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的嗓音似水滴石穿,立刻惊得她一阵心慌,眸光闪烁,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诧异的抬头再次向秦公公望去,可入目处,依然是风姿神秀的俊脸。他的声音与那玄袍男子的声音为何如此相似?刚刚在秦公公开口的瞬间,如果没有抬头去看他,她都误以为是那玄袍男子在说话。秦公公对她的愕然表情阴冷的哼一声,脸上似笑非笑,负手走到跟前,居高临下如王者般睥睨,“被你这么一说,看来倒是杂家无能了,连个手下都**不好,生生的在若瑶姑娘的眼前失了规矩。”“若瑶不敢,”再次俯了俯身,嘴上应承着,心里却隐隐生起一股寒意。“是吗?我看未必,姑娘敢做的事情多了,”秦公公突然俯下身,头垂至李婵的身侧,附在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阴恻恻的低语,“刚刚你不就骂我是死太监吗!”身体淡然的退后一步,她始终低头垂眉,恭谨的拢着衣袖不去看秦公公。心中虽明了他话语的弦外之音,但表面上还是装得糊涂。抬头一瞥,复又垂下头,她故作惘然,冷声的回道,“秦公公,请恕小女子愚昧,听不懂您刚才的话。”闻言,他勾唇一笑,邪魅妖娆,似嘲讽似玩味,脸上无波无痕,仿佛刚刚那抹笑意从未发生过一般。心中一滞,她不由自主的又悄然后退一步,莫名觉得靠近他会有危险。不可能,他们的外貌相差太多,其实玄袍男子的长相也很俊秀,只是与秦公公一比,那便是云泥之别。但他的声音却丝丝入耳,尤其他话语间阴邪的语调,一再的引得她脑中浮现出那抹玄色的身影。“没关系,不懂就不懂,来日方长,”说完他对着李婵上下迅速的打量了两眼,继续说道,“我家公主知若瑶姑娘几日前曾遭贼人打劫,受了惊吓,特邀姑娘于十五那日一起去天泽宫焚香拜佛。”打劫?原来苏凌悦是这样对外解释的,不过既然三公主的人都知道了他从清濛山将她寻回的事情,那么相信三公主和苏凌悦已经见过面了。心下对苏凌悦不由的生出几丝怨气,让她假扮未婚妻的是他,说要避开三公主逼婚的也是他,怎的到现在有关她的事情却偏偏要通过三公主的口中才能得知,真不知道他把她这未婚妻当是外人还是内人?“承蒙公主挂怀,若瑶感恩不尽,到时一定按时赴约,”明知道这会是一场鸿门宴,但她还是欣然应允。“话已带到,那杂家也当告退回宫复命去了,”秦公公拉起一旁赌气的小公公,便快步朝着大堂外走去。“谢三公主恩典,恭送公公。”直到他们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街角,李婵才卸下恭敬矜持的表情,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想起刚刚在大堂上发生的一切,她不禁轻嗤了一声,这三公主也太白痴了,以为装扮成小太监,她便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