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口回答完,李婵愣了一下,他们又不是熟人,她怎么竟说傻话啊,唉,看来自己是真被那死太监给气疯了。对面的那人听完似乎一点都不觉的唐突,反而咯咯咯的笑了,嗓音清脆而明丽,似银铃般悦耳,不过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你是哪一宫的人?”对方止住笑声,喘息着问道。“仙瑞宫的,”这是一个多么吉祥而又富有仙家风范的名字啊,但此刻对她来说,这就是地狱的代号。“仙瑞宫?”他疑惑的重复了一遍,随后又自言自语的嘟囔,“以前怎么没发现仙瑞宫有如此有趣的宫女啊!”此时,李婵已经走到了那人的跟前。那人身形不是太高,估计也就一米七五的样子,身上披着一件硕大的粉色戴帽斗篷,把身体包裹的严丝合缝,因为遮住了脸,分不清男女。但随着靠近,隐隐有一股淡淡的梅香浮动,煞是好闻。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似是在休息。想起刚才他撕心裂肺般的咳嗽,料想此人身体很差,于是,她上前搀扶住他的手臂,打算做好人帮他一把,“你是哪一宫的,我送你回去吧。”顺便也把她拯救了——抬头向上瞟了一眼,只见淡色大帽中裹着黑乎乎的一团,莫名头脑中浮现出魔戒中戒灵黑骑士的形象,扶着他身体的手不由一滞,心道帽子里不会包着一颗骷髅头吧。“你不认识我?”他把手顺势搭在了李婵的肩膀上,身体的重量压向她,但并未迈步,而是惊讶的反问。热热的呼吸拂过脸侧,梅香气味愈发浓郁,她稍稍放心,有热气就应该是活人,于是低低的嘀咕,“这话说的,你是大慈大悲的神啊,还是万能的主,我干嘛非得认识你。”被死太监折磨的余怒犹在,她说出的话不自觉带刺。但奇怪的是,这人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而被李婵怼了一通后,又笑了起来,“你是新来的吧,否则仙瑞宫的秦公公能容你如此说话?”“别跟我提这晦气的三个字儿,行吗?”她咬牙切齿,哼哼着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我跟他有仇——”“你跟他有什么仇?他非礼你了?”身体倚着李婵,眼睛向下斜睨,他似乎很感兴趣,甚至有点期盼的等待着她的回答。鼻子皱了一下,李婵不解好奇,“你为什么这么问?仇恨可以有很多理由,而且你明知道他是太监。”“因为除了这个理由,他做什么我都不奇怪。”有点失望,他扳正了头,语调忽然变得冷漠,“我住在婪月宫。”“我是新来的,不知道婪月宫在哪里,你指路。”真是个怪人,见他倏地疏离,李婵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不一会儿,啪——,随后静寂之中响起一声尖叫。“你干什么?很痛哎,”有病,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有病。那人好端端的用手指弹了她的额头,而且力气不小,痛的她好想哭。“你是不长眼睛还是不长耳朵吗?我明明让你右拐,你干嘛向左转啊!”声音低沉,噙着一股冷意,显然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主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