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一辆马车停在中央,前面站着一个白衣翩飞的男子,手里横着一把长剑,满脸怒容,眼神冰冷如冰霜。“好!”南宫浩雪大喝一声,从马车上跃身飞下,落在林子轩面前,“既然如此,那本宫就领教一番林公子的妙招了。”林子轩轻笑,剑横在胸前,流苏摇摆不定。南宫浩雪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佩剑,抓住剑把缓缓抽出,清脆的金属摩擦声成了唯一的声音。两个人眼神在空中一碰,很快两道雪白的身影就交织在了一起,只剩下叮叮当当的声音。漫天,雪花,不知道何时落雪,染了整片天地,只有南宫浩雪和林子轩交战的地方仍然能够看到黄土地的颜色。鹅毛大雪不断飘落,天色越来越晚,落在两个人身前但是都被两个人的剑气格挡开。司徒绮月从马车里钻出脑袋,想要看个究竟,只是很快就有两柄钢刀拦在了身前,预防她走脱,望着面无表情的两个侍卫,却只能无奈的重新坐回马车。本已经渐渐处于下风的南宫浩雪又因为前日受伤,手臂有些不灵活起来,这会时间久了,难免气力不继。但是刚才司徒绮月匆匆出现的一瞥却将林子轩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也给了南宫浩雪机会,本应该拉开的差距硬生生赶了上来。“林公子,本宫敬你,但是也劝你一句,你带不走她!”南宫浩雪被一个格挡推了出去,没有急着反攻,而是良言相劝起来。林子轩冷哼一声,“操心太多了!”话落,不等南宫浩雪说什么,提剑就砍了上来,两个男人再次交战在了一起。对于这一切,司徒绮月坐在马车里如坐针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来救她的人竟然是林子轩,想想以前的那些不开心的回忆,这会竟也变得淡了。最后咬了咬牙,司徒绮月一把揭开马车的帘子,大喊道:“住手!”正打的热闹的两个男人并没有将声音听进去,而是继续用力挥舞着手里的武器,一直到司徒绮月连着大喊了三次,他们才悻悻的放下了长剑。“绮月,我来救你。”林子轩的语气里有些委屈。司徒绮月捏了捏掌心,用眼神示意林子轩暂缓开口,转头看着南宫浩雪说道:“太子,我不会和他走的,你们不要打了。”“美人冤枉啊。”闻言,南宫浩雪竟然率先哭诉起来,“要不是他死缠着本宫,何至于此?本宫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在这大冷天的练剑啊。”林子轩满头黑线,若不是他捉了司徒绮月,谁又会和他打?无论打伤还是打死,但是对方那个太子身份都是压力很大的。“如此最好!”司徒绮月颌首,“林大哥,子墨他很需要你,你快去寻他吧。”“子墨?他怎么了?”林子轩的注意力被司徒绮月的话吸引了过去,“这天下能伤他的人屈指可数啊。”“你去找到他就知道了,我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的,太子殿下也只是想让我陪他游览一番大周山川而已,会很快放我离去的,你不用担心。”司徒绮月柔声说道。林子轩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只是可惜,司徒绮月已经转身回到了马车里,留下一个背影消失在眼前。南宫浩雪微微一笑,冲着林子轩抱了抱拳,跳上了马车,命令侍从继续行路。马车从林子轩身边踏过,满地雪花被踏乱,一如他的心。心事繁乱,更比这雪中蹄印,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林子轩整个人在风雪中渐渐白的依稀起来,只有淡淡不可闻的一声叹气被凝结在了雪天里。马车里,南宫浩雪抱着一个暖炉,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笑道:“美人,刚才可看到本宫与那林公子的交战了?”司徒绮月点头不语。“本王剑法如何?可入得了美人法眼?”见状,南宫浩雪立刻欺身上来,忙不迭的问道,那样子像极了一个等着夸赞的孩童。司徒绮月挑眉,淡淡的望了一眼南宫浩雪,“不懂,不评。”南宫浩雪满脸失望,他是想等着接受司徒绮月的赞美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冷漠的回应,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司徒绮月的目光落在了他衣袍的下摆。