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婵怕他跑掉,把自己丢在这里,赶紧一把拽住他的袍摆,因为一只手的力量有限,只得身体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把那袍子角抱在怀里,“你不能走,得等我好了,你带我一块走。”如同小孩耍赖,她嘟嘴一边高举着自己受伤的手,一边抱着他的袍子撒娇般的左右晃了晃,然后仰头看向秦誉。月如弯钩,星疏云淡,借着楼阁间微薄的光线,秦誉垂首看向她委屈的表情,心底坚硬的某处却倏地泛起温柔的涟漪。她的眸子很亮,如璀璨的宝石,如晶莹的水晶,濯濯清华带着孩子气的天真。她的头发很乱,一直以来都很乱,但总是流露出一份率意的随性。她的嘴巴很吵,很会扯谎,又很会撒娇,可他有时听来一点都不觉得讨厌。“你不怕我把你推下去?”猝然他问了一个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问题。“怕,但我更怕你会丢下我,”“为什么?”有些不解,却似乎隐隐对答案有所期待。“因为你现在把我推下去的话,我就拽着你一块下去,有你在,我肯定不会摔死,可如果你丢下我的话,受苦受难的只会是我一个人,那多亏啊,我会心理不平衡,不平衡了就想变态,人要变态了就想恋爱——”“变态?恋爱?”他凝眉,从未听过这些词儿,但也不奇怪,因为她经常会胡言乱语。松开他的袍子,侧头她拍了一下自己这张太口无遮拦的嘴,怎么说着说着把现代的词语都给溜出来了,而且当着他的面说什么恋爱啊!扭回头,她讪笑两声,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变态者就是行为不正常的人,就像中邪了,而恋者,乃是变态的集大成者。”秦誉垂下眼睫,似是思索她的话,但少顷复又抬起视线,好奇的注视着她,应该是刚刚自己没琢磨明白。“这个恋字呢,是这么写的,哎,你先坐下行不行,”她趁机斥了秦誉一句,然后拉过他的手,将大掌摊在自己的膝盖上,抬手一笔一划的在他的掌心写起了字。“没见过这个字,”他自负学识还可以,不过绞尽脑汁却也想不起有这样一个字。“你没见过是你自己学问不够,”她板着脸不客气的驳斥,然后又在他的手掌心写起了字,“恋字是变字的上半部分和态字的下半部分组合而成,所以恋者乃变态的集大成者,说白了就是疯子。”“你是说,如果我把你丢下的话,你会变成疯子?”按照她的解释,他稍稍思虑,便得出了结论。闻言,挑眉,她想了想,点了下头,“不错,如果你敢擅自把我丢下,我就会变成疯子,疯子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不待秦誉回答,李婵一甩头,以极快的速度把自己杂乱的头发弄得更加富有后现代主义,然后转回头,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伸出手停在他头上,隔空仿佛要抚摸秦誉一般,嘴上则痴痴的哀嚎,“儿子,都怪你爹,他怎么能逼着你自宫做太监呢,我孙子可怎么办啊——”