心口沉甸甸的呢?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萧弘,如果这是你的心,这是你的情,那么我司徒绮月真的是无颜对你了?司徒绮月在心里暗暗想着,双手竟然情不自禁的环了上去。感受到司徒绮月的回应,萧弘只觉得浑身一热,喉咙里生生吐出了一口血。“七哥哥,萧弘,你怎么了?”司徒绮月吓坏了,连忙松开手,不是说一日十年吗?难道萧弘的寿命只有三十岁?萧弘摊开手掌,一滩黑色的血液,刚才他怕弄脏司徒绮月的衣裙,就用手捂住了嘴巴。这么多血?司徒绮月抽出一条手帕就替萧弘擦了起来,可惜血太多。只好又去打了一盆水,将手洗了干净。弄好这一切以后,司徒绮月扶着萧弘躺在了**,眼神充满关切,“萧弘,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萧弘脸上有些发红,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月儿很关心他,即使死了,也值了。“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司徒绮月好奇的说道,一只手就覆上了萧弘的额头,“啊,好热啊。”“……”萧弘垂眸。突然,司徒绮月脑子里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呃,是不是你还需要那啥?要不,要不我,我……”萧弘脸色一正!不悦的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司徒绮月委屈极了,她是好心啊,他身体那么热,脸那么红,万一是药力发作了呢,如果不找女人交huan万一没等寿命耗尽,就挂了呢?萧弘一把拉下司徒绮月的身子,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态度不好,特意放缓了语速,“我没事,你不要乱想什么了。听着,月儿,即使我……”“不要说。”司徒绮月连忙摇头,“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也不会有事的!”萧弘看着司徒绮月的目光竟然不受控制的陷了进去,舔了舔嘴唇,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拒绝的话来,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司徒绮月又将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萧弘,以及萧立轩的安排,一些密报和奏折也送进来房里来。萧弘在**翻阅着,司徒绮月则在一旁煮茶伺候着,时而,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飞快的移开目光。每当萧弘专注的翻着奏折的时候,司徒绮月就会忍不住的看过去。不知道哪个圣人说过,认真工作的男人最美丽,萧弘此时就完全符合这个标准。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绝对的公平也没有那么多不公平。绣床前,司徒羽紧紧捏着那只瓶子,微微一笑,看着**的安灵公主,轻轻印上了一个吻。“灵儿,姐姐和姐夫回去了,你可不要走得太远,你知道的,我跑的不快,我这就来追你了,不要藏起来让我找不到,不然我一定会很伤心!”话落,司徒羽举起手里的瓶子,一把就将瓶塞拔开了,瓶子里剩下的药水就灌入了喉咙。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却是一个艳阳天,沉闷多日的天终于拨开了云层。“相爷,什么时候动手?”林子轩抱拳问道,嘴角笑意邪魅。萧弘中了春香散,只要这个消息一旦传出,那么萧家江山必然唾手可夺了,至于眼前这个老奸巨猾的相爷,识相的话最好找块良田去种红薯,要不然也别怪他心狠了。司徒云峰沉吟了半响,问道:“少爷呢?昨日怎么去了一夜也没有回来,会不会皇上?”“相爷多虑了,皇上那个病秧子,有心而无力,皇后姐姐疼爱弟弟,却是怎么也做不出这等事情的,虽然安灵公主有些不安稳,不过一介刁蛮丫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想必少爷昨日直接歇在了宫里,毕竟今日以后,相爷也是要住进去的了。”林子轩一番分析,合情合理,又说的司徒云峰心花怒放。“哈哈,不错,老夫屈居这相府几十载,却是该换换地方了,走,这就出发!”司徒云峰笑着站了起来。今天司徒云峰身上则是穿了一件金色的袍子,走在人群中央,如同一个闪闪发光的火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主角儿一样。林子轩抿着嘴唇,跟在身后,林子墨则是抱着长剑亦步亦趋的跟着,面无表情,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参见相爷!相爷洪福齐天,寿与天齐!”一出相府,门口就倒下了一大片的将士,呼天抢地的山呼起来。司徒云峰很是享受的捋了捋胡子,双手在空中虚虚一扶,声音沉稳,“众将士快快请起!”“谢相爷!”“大周朝君王残暴,祸遗江山,老夫感念苍生不易,今日竖旗反周,敢问众将士,是否愿随老夫共襄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