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埋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料清晰的听到他搏动有力的心跳声,李婵一动不敢动,脸颊莫名发热,而被他紧紧的握着的手,掌心沁汗。后颈稍稍用力,她想从他的禁锢中脱离出来,但环着腰身的铁臂却更紧了,他的脸颊贴着她鬓角的秀发,轻轻的摩挲,似怜爱似不舍,低醇有力的嗓音如被什么东西蒙着,带着沉痛的沙哑,“别动,只要一会儿便好。”小手被他的大掌严密的包裹,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胸口,即使只是被动的被他抱着,她依然强烈的感觉到,他的身体里暗蓄着两股争斗的力量,一股想要破土而出,一股死命的压抑。“你喜欢戴镯子吗?”他终于松开了李婵,牵着手的大掌却紧了紧。他垂头毫无忌讳的注视着,她衣袖垂落间露出的雪白手腕,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怔怔然。见他失神,李婵很不自在,尝试着想抽回手,可奈何被他攥着,根本无法动弹。事情好像不太妙,慕容承德此刻给她的感觉太深沉,太沉重,计划有点失控。抬头,如同没有察觉到她的挣扎,他目光悠远淡然,像是看着她,又像是看着飘渺的远方,嘴里喃喃自语,“熙儿最喜欢在右手腕上带一只滴血玉镯,她说她不愿意做水,她要做玉。”“是,是吗,那她的性格一定很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玉的喻义,而水可以随意成为任何形状。虚应的敷衍了一句,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而,就是她的一句话,却让他仿佛受到重创。慕容承德的黑眸中倏然染上浓重的郁色,嘴唇颤了颤,注视着她的目光由愕然慢慢变得低落闪躲,头缓缓的垂下,脚步失意的后退,嘴里低低的嘟囔着什么。“哎,慕容将——”见他变的失魂落魄,李婵无措,走上前抬手想唤住他,可慕容承德如同没有听见一样,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宫门方向走去了。春日斜照,路旁的花丛抽红吐翠,风掠过灼华的桃花枝畔,瓣雨纷飞,醉了春意。高大的背影挺拔,宽厚的肩膀稳重,明明慕容承德的背影英气逼人,可在暖意盎然的春光中,她却怅然的看出一丝凄苦的味道。挑了挑眉梢,她走上拱桥,朝着仙瑞宫的方向返回。“姑娘,”可刚刚过了桥,迎面便被红柳唤住,她面色阴沉,不知为了何事不高兴。“干嘛啊,”她的声音有些懒懒的,想起刚才自己不由自主被慕容承德的情绪牵动,她就觉得失败。红柳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少顷,二人寻了一个僻静处,红柳才松开了她。“姑娘怎么可以这样没有情义?刚刚你竟然去——”红柳气急,可碍于李婵是苏凌悦未婚妻的身份,最终没把‘勾引’二字说出口。“我没有情义?”一听这话李婵来气,她立起眉毛,双手叉腰,很是彪悍的质问道,“那你家公子就有情义吗?是他把我陷于这种境地的,他连挤兑当朝驸马,刺杀公主之事都能做的出来,我就不信他没有法子把我从皇宫中救出去,可是他没救,反而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