那里有些凌乱的断裂,许是刚才被林子轩的剑气所砍而至。这一看不要紧,南宫浩雪立刻就讪讪起来,恨不得立刻下令派人去屠了林子轩,竟然害他在司徒绮月面前出丑,简直不可原谅。一行人向着西北方向赶路而去,气候也越来越寒冷,马车里一个暖炉已经不够取暖了。南宫浩雪命人加固了马车,又在马车外罩上了暖层,才不会有冷风吹进来。尽管如此,一向娇柔的司徒绮月终究还是病倒了,软软的靠在马车里,整个人没有一点精气神,原本水汪汪的眼睛也变得暗淡无光起来。南宫浩雪命人熬了药,亲自端来喂司徒绮月喝药。这段时间,因为司徒绮月的病倒,牵连的还有萧弘的心,虽然他已经收到消息,知道南宫浩雪带着司徒绮月的目标可能是明月城,但是却因为万雀城百姓逃离的事情而一时无暇赶上来,却只能派人不断送来各种补品,只是都被南宫浩雪扔了。后来司徒绮月知道后,苦苦哀求才得以留下,这其中还有萧弘的吧亲笔书信。信中有对司徒绮月的关切之情还有当前局势的分析。每次司徒绮月看完信件,都会被南宫浩雪嗤之以鼻,却从来没有所要的意思,这一点令司徒绮月很是诧异。其实司徒绮月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她一时感激留下的信件在她每次熟睡之后都会被南宫浩雪搜了去,看了一个够本。往往这个时候的第二天,南宫浩雪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差,就连早饭都吃的鸡蛋里挑骨头起来。如今司徒绮月一病倒,更是没有力气去辨别什么,南宫浩雪趁机将萧弘的信件拆了下来,换上他自己临摹笔记写的普通关心的信,再无其他。面对那寥寥短语,司徒绮月心中生疑,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终究没有深想,只是归结为萧弘国事繁忙,一心养病起来。这一路上,萧弘也曾经调兵遣将想着将司徒绮月劫走,但是每次都被南宫浩雪的强大防守而悻悻退去。原因绝对不是拼不过,实在是南宫浩雪每次都在打的差不多的时候无耻的拉过司徒绮月当挡箭牌,萧弘想要接回司徒绮月不假,但是却不代表他像接过一具尸体。这一日,角寿也办完了事情,从捷径赶上来。“太子!”角寿在马车前恭敬地行礼。”“国师回来了啊,”南宫浩雪懒洋洋的从马车里传出声音,“可有本宫父皇的消息传来?”“这……”角寿表示很为难,不知道是不是要说出来。“有什么话尽管说,别兜圈子了,早来晚来还不是要来?”南宫浩雪轻笑着,手里抓着一本孙子兵法看似在研究功课,只是那书却是倒着抓的。司徒绮月从迷迷糊糊中听到是角寿的声音,不由得脏腑一寒,对于这个和前世那个害她穿越的教授一模一样的人,她始终有点毛骨发寒的感觉。“国主对于太子的行为很生气,责令属下将大周皇后带回天伦。”角寿咬牙,将国主的命令说了出来。虽然他是天伦的国师,但是也只是名义上的,国主寿年无几,他投奔太子麾下,也是为了保的明日荣华富贵而已。司徒绮月听到说起自己,不由得强打精神竖起耳朵来,只是眼睛还闭着。“啧啧。”南宫浩雪嗤笑了起来,“父皇真是老当益壮啊,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递上了闲言碎语啊?”“这个,是二王爷。”角寿只是停顿了一秒钟,立即说道。“原来是王弟啊,看来本宫这个太子位置是不那么安稳了啊,不过他就这么有把握嘛?”南宫浩雪的声音很冷,很无情,又带着无奈。良久之后,就在四天图绮月以为刚才是幻觉的时候,南宫浩雪的声音却在耳边响了起来,“美人,你可知道红颜祸水?真是罪孽深重啊,本宫的父皇已经知道了你的美貌,这会已经急不可耐的要本宫送你回去呢,你说本宫该怎么办?”司徒绮月猛然睁开眼,却对上南宫浩雪一脸戏谑的表情,“本宫猜的你醒了,果然猜对了。”面对着这个样子的天伦太子,司徒绮月除了嘴角抽搐,在没有语言能力了。“好了,我们聊点正事吧?”南宫浩雪征询着司徒绮月的态度,直到司徒绮月点头以后,才笑着说了起来,“众所周知,本宫岂是不好色的。”司徒绮月满头黑线,你不好色?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似乎知道司徒绮月心中的想法,南宫浩雪点头接着说道:“知道你不信,但是本宫还不屑说